第一百一十章 半真半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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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迎姗回想起前几日在路途中遇到的玉狐族和赤霄族，皆是因为被仙界断了供奉而起。
再联想到现在的海蛟龙一族，四处屠杀凡人，自然而然，便想到会不会也是因为供奉被断掉。
于是便将心中所想和先前的事说了出来。
只是孙无涯几人听了顾迎姗所说，皆是一脸不可相信的表情。
“我想，海蛟龙一族，恐怕也是如此。因为没了仙界的供奉，为了延长自己的寿元，而去吸取普通凡人的神之力和气之力了。”
场面沉默了下来。
“想不到顾长老竟然和妖族还有这样的事……”孙无涯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顾迎姗愣了愣神，反应过来。
“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顾长老一定要注意自己修仙者的身份，切莫和妖族走的太近，以免被迷惑了心神。”凝冰好心提醒道。
云芙忆一言不发，只是脸色变了变。
“可是……我感觉他们所说的话，不似是假话啊……”顾迎姗辩解了一句。
“咳……我孙无涯活了九十四年了，大小妖物也见的不少了。从未听说有什么仙界供奉一事。”
他顿了顿，目光清澈无比：“就即便是有此事，那也是仙界慈悲心肠，为了稳固天下妖孽所做之事。目的自然也是为了保护天下苍生，不被妖邪所害。”
“可是……”
“纵然是有千条万条理由，邪祟也不该残害其他生灵！像海蛟龙族这等妖物，不顾上天好生之德，屠杀凡人之行为，也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孙无涯严肃道，语气不容置疑。
顾迎姗皱了皱眉头，孙无涯说的固然没错。
“掌门所言极是。”顾迎姗抱了抱拳说道，“我说这个，也并非是为这些妖族的残暴行为开脱。只是提出此原因，好方便我们和他们周旋。”
“妖族人口众多，硬取不是上策。况且妖族手中还掌握着大量虚空石，即便是追到海里，他们往虚空石内一藏，也是很难再找到的。”
青灵派的几个长老听罢，有的不置可否，有的则是点了点头。
消瘦老道通衍站了出来，说道：“虽说妖族的行径可恶，但是顾长老所言也不无道理。有此线索，于我们对付海蛟龙一族，也确实多了几分把握。”
孙无涯沉吟片刻后道：“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他转而看了看顾迎姗，随后笑道：“呵，顾长老不要心生嫌隙。刚才如此说，也只是提醒长老一言。和妖族，还是要多留个心眼才是。”
顾迎姗不置可否得点了点头。
“当然。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妖族可能也有好人吧。”孙无涯补充了一句，似乎是为了缓解此间尴尬。
只是从他的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真诚。
“当然有！”
娇嫩的声音突然响起，竟是云芙忆突然说道。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顾迎姗拉过云芙忆，随后笑道：“呵，小妹先前和我在玉狐族里呆了几日，确实可能受了一些影响。”
她自然是知道云芙忆心中所想，任谁说自己这个种族怎么怎么样，恐怕都会心理不平衡。
即使她是人和妖的混血，心中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人，也不能觉得此话和她完全没有关系。
可眼下看这些青灵派人的态度，显然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说动的。
听到顾迎珊那样解释，孙无涯笑呵呵的说道：“没事，你们尚且年轻。还未曾见识过妖族的可怕，自然是可以理解的。”
顾迎珊轻轻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在此事上，她不想过多争辩。
众人又聊了聊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其中关于顾迎珊的出身和过去的一些经历，更是他们所感兴趣的。
而这些事情顾迎珊心中没有太多芥蒂，一一说了出来。一时间气氛也终于回到了较为融洽的状态。
“呵呵，看来顾长老真是女中豪杰。”孙无涯笑呵呵的说道。
“长老能不顾世俗的眼光，做出自己的选择，真是令凝冰钦佩不已。”凝冰说道，她顿了顿说道，“不知孩提现在何处？”
顾迎珊从紫金葫芦内将顾晓唤了出来，抱在怀中。
顾晓看到周围一堆陌生人，不由得往顾迎珊的怀里钻了钻，但是眼神却没有丝毫怕生的样子，反倒是好奇的打量着。
“真是子如其母。”凝冰浅笑称赞道。
顾迎珊疼惜的摸了摸顾晓的头发说道：“这孩子也是可怜。我自生下他之后，便没有好好照顾过他。先是南北涧国的战争，被莫名其妙的卷入了其中，后来又是万魂阵。”
说到万魂阵了，几个人的脸色稍微变了变。
顾迎珊自然是注意到了，但是她却毫不在意的说道：“对了。当日万魂阵的时候，若不是青灵派的弟子们及时赶到。我们母子可能真的就一命呜呼了。说起来，还是要好好谢谢青灵派。”
“啊……我派斩妖除魔为己任，长老不必谢了，此事应该做的。”孙无涯打了个哈哈说道。
顾迎珊听闻此言，笑道：“能加入到这样的门派当中，真是我三生有幸。”
但心中却是一沉，青灵派的人似乎不想告诉她关于蝶仙子的事情。
“长老客气了，青灵派能得长老相助，也是青灵派的幸事。”孙无涯笑道。
她暗自想了想，随后说道：“不过我有一些好奇，青灵派距离娈城甚远，当时怎么那么巧？”
孙无涯面色变了一变，随后笑道：“确实是很巧，当时肖荣他们正在外执行任务。”
“哦？是什么任务？”顾迎珊随口问道。
“啊……”
“话说当时被万魂阵干扰到了任务的执行了吧，应该是没有能够完成任务才是。”
“这个……”孙无涯看了看其余的长老，他微微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件任务是本派的机密任务。但是既然你已是本派的长老了，自然也不能再瞒着你了。”
“其实，本派有一登仙台，传说可以从此处联系到仙人。”孙无涯说了这么一个令顾迎珊震惊的事。
“可以联系到，仙人？”
“没错。只是登仙台几百年来似乎都没有什么异样，我们之前也只当那是个传说。直到三年前，登仙台突然雷声大作，电闪雷鸣下现出一卷轴，此卷轴上的内容，是要我派寻找蝶仙子。”
“我们这才知道，传说都是真的。”
“找蝶仙子？”顾迎珊惊呼道，“仙人也不知道蝶仙子的下落吗？”
孙无涯有些出乎意料得道：“怎么？顾长老也知道蝶仙子？”
顾迎珊想了想说道：“青灵派距离采石山太远，想必也不知那边的传说和习俗。传说娈城所处的整个采石山脉，在千万年前一片荒芜，变成今天的样子，都是蝶仙子所供养而成的。所以那里的人都朝拜蝶仙子，很多地方都修建了蝶仙庙。”
“这样啊。难怪他们会找到采石山那里去。”
顾迎珊想了想，看了看云芙忆说道：“其实是这样，小妹并非我的亲生妹妹。其父亲正是采石山的云游仙人。”
“云游仙人！”孙无涯没想到顾迎珊突然吐出这么一个事实，也是一脸震惊，不可相信地在云芙忆的脸上看了又看说道，“这真的是那位云游仙人的女儿？”
其他几个长老一听此言，顿时看云芙忆的表情变了三遍。
云芙忆被这些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两只小手不由得捏紧了衣袖。
“这真是难以置信。云游仙人竟然真的有一个女儿。”
“云游仙人现在何处呢？”
顾迎珊有些疑惑：“云游仙人……”她转头看了看云芙忆，却见她面色平静，于是说道“仙人……已经仙逝了，你们不知道去年的蛇妖一事吗？”
至少在南涧国境内，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了。可是看青灵派的众人，似乎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你说什么？那个隐世的云游仙人，仙……仙逝了？”孙无涯脸色煞白话音颤抖得问道。
“这，这怎么可能呢！这绝对不可能！”凝冰大声说道，语气间全然是不相信，“你方才说什么，和蛇妖一战，这件事情我们知道。但是不是说云游仙人将蛇妖铲除了吗？”
“确实是铲除了……”云芙忆开口说道，面色有些难过，“爹地他临走之前给我留下一把剑，这把剑只要立着，他便还活着。可是这把剑倒了。”
众人唏嘘不已，没有想到那传说中的云游仙人，竟然会殒命于此。
“爹地给我留下信息，让我去找蝶仙子。可是我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最后机缘巧合下碰到了姐姐。”云芙忆继续说道，“如果你们知道关于蝶仙子的事情，希望你们能告诉我。”
众人看向孙无涯，孙无涯的脸色终于恢复了常态，先是微微叹了一口气，而后又慢慢说道：“这是自然的。”
顾迎珊开口问道：“掌门，你方才说楚千行他们一行人，应该是在采石山脉附近发现了蝶仙子的一些线索吧，敢问是什么线索呢？”
“这个……”孙无涯脸上面露难色。
一旁的通衍上前说道：“是仙人所留下的一件法器。据说会和蝶仙子的神之力产生共鸣。”
“原来是这样。”顾迎珊故作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这法器现在何处？可以让我看看吗？”
“哦是这样。这法器让替月长老已经拿去了，眼下他现在主要负责寻找蝶仙子。”孙无涯适时说道，“两位不必担心，一旦找到蝶仙子的下落，一定会知会你们的。”
眼见如此，顾迎珊只得拱了拱手说道：“那边多谢了，万事拜托。”
“无妨，呵呵！长老不必如此客气。”孙无涯笑道。
几人又聊了聊海蛟龙的事，以及那边的情况，后决定时间就定在了十日以后，到时候让顾迎珊带着几个弟子一同前去。
而后两人便离开了长青殿，回到了他们的住处。
而她们前脚刚走，青灵派的众人面色都沉重了下来。
“掌门，她似乎知道了什么。”凝冰打破了僵局说道。
“嗯。不过此人应该还有事情没有告诉我们。”孙无涯轻捻胡须，目光深邃的看着殿外。
通衍皱着眉头道：“难道云游仙人真的仙逝了？那小姑娘真的是云游仙人的孩子？”
“我看倒未必。”凝冰道，“那孩子，我总感觉身上……有一股妖气。”
“呵呵，确实是这样。”孙无涯脸色阴沉道，“不论她究竟是不是云游仙人的孩子，她们也要找蝶仙子这一点。我们一定要小心。”
半晌，他开口道：“还是吩咐下去。让核心弟子们对她们不要说不该说的。”
“遵命。”众人抱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