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芙忆往忆,山里山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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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顾迎珊御剑而行，顶着烈日在云彩上滑过，看着脚下的采石山脉却似乎是纹丝不动。
采石山太大了，竟直直飞到了阳光不再刺眼，也似乎离那玄武教还很遥远。看来张烈说自己两天才能飞到，不是夸张之辞。
她已经感到十分口渴，云芙忆在后面抱着自己也似乎快要坚持不住。至于怀里的孩子，已经哭了几次又喂了几次又开始哭了起来了。眼下再着急也不是办法，只好落在地上歇息一会，找来一些野果，顺手抓来一只黑白相间的野兔。
抓着兔子耳朵，在它的挣扎中要了小兔子的命。顾迎珊有些惋惜地看了看手中的兔子，忍着一丝恶心剥了皮，拿到河边洗了洗。
此时夕阳西下，一阵微风吹来，树叶的影子透着橘红色的阳光，在这山涧中回荡着柔和的风光。
云芙忆百无聊赖的抱着顾晓躺在草地上，这阵微风让她十分惬意。小孩也很享受此时的舒畅，开心地抓着云芙忆的头发缠圈圈。这几天和云芙忆朝夕相处，完全不怕生了。
一阵烤肉的香味传来，云芙忆的肚子早都不争气地叫了，问道这阵味道，迫不及待地就跑了过去。只见顾迎珊已经搭好了火堆，拿着一根树枝熟练地翻烤着兔子。
兔子肉紧实而泛着油光，肉汁在火苗的烘烤下发出噼噼啪啪地响声，让云芙忆不由得食指大动，不停的催问顾迎珊好了没有，还没有好吗，还有多久啊。
顾迎珊微微笑着，点了点云芙忆的脑袋，嘲笑她是一个小馋虫。
“姐姐你好熟练呀，我都不会烤兔子。”看着顾迎珊熟练地翻转着兔子，云芙忆感叹道。
“那当然了，姐姐这么些年经常在山里，烤兔子啊烤鱼啊，姐姐可是很拿手的。”顾迎珊看了看肉，说道，“好啦好啦，可以吃啦。”
云芙忆接过用树枝穿过的兔肉，一脸欣喜地咀嚼起来，边咀嚼，边含糊不清地问道：“你经常在山里吗？你一个人吗？”
顾迎珊浅浅笑着，也开始吃了起来：“是啊。小时候我师父会陪着我练剑，后来他走了以后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云芙忆已经不少次听到顾迎珊谈到她的师父了，于是便好奇地发问：“你师父是谁呀？”
顾迎珊想了想，当日在北涧国的军营里见到了不法仙人。他告诉自己其实学习的是仙家的正宗仙法，乃是神派系的仙法。
“据一个仙人所说，我师父应该也是一个仙人吧。他姓什么叫什么，我完全都不知道，甚至于他长什么样子，我都有些想不起来了。”顾迎珊顿了顿，将不法仙人告诉自己的仙家法术之类的东西告诉了云芙忆。云芙忆听闻了这些，并没有显得十分吃惊的样子，只是点点头，美滋滋地吃着。
这倒是让顾迎珊有些惊奇，但是转念一想，云芙忆可是云游仙人的女儿，这些知识想必云游仙人早都教过她了。
果然她没有猜错，云芙忆擦了擦嘴便开口道：“这些我爹爹都告诉我了。仙家三大派系其实还有很多很多的故事呢！爹爹经常给我讲这些故事，姐姐你想听吗？我给你讲。”
说着，这小姑娘拍了拍胸脯，一副得意的样子。顾迎珊不由得有些发笑，于是便说你讲吧，我听着。
“咳咳……”她放下肉，甚至清了清嗓子，“从哪里开始讲呢？哦对了，就从亘古神树开始讲吧。”
“亘古神树？”
“没错，亘古神树。传说所有的生灵，其生命的源头，都来自于亘古神树。爹说亘古神树在遥远的海上，是一个非常非常巨大的神树！”
顾迎珊点点头：“这个我好像听过，但是没有人见过这个树呀。”
云芙忆有些骄傲地抬起头：“爹爹就见过哦。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在那个蝶仙庙看到的壁画吗？那个我猜就是画的亘古神树。那个壁画说的意思，应该就是亘古神树孕育了蝶仙子，蝶仙子飞到了采石山这边，采石成山，又孕育了这么一大片的生灵。”
“但是姐姐你说的没错哦，亘古神树确实是没有‘人’见过的。”
顾迎珊有些糊涂了，露出不解的表情。
“嘻嘻，那是因为亘古神树是仙人才能看到的。爹爹虽然只是个散仙，但是也可以看到。普通人没有修习过仙法，自然就看不到亘古神树啦。”
原来是这样，顾迎珊饶有兴致地点点头，放松地坐了下来，继续听着云芙忆讲。
“亘古神树，虽然说是孕育生灵，但是实际上却是孕育带有仙气的生灵的。普通人是没有办法直接被神树孕育而生的。而亘古神树孕育仙人的办法，就是它可以选中它想要的人或者散仙，成为完全的仙人，超脱轮回进入不死不灭的境地。”
“那就是变成神了？这就是戏里说的飞升吗？”
云芙忆点点头：“没错。飞升成仙自古以来都是人的梦想，但是神树的选择是天定的，并不是每一个修炼仙法的人都能成仙的。爹爹说他苦苦修行了几百年，也没能飞升，就是天没能选中他。”
“也就是说，只有天选之人，才能成功飞升吗？那真是遗憾。”
“不遗憾。”云芙忆摇摇头，“爹爹说他多年前是真的想要飞升，但是他后来完全不想了。娘亲在的时候他就不想了，他那时候只想陪着娘亲，后来娘亲走了，他就说他只想陪着我过完这一生……”
云芙忆的脸色黯淡下来，随后她摇摇头，又摆出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嘻嘻，对不起啦姐姐。我又想我爹爹了。”
顾迎珊有些心酸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好啦，芙忆，你别勉强自己。”
“我没事的，姐姐。”
云芙忆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神，继续说道：“亘古神树总是在仙人降世的时候出现，又会在仙人飞升的时候发出它最强大的孕育之力。这个孕育之力据我爹爹说，和生之派所修行的仙法如出一辙。”
顾迎珊已经听过不法仙人讲过这三大仙系的生之派系了，她还记得不法仙人说这生之派系的原理就和自己生下顾晓一样。只是这亘古神树居然也可以有这样的力量，那岂不是和生小孩没什么区别了？这样的说法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所以因为神树的关系呢，传说仙界就是以生之派系为最高的派系。修习仙法的人都向往学会生之派系的仙法，因为生之派系的仙法可以生死人而肉白骨，不老不死的源泉就来自于这生之派系的仙法。但是可惜的是，爹爹说他除了蝶仙子，再没有见过和听过第二个生之派系的仙人了。”
顾迎珊皱了皱眉，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传说修习仙法的人都能长命百岁，极大的延长寿命是怎么回事。
云芙忆看到顾迎珊皱眉，马上笑道：“嘻嘻姐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是在想，为什么修习仙法的人往往都能极大的延长寿命呢？”
顾迎珊笑笑，推了推云芙忆说道：“好啦我的乖芙忆，别逗姐姐了，快告诉我。”
“嘿嘿，没有啦，我就是卖个关子嘛。不过姐姐你修习仙法这么多年了，难道都没有体会到吗？”
“体会到什么？”
“虽然姐姐你修习的是神之派系的仙法，神之派系修炼的是神，但是人的精气神实际上是紧密不可分的。所以姐姐你虽然是在修炼神，但是实际上你的精和气也是在一同的修炼了，只不过由于没有仙法加持的修习，精和气就没有你的神更加强大了。”云芙忆解释道，“爹爹修行的是宗派仙术，也就是以气为主的仙法，但是爹爹的神之力也足够他御剑而行，生之力也能让他活到几百岁了。”
顾迎珊点点头：“原来芙忆你什么都懂啊，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云芙忆害羞的低下脑袋：“姐姐你也没有问过我这些呀。”
不过顾迎珊总算是已经明白了，自己修行的神派基础仙法就好比是调动神之力的开关，御剑诀就好比是使用神之力的方法。两种条件都存在的情况下，自己才能够御剑而行。
“芙忆，那我猜实际上我这神之力其实还有别的法术对吧？就好比这御剑诀是神之力的法术，我觉得应该还有别的法术可以使用我的这神之力吧。”
顾迎珊之所以这么问，主要还是考虑到自己目前只会御剑，但是御剑的能力又太单一，遇到强大的或者是多数的敌人只能逃跑，没有办法同时做到保护身边的人，又可以予以还击。她有些期待云芙忆的答案，但是又有些怕神之力只能御剑……
云芙忆开心地拍了拍手：“姐姐好聪明哦。是的没有错哦！三个派系的仙法，光我听我爹爹说的就有几十种了，还有我不知道的，据爹爹说这个世间可能存在大量的仙法。爹爹也掌握了十几种仙法了呢！”
这倒是让顾迎珊有些吃惊。想当初自己能学会御剑诀，是因为已经打了多年的神之力仙法的基础，仓促之下学会的。如今知道这世间可能还有更多的仙法，让她不由得向往起来。
每一次使用御剑诀，她都能感受到和这把泣鸟剑更进一步。这样的距离逐渐减小，但是却好似离真正和泣鸟剑融为一体的感觉很遥远。而其他的仙法，都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们吃饱喝足，总算是有了更多的精神。顾迎珊遥看山边，欣赏着这陌生的风景，体会着这熟悉的感觉。看着那火红的太阳变得更加红彤彤，逐渐落到了山的另一边。
“姐姐以前就是这样在大山里呆很久吗？”
顾迎珊看的有些出神，随口答道：“是啊。”
“都不回家的吗？”
“回家？”顾迎珊一愣，转头看着云芙忆天真无邪的脸蛋，“哈哈，回呀。就是回的次数比较少。”
“为什么呢？”
顾迎珊低下头，回忆着从前的过往。
“是呀……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