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他的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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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刚醒那会儿沈雁之不太敢碰她,一是担心她伤口疼,二是怕她讨厌。
有一次沈雁之半夜从陪护床上惊醒,看着旁边的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这是一场梦。
他以前就经常做梦,梦里她会抱着他胳膊撒娇,醒了就不在了。
温念北那会儿伤口疼,经常疼得睡不着,怕他太担心就忍着没怎么说。
即使睡着了也很容易醒来,他刚刚动的时候她也醒了。
温念北迷迷糊糊问他:“怎么了?”
他沉默了很久都没有说话,最后他凑过来想抱她,刚好碰到她伤口,温念北眉头皱得很深,有些条件反射推了他伸过来的手一下。
沈雁之以为她跟以前一样很抗拒他碰,眼尾气得有些红,气他自己。
他怕她伤好了之后会不会变成以前那样,又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等得温念北再一次要睡着之前,恍惚听见他哑声:“我再问你一遍,你还要不要我?”
温念北被他沙哑的厉害的声音吓得睁开眼,瞧见他眼尾的红,心里轻颤。
心疼地抚上他眼角,眼里全是为她熬的红血丝。
温念北忍着疼伸手抱住他脑袋。
“要。”怎么会不要。
他不知道,那个没拨出去的电话,备注是氟西汀。
她是在深海沉溺的患者,他是她的氟西汀。
后来即便她很疼,也要让他抱着她睡,至少能给他一点点安全感。
回忆戛然而止,两人牵着手在散场的门口与他们道别。
晚风吹得舒服,男人低头问她:“走走?”
“嗯。”温念北点头。
沈雁之牵着她沿着江边散步,很晚了,一眼望去没什么人,只听见他们的悠闲的脚步声和江水拍打堤岸的声音。
她倒过来面对着他,一步一步倒退着走。
风偶尔扬起青丝,温念北撩起挽到耳后。
沈雁之说她:“不看路。”
“你帮我看。”
没一会儿温念北就不想走了,旁边有个长椅,她到长椅上坐下,沈雁之跟着坐在她旁边,揽着她的肩让她靠在身上。
“夜黑风高的,你有没有觉得适合做点什么?”
温念北在他腰上轻掐了一把,“不觉得。”
沈雁之包住她的手,不正经道:“男人腰不经掐。”
“嘁。”她要把手收回来。
往回抽没抽动,沈雁之把她拉得更近。
眼神直白,说的话也直接明了:“想亲你。”
温念北:“如果我说不呢?”
他已经点下头含住她娇唇,“没有这个选项……”
沈雁之把她困在椅背和手臂之间,温念北受不住勾他,难舍难分。
唇舌交缠了须臾,拉开距离时男人轻笑:“还说不想,咬这么猛……”
温念北瞪他一眼,看起来不服气。
说得那么……不就不小心磕了他下。
她不知想到什么鬼主意,纤细柔软的玉指滑到他腰腹,故意攀上他耳畔吐气如兰:“你看起来更想……”
手稍一用力,闷哼声响起。
扳回一局。
温念北满意起身,走了几步发现他还坐在原地不动。
“不走?”
沈雁之神色隐忍克制:“这怎么走?”
大抵是因为丢了面子,男人一路上脸色都是紧绷着的,眼神也不怎么看她。
温念北有些无措,不会是生气了吧?
坐上副驾驶,她忍不住戳了戳他手臂,能感受到肌肉都是绷着的,“你生气了吗?”
“没有。”他捉住她的手。
“那你怎么不理我?”
沈雁之眸子阖上又睁开:“没有不理你,别动我了,先回家。”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的自制力真的……没那么好。
回到他的公寓,刚进门,沈雁之就把她摁在门板上,青筋微微凸起的宽掌梏桎她后颈压向自己。
“不是不理你,”他又说了一次,“是我忍不住……”
沈雁之离她极近,鼻尖相抵:“上次说欠我的,是不是该还了?”
温念北呼吸一滞,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好像今晚逃不掉了。
“打个商量?”
沈雁之启唇:“你说。”
“轻点儿或者,快点儿?”他每次折腾起来很磨人。
男人嗓音透着笑:“宝贝儿,这快不了。”
后背的拉链被拉开,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染上凉意,长裙落地,他们的夜才刚开始。
指甲随着呜咽扣进他后肩的皮肤,男人不知疲倦似的,闹腾了许久才肯消停。
沈雁之把她从浴室抱出来时已过凌晨两点,温念北慵懒地躺在他臂弯舒服得眯起眼。
“这什么时候纹的?”他摩挲着温念北左侧腰上方第三根肋骨处。
漆黑的墨,每个字母黄豆大小,排成一串,加了些设计,不难看出组成的拼音,是他的名字。
沈雁之早就想问她了。
温念北没醒的时候,他帮她擦身就看见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纹的,以什么样的心情纹了他的名字。
“嗯……那次宴会你发疯、的第二天。”
那晚他以为她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了。
她故意说那些伤人的话,也知道怎么样说最能刺痛他,但其实她又何尝不痛,看到他眼里的绝望的时候,温念北很想不管不顾抱住他,和他厮混。
但最后还是推开他,冷漠扔下那句“别疯了”,其实是她想和他一起疯。
第二天晚上温念北因为烦躁在街上乱逛,回神的时候竟走到一家纹身店门口,然后她进去了。
纹身师是个女的,听说她要纹的内容时挑眉问:“男朋友?还是前男友?”
“嗯。”她没什么心思应了句。
“分都分了,纹它干什么?多少人纹了男朋友的最后变成前男友,后悔想洗就难了,劝你再考虑考虑。”
“就纹这个。”她也只要这个。
当时她掀开上衣,纹身师瞅见她身上暧昧的红痕,明白了。
“余情未了?”
温念北答了句:“身不由己。”
她是,他也是。
“疼吗?”十个字母,一针一针扎进去。
温念北摇头:“不疼。”那会儿身上的痛远不比心里的痛。
她想到什么,兴冲冲仰头望他,入眼是凌厉的下颚线。
“你知道为什么纹这儿吗?”
“为什么?”沈雁之问。
当时他对她不好,应该吓到她了,可她转头就在那么隐秘的地方纹了他的名字。
万一……他们最后还是没在一起,这个纹身就要跟她一辈子,这傻姑娘……
“因为这里被称为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代表另一半,也是最不能缺少的一根肋骨。”
“是我。”沈雁之怜惜吻上她鬓角。
也是她,她就是他那根不能缺少的肋骨。
温念北肯定:“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