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他多疑,所以就让我来代替他相信其他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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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
楚洛坐坐起起,来来回回地在房间走,书桌上的题只写了半道。
她在这里只认识你,干嘛想那么多呢?练题,现在已经二月八号了,还有四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要高考了。楚洛想着走到桌边,刚拿起笔又丢下了。
不是你答应说不跟去的吗,现在又在这里后悔,小孩儿吗?写题写题。人家肯定也会有隐私空间的啊。楚洛最后还是拿起笔,坐在桌边。
还没写一个式子,楚洛又蹬了一脚地面,五个转向轮滑动,椅子一下停到了床边。他一翻身,就扑进了床里,手机点亮又掐灭,每次都会滑到飞信冯秋秋那里。
冯秋秋的头像是一张大合照,有猫、鲨鱼玩偶、楚洛,还有她自己。
楚洛把头像点开,放大,看着照片里面冯秋秋月牙似的眼睛,他嘴角勾起。
不知道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被别的人骗走啊?
冯秋秋又回到了医院,找到了楚洛躺在病床上的师傅。
季延趴在床边睡着了,下午时分,窗外的雨已经停了,灰黑的云层里迸射出金线一样的光,漫漫地铺洒在天地间,好像空气里都能闻到黄金的味道。
“是你啊,”楼青山笑了笑,突然就喘了起来,他招手,“咳咳,坐…坐吧。”
冯秋秋点头,并膝坐在床边,看着老人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最后想出的解决方案就是找这个老人要一些炁,浓缩进糖里,随时可以让楚洛引燃的炁。
她是做不到这点的,但她相信这个老人能做到。
不带楚洛的理由很简单,带了他可能这个话题刚刚开始就要结束了,就像早上医院一样。冯秋秋知道,如果在一边劝她,说回家,她又怎么能拒绝呢?
两人之间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由楼青山开启了话题。
“你和我一个故人挺像的,”楼青山看了眼冯秋秋,扭头看向窗外的阳光笑,“她那会儿也和你对楚洛一样,我什么事儿她都要管,还总拿着师姐的由头对我说教,说什么一日三餐要荤素搭配、少嚼点儿棒棒糖。”
楼青山枯枝似的手在棉被上抓出褶子,他扭头对冯秋秋笑,“可我从没听过她的,什么吃太油对肠胃负担太重,吃糖太多容易蛀牙。”
季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很少有安静的时候,但他隔床对冯秋秋低眉笑了笑,有些无奈的意味。
冯秋秋摇头,只是看着老人说话,她不明白,她能感觉到老人语气里怀缅、高兴的同时,更多的却是铺天盖地的遗憾。
“现在想起来,刚才会吐血,牙齿掉光说不定都是没听她的话。”楼青山看着冯秋秋,“那小子比我还多疑,你要带带他,不然他要是信错了东西……咳咳咳……小延,纸!”他招手,拿到纸面不改色地擦掉手心的血渍。
冯秋秋还是准备开口:“楚洛他之前,”他看了下季延。
楼青山笑,“小延你先出去下吧。”
“师傅你情绪别太激动了,不然……”季延叮嘱一句,走出去拉上了门。
冯秋秋开始讲她和楚洛的经历,两人面对过的事件。
“那这次,你来找我就是给他留炁的?”楼青山记起和楚洛初遇的那个晚上,那小子确实在接触他给出的炁之前都是没有炁的。是个不带泉眼的容器吗?
夏国上下十多亿人,楼青山还是在昆仑山里见过不少奇怪的修士,楚洛这样需要别人的炁来过日子的也有,解决方法也是存在的,用外置容器。
只是外置容器太贵,即便是省级首富也不太能消费得起,要炼外置容器需要更高一个境界的炼器大能。楼青山虚灵阶都还不够,还要跨过一个大境界。
炼制极其费心费力不说,炼出来的容器只能由提供血脉的那个人使用,是绑定一个人的,那个人一死,容器也就跟着死了。
一般人都不会拥有外置容器,但也有天生自带,像冯秋秋这样用外置容器替换了内置容器的人在。
冯秋秋点头。
“既然是为了我那宝贝徒弟,”楼青山大手一挥,“你且拿来吧。”
冯秋秋准备把手心的糖递过去,手张开却发现糖已经化了,“我还有,”她从衣兜里又摸了一把出来。
楼青山接过糖果,“你就不怕我骗你?而且,你这么把他的秘密给我说,就不怕我到时候坑你那小男朋友?”
“那晚碰见老先生的时候,从我地府学到的知识来说,老先生您还能活至少五十年,但等我再回过神来,今早再看的时候,您的寿元就剩不到十年了。”
冯秋秋看着楼青山,“他总有理由能说服我,也多疑,所以就让我来相信其他人吧。”
楼青山抓着糖的手顿住了,他看着床边的女孩儿,手刚刚探出去,却发现床边的人不是他师姐,如果是他师姐的话,说不定现在还在他耳边唠叨,因为他早上吃了一只猪肘。
冯秋秋看着老人手里的金光。回去该怎么和楚洛说呢?不说清楚到时候他用着也不方便,说清楚了他又该怎么看我呢?
不多时,一共十颗糖就到了冯秋秋手里。
“那小子福气不错,至于是不是阴差,”楼青山看着冯秋秋那双温润的金瞳。是阴差那又怎么了?
“我代楚洛谢过老先生了,”冯秋秋双手捧着糖,鞠躬。
“别握化了,到时候给楚洛丢了就白瞎了,”楼青山笑,“回去吧,那小子说不定现在一个人在家跟猴子似的抓耳挠腮呢,不过他居然没跟过来。”
“我跟说了别来的,他也答应了。”冯秋秋把糖收进衣兜里,又拉链拉上,站起来拍了拍,像是在确认糖已经被她装进了包包里,“那老先生,我就先走了。”
“走吧走吧,”看着冯秋秋合上门,楼青山瞥见了床头柜刚削好的苹果,他拿起啃了一口。真希望有天能吃上俩徒弟的喜酒啊,真希望有天还能……到底是老了,居然开始想被人唠叨了。可是我真的想你了……师姐。
他啃完苹果,拿了刀自己削,一片一片,苹果被他削得丢了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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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秋秋出门,就看着俩小孩儿坐在银色的长椅上,妹妹蜷缩在哥哥的怀里,小声的呜咽,哥哥下巴枕着妹妹的头发,小手轻轻地拍打妹妹的背,轻柔地不似男人,更像是女孩儿在给另一个女孩儿梳头发。
“要吃糖吗?”冯秋秋蹲到两个小孩儿面前,手里摸出两颗糖,“姐姐手里还有好多糖哦。”
哥哥怀里的女孩儿侧脸,露出湿漉漉的眼睛,“妈妈说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妈妈还说…还说……呜呜妈妈是骗子,是骗子!”
女孩儿哭着往她哥哥的怀里钻,好像小猫眷恋它的妈妈一样,哭着哭着,女孩儿就晕了过去安睡在男孩儿怀里。
男孩儿还是很冷静,看着冯秋秋说,“姐姐,能教教我怎么哄女孩子吗?”他看着怀里哭花脸的妹妹,给她擦了擦脸说,“我嘴太笨了,说不出什么好话,每次她哭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这样抱着她等她哭晕过去,我怕她…怕她像爸爸那样突然就……”
冯秋秋坐到了男孩儿旁边,“你做得已经够好了,嘴笨就不说话,你是个很聪明的小孩儿,你爸妈肯定会因为有你这样的小孩感到骄傲的。”
“真的…吗?”男孩儿抬头,脸上也有泪痕。
冯秋秋拿纸给他擦了擦,“是的啊。你母亲知道你这么懂事,肯定也会高兴的。你妹妹有天也会学着你,像你一样慢慢地坚强起来。人就是这样的,需要找个偶像来寄托。往前是你妹妹的偶像是你爸爸,往后就是你了,你的话肯定可以做好。”
“我……”男孩儿埋头,摇头,“我比不上我爸的,一想到会死我都害怕,我爸他是知道会死仍然……”
“不一定要和你爸爸一样啊,你爸爸他肯定是爱着你们的,就像你疼爱你妹妹一样。”冯秋秋掌心抚过男孩儿的短发,软软的。
原本一直没哭的男孩儿这会儿却哭了,抱紧了怀里的女孩儿,无声的哭泣。
冯秋秋很想知道这男孩儿爸爸死去的地方,想去找找有没有遗物留下,说不定能给这一家人一个完整落幕的梦,但她知道,现在不管问什么问题都显得很失礼。
只有一个除外。
“小弟弟能告诉姐姐你们的名字吗?别看姐姐这样,”冯秋秋拍拍胸脯,“说不定晚上你们和妈妈就能在梦里见到你们的父亲了哦。”
“真的吗?”男孩儿抬头。
“真的。”冯秋秋点头,“会有一天,你们会在梦里相见。”
“我叫安平,”安平看向怀里的女孩儿,“这是我妹妹安安。”
“姐姐知道了,”冯秋秋把三颗糖放进男孩儿手心,“那姐姐就走了,吃不吃糖由弟弟你自己决定就好了。”
冯秋秋从医院正门出来的时候,楚洛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还是准备好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