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装逼老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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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场细雨刚过,路边的行道树上趴着银色水珠,绯色的朝阳在天边升起,阳光霰开,洒在江边晨跑的人身上。
季延正杵在一个垃圾桶边,左手拿着包子,右手拿着手机打电话,然而不管打多少次,对方都没接。
好容易找到一个符合S级才能的人,师傅未免也太不上心了。
季延突然羡慕起他那个书呆子师弟顾青了,那小子真能爬过网线锤人,在如今这个离不开电子设备的时代,也是个了不得的S级。
他现在就有个很想锤的人:他师傅。
楼青山。
“诶诶,你看那江里,居然有个穿白色练功袍的人踩了根竹竿在水上漂啊!”一路人指着波光粼粼的江面说。
“我靠?!”两个原本并不认识的路人攀谈起来,开始对着秋林江中心的人拍照。
秋林江边晨跑的人一时间都停下了,纷纷拍照留念,毕竟上一次在秋林江中心玩耍的,现在已经变成盒子了。
秋林江四季不歇,泛黄的河水经常会搅起旋涡暗流,偶尔会把好几吨重的船扯住,更别提一个普通的成年人,即便是夏川省的铁三项冠军都不敢挑战单人过河。
只是今天,潮水翻涌的江面上,踩着竹竿的人好像仙人一样在渡江而行,鱼鳞一样闪光的波浪滚到他脚边就歇了下来,化成如镜的水面。
大家都在拍照,就季延左手拿着一个包子看着秋林江发呆,手机掉垃圾桶了都不自知。
这个臭老头儿,没一次是低调出行的。季延咬牙切齿。他丢掉包子,准备打电话的时候发现了他掉桶里的手机。
他赶忙朝那边跑,生怕这个老头儿待会儿跟着那些记者跑了,到时候再找他还得花车费。
“挤什么啊!”
“哎哎!小心点儿我孩子摔到了怎么办?”
挤开挤开拥堵的人群,季延就看着一根成年人手臂粗细的竹竿朝他这边靠了过来。
“小延。”竹竿上的老人笑,一张岩石风化一样满是沟壑的脸,随着他笑好像要开裂一样,但他身上的练功袍却一丝不苟,尽管裤脚湿了一些。
周围的人瞬间给季延空开了一个圈。
感受着周围人莫名尊敬的目光。季延勾起嘴角。不可否认,这也是他过来的原因之一,也是他想加入执法阁一样,都会异常受人尊重。
“师傅,”季延皱眉地看着眼前的老头儿。
楼青山笑,递给他手里的竹竿,又看瞥了眼水里的竹竿说,“上去,三个月过去了,看看你有长进没。”
知道不能反抗的季延,老老实实地站上了竹竿,但是才在水里飘了一丈不到,就开始像掉进水的公鸡一样使劲儿的扑腾。
噗通——水花溅起,两根竹竿被江水带走。
周围的人嘘声一片。
季延涨红了一张脸,从水里爬起来。
“你这样下去,要继承我这手艺还久得很啊。”楼青山叹气,背着手带着低头的季延离开。
“师傅你也不是不知道,这很难的。”
“要进执法阁,这可是基本功了,别练你那个花里胡哨的肌肉了,骗骗小孩儿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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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川中学一教,晚自习。
洁白的灯光从火柴盒一样的教室里渗出来,庭院、花坛蝉鸣噪噪。
坐在窗边的楚洛看着草稿纸上的黑色线团发呆,注视良久,最后叹了口气。
没想到冯秋秋真的说了‘她喜欢我’,只是是对着曲彦说的。楚洛觉得头疼,现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曲彦相处了。
和没心没肺的郝鹏不一样,曲彦内敛一些,想得也更多一些,就是有时候会想得太多了。
楚洛觉得他也被带坏了,开始乱七八糟地想事儿了。
旁边的冯秋秋倒是一如既往的正常:睡觉。
白天补觉,晚上去闹,你是猫吗?楚洛觉得他的精力快被这人榨干了,去哪儿都要被带着一起。
趴桌上的冯秋秋动了动,肩上的外套也滑到了背后,夹在了椅子和她的腰之间。
楚洛瞥见,放下手里的笔,又把衣服扯起来给她盖上,看了眼她的侧脸,他突然想伸手去碰一下。
我可是要考上清源大学的男人。楚洛坚定,拿回中性笔去算那一道才算了一半的题。
又过一会儿,叮铃铃~
“嗯?下课了?!”冯秋秋坐起来,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环视,发现周围的人已经在收拾东西了,她选择把翻得稀烂的错题本带回去,就当睡前读物了。
“下课了,差不多整个年级的老师都知道你在课上睡觉了,”楚洛单肩挑包,“感觉好像我在照顾一个女儿。”
“我?”冯秋秋指了指自己,“我不是你妹妹吗?”
楚洛看着好像还没睡醒的冯秋秋,感觉完全看不穿她。偶尔她会做出一些很傻的事儿,但偶尔她又比狐狸还精。
在教室、学校,只要有一个同学在场的环境里面,楚洛无法否认二人表兄妹的关系。
“好了好了,”楚洛拍拍她肩膀,“你是我妹妹,所我才希望你能独立啊,不然万一以后被哪些男孩儿随便照顾一下就骗走怎么办?到时候姑母她该多难过啊。”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离开教室。
“啊?”冯秋秋沉默,跟着楚洛走到楼梯间,过了会儿小声,“其实我都不知道怎么跟男人相处,上次表白也是,喜欢不喜欢什么……”
她低头看着手上拿着的手提袋,调笑声跨过时光到她耳边。
“冯秋秋,我们哥俩都挺喜欢你的,你跟我俩过来一下?”
“你不就喜欢拿你的身体去……”
冯秋秋打了个寒颤,然后肩上突然就多了一件外套。
“是我的问题,你也别想太多了,保持你现在的样子就好。”
楚洛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冯秋秋缩了缩脖子,抬手把外套拉了下,想裹紧一些,但手又停住了。
“楚洛,你把外套给我,那你怎么办——”
楚洛拉着出租车门,“进来了,这样回家快些,还暖和,我也真的有点冷了,外套就放你那儿吧。”
冯秋秋想说点儿好话,走到了楚洛旁边,却又变成了,“偶尔你还是会做点儿好事儿的。”
“你就是这点不好,”后上车的楚洛吐槽。
“你刚刚还说我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就好的,骗子,”冯秋秋哼一声,甩头。外套回家也不还他。
楚洛哑然,他没想过会被自己说的话卡住喉咙。这感觉并不太好,但他也没放心上。
“没骗你,”楚洛头靠在窗边,“我确实觉得你保持现在这样就好,初见的时候你给我感觉就是苦大仇深的。”
“试想,一个要杀你的人,还很认真地给你说‘等你到了下面,我会怎么怎么样’,现在看来没问题,但当初我更害怕了。”
两人闲聊着,很快就到了清川花园。
二胡一样的拉弦乐器在公园响起,只是和二胡的哀愁婉转不一样,这门乐器的声音一下就让人联想塞北,声乐里也带着西疆特有的干燥。
“楚洛楚洛,我们过去看看吧?!”冯秋秋很来劲,拉着楚洛的手就跑。
楚洛看着她发梢也想。那就看看吧,反正也没几道题要补了。
二人挤开人群,所见的是一位老人,晨练的太极拳老头儿一样穿着月白色的练功袍,端坐在刷了绿漆的栏杆上,拉着一把12弦的长琴。
如果是七八月,这么穿没什么毛病。但这才二月,晚间温度偶尔可以突破零下的二月,这么穿就不大正常了。
这个不大正常的人。
正是楼青山。
“老先生,你拉的是什么曲子啊?”一边有人问。
楼青山闭眼不说话。
“这不是上午一杆渡江的非遗老人吗?”一边有人如梦初醒地说了句。
“谁?”一边有人问。
视频在人群里开始传播。
楚洛和冯秋秋看完之后。
楼青山睁眼了,一双褐色的眼睛里,藏着猛禽一样锐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