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金蝉脱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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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瑜离开了小队后，姜之凡代替他开始给众人讲解起了祖尔格拉布的boss，以及祭司和夺灵者哈卡之间的关系。
“那边出来的六个人（巨魔）里，除了那个骑着迅猛龙的，其他都是能给哈卡带来实力提升的狗腿子。”
“我说实话，我玩魔兽的时间不算特别早，怀旧服我也没碰，所以这种已经绝版的旧副本了解的不算特别清楚，要是有哪里你们没懂的话，一会儿等老方回来再去找他确认吧。”
……
姜之凡的在讲话的时候不像方瑜那么自信，也不如他那样有条理；但好在这部分知识内容不算复杂，且小队也没有要攻略祖尔格拉布的压力在身上。所以，尽管漏掉了些细节，说错了一些名字，大伙还是能从他的介绍对全技能哈卡了解一二。
首先，给boss音爆技能的祭司是耶克里克，不是姜之凡所说的不认识名字的谁谁谁。它的技能除了大范围的高伤害、高频率特性以外，最恐怖的还是那个能把玩家沉默5秒的效果。这个技能的间隔大概是20秒一次，一旦中招，远程玩家有25%的时间都只能甩魔杖。姜之凡在这里漏掉了一个十分重要的知识点，那就是，这个技能是可以被躲避的。
在祖尔格拉布的副本里，玩家可以在哈卡释放音爆法术之前，跑到祭台楼梯下的拐角处，以此来躲避伤害和沉默效果。这段跑动的距离相当长，且音爆术的间隔时间只有二十秒，需要时刻保持警惕、频繁跑动的治疗职业的玩家，在战斗过程中是真的非常辛苦。
其次，会给邪神大人赋予他自己的群体毒箭技能。中招的玩家身上会有一个持续10秒，每2秒计算一次伤害的dot（周期性持续伤害）。这个技能的释放频率和音爆相隔不远，这又再次加大了治疗的操作难度。在完成马拉松一般的跑酷动作后，他们还得在数秒内帮队伍把血量抬上来，以应对群体毒箭带来的伤害。
群体技能交代清楚后，接下来就是哈卡从其他祭司那里获取到的单体技能了。
玛尔里提供给哈卡的技能是“击晕”。虽然被这个技能击中的玩家大多都是坦克，但它可称不上是什么特别好的消息。被“击晕”技能命中的角色会被眩晕6秒钟，在此期间不能招架格挡，无论是自身属性、装备、治疗有一个跟不上的，那么加强状态的哈卡，很轻松的就能够凭借超高的伤害把坦克带走。因此，想要攻克全技能哈卡的团队，通常都要求坦克玩家在战斗过程中保持石肤药水全程覆盖。
更恶心的是，另一名叫做塞卡尔的祭司还会给哈卡提供“狂暴”的技能，而这个技能往往都是在哈卡击晕了坦克之后触发。所以，如果团队里的猎人数量不够多，宁神给失误了，坦克即便磕了药水，也会直接被哈卡送去见天使姐姐。
最后的最后，是一个看似鸡肋，实则配合哈卡自身心控和击晕后无比恶心的“凿击”技能。该技能由娅尔罗提供，其作用也是大幅清空当前坦克仇恨。在如此之多的控制之下，坦克想要拉住哈卡的仇恨简直比登天还难。当年第七天堂公会带了4个纳克萨玛斯级别的坦克，却还是被这样的技能组合弄到治疗ot了。（ot指oVER tAUNt，即非主坦mt的角色的仇恨超过了mt，导致仇恨失控而被怪物攻击。）
面对如此恶心的技能组合，就连万栖遥等没玩过魔兽世界的人，都能从姜之凡不怎么全面的解说中深切感受到当年暴雪设计师的恶意了。不过，或许也只有这样的设计，才能在游戏中体现出哈卡的恐怖与疯狂吧。
“那哈卡既然这么强，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直接加入战场呢？”
“我看它的速度简直比飞机还要快，从祖尔格拉布破门而出飞到那边森林也就用了十秒钟不到。”
“难道说沃金真掌握着什么能让它忌讳动手的力量吗？”
万栖遥这么问并不是为了抬杠，就像她说得那样，拥有如此多变态技能的恐怖角色既然不是虚有其表。为什么非要等那么久才选择加入战斗呢？甚至，它攻击的目标还不是敌军的主战力，只是一群集结在附近的“非正规军”巨魔。
“万姐，这个我也不清楚。”
姜之凡倒是清醒，对待这个问题，他连想要消耗自己脑细胞的想法都没有，只是如实地说道：
“我只能负责介绍，和讲解一些基础的魔兽设定。”
“咱们还是等老方回来之后再问问他吧！”
听到这句话之后，众人都下意识地抬头朝着方瑜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只不过这一回，他们当中却没人想着让自己也去参与一脚了。
在战争中的情况和之前冒险时不同，无论是沃金还是祖尔格拉布，其投入的人力物力都是以万作为单位的。换句话讲，这种规模的战斗即便是一边倒的情况，优胜方也很难保证让所有士兵没有伤亡；更何况现在胜负仍处于犹未可知的时候了。
……
原奈辛瓦里远征队营地上，已经将数万名巨魔们吞噬殆尽的哈卡，正用它硕大的翅膀包裹住着自己的身体，如一颗茧似的积蓄着、消化着自己刚获得的力量。
邦桑迪的力量在所有洛阿当中，除了莱赞以外，就再无神能出其右了。面对这样的对手，哈卡自然不敢轻敌。不过这并不代表哈卡就怕了邦桑迪，作为以疯狂和残忍着称的洛阿，野心和欲望就是它的原动力。
“嗷！”
巨吼的声浪越过层峦叠嶂的树冠与深林，从深红色巨茧内传到了荆棘谷的每一个角落。
“骄傲会将你们都送上绝路的！”
“不久之后，你和你的信徒都会品尝到我夺灵者的愤怒！”
哈卡的后两句话针对性极强，明摆着就是要和邦桑迪与沃金死磕到底了。但在荆棘谷里的智慧生命，可不仅只有暗矛巨魔。那些没打算参战的，或者是远在荆棘谷海角做着生意的家伙们，都被这句致命威胁弄得有点发懵。一时间，整片丛林都陷入了一种人人自危的状态之中。
不过，这其中也有一名胆大包天的家伙，在其他人都略微有些分神的这段时间里，偷偷潜入了极危险的地方。
刚刚翻越了祖尔格拉布高墙的方瑜，此时正贴着其内测的石壁，借着巨型植被掩护向下方前进着。绿色的屏障此时就像是电影里警局专用的单向镜子一样，方瑜无需怎么在意自己的行为会不会招致谁的注意，就把祖尔格拉布内部的构造，以及仍留守于此地的少量巨魔所处的位置都记了个大概。
“赞吉尔，赞吉尔，你没有出现在战场上，你到底在哪儿？”
方瑜在自己的心里嘀咕着。
他不得不承认，这祖尔格拉布当真是有够辉煌的。也不怨有那么多丛林巨魔在千年万年后，仍然妄想着复兴曾经古拉巴什帝国的辉煌。但同时，如此偌大的都城建筑，也加大了他搜寻的难度。
和姜之凡一样，方瑜对香草时代的魔兽世界也没有特别了解。缺少了玩家赖以生存的小地图指引，此时深入敌营的他几乎就已经变成了没头苍蝇。只不过，嘴硬的方瑜还是把这一切都归结、怪罪到了哈卡身上。谁让这个恶心的家伙在祖尔格拉布里面乱喷乱洒自己的血液了？又腥又臭让人头昏脑胀不说，还把靠近神殿方向的区域污染得一塌糊涂。
就在方瑜开始产生退却想法的时候，一个熟悉的空间波动忽然从自己正左手边，也就是北侧的方向传来。
已经从近距离感受过赞吉尔传送术的方瑜自然明白这股空间波动的含义是什么。但此时正身在敌营当中的他，还是没有急着直接朝着那个方向移动，作为一名有着大量电影、剧集观看量和小说阅读量的游戏制作者，他用屁股想也能想清楚：在这个关键时刻，妖术师金度没有派遣赞吉尔上战场，一定有他们之间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原因。
果不其然，从传送门里走出来的应该是赞吉尔的“小黑点”几乎没做任何停留，就从“恶魔之台”的位置出发，朝着血神祭坛的方向前进了。
从恶魔之台到血神祭台的距离并不近，严格来说，这两地之间已经不是那种适合用双脚赶路的长度了。但赞吉尔此时却并没有选择使用坐骑，他只是佝偻着后背，一步又一步地朝着祖尔格拉布正中心的方向走去。
方瑜同样也在慢慢地移动着。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有一点羡慕万栖遥在侦察和感知方面的天赋。能将方圆数百米甚至几公里以内的活物的位置、状态、甚至一言一行都牢牢掌握，即便不是为了战斗，也可以在大多数的情况下让自己在行动中变得更加游刃有余。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祖尔格拉布外的喊杀声还在继续着，似乎战况并没有因为哈卡的突然行动，以及boss们的突然加入而迎来十分明显的转折。
方瑜没有时间去思考之前夺灵者的咆哮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此时已经将身体躲藏到了祖尔格拉布内侧西北角，靠近恶魔之台的位置附近。只要赞吉尔从血神祭坛回到这里，他就能找机会和这名不太熟悉却又无比重要的Npc在好感度上更进一步。
许多人都不知道为什么方瑜要耗费如此之多的精力，甚至不惜让自己身陷险境也要接近赞吉尔。在李思聪、马泽宇等人眼中，自己的老友可能是想抓住这次机会，好让自己能在地球世界那边和大人物产生交集。之前他将药水白送给特战队员就是很好的证明。
关于这一点，方瑜无法否认，他自己确实有这样的小心思。但更重要的，也是目前在双方世界都绝无仅有的。
那就是赞吉尔的药剂，可以强行突破穿越者对自己灵魂的控制，将意识以不清醒、不自主的状态留在艾泽拉斯世界。
这一恐怖能力不单单是对穿越者人身安全的威胁，同时也提醒了方瑜，地球和艾泽拉斯或许并不是真正完全平行，只能通过穿越、传送体验不同人生的世界。
如果！如果说，方瑜可以通过赞吉尔的药剂为契机，寻找到两个世界相互连接逻辑的源头。那么通过单机版“登录”到艾泽拉斯世界的他，回到地球，那便是字面意义上的“降维打击”。
为了这个可能性，哪怕只有千万、甚至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必须要尝试一下。
思考间，远处一个熟悉的黑影从血神祭坛的吊桥上出现了，那佝偻的身影正是赞吉尔本人（巨魔）。不过说来奇怪，方瑜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总觉得现在的赞吉尔比去时要显得更加轻松一些。
祖尔格拉布外战火的嘈杂似乎已经不会牵扰到方瑜的听觉神经了，随着赞吉尔的步伐越来越近，他仿佛再次回到了之前在网上查成绩、查学校回执的时候。
赞吉尔随手调走了那两名守在恶魔之台正门口的古拉巴什狂暴者，自顾自地朝着他仅摆满了各式各样药剂与炼金道具的“王座”走去了。
几口大锅里的各色液体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在这种略显嘈杂的“安静”气氛中，藏身在巨型根蔓后的方瑜轻声打着招呼，走了出来。
“嘿，赞吉尔，好久不见。”
赞吉尔猛地回过头，手上就要将一发魔法火焰发射出去了。然而，在看清了那声音的主人后，他原本蓄势待发的动作便戛然而止了。
“咦？”
“你？”
赞吉尔有些不会组织语言了，他下意识地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再三确认没有其他哈卡莱或阿塔莱的巨魔存在后，才对方瑜说道：
“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是来刺杀金度的？”
“别妄想了，他现在可比以前要强悍多了。”
“如果被金度发现了，赞吉尔也保不住你，快走吧，我替你开传送门！”
赞吉尔的反应让方瑜甚至有些惊喜，但同时，他也捕捉到了一些细节层面的信息。
他赶忙打断对方道：
“别着急，我的朋友。”
“我并不是来刺杀金度的，但是你刚刚是去给金度提供了什么新的线索消息了吗？或者……”
方瑜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回来的赞吉尔比去时要显得更加轻松一些并不是他的错觉，这甚至不是作用于对方心理上所导致的。
“你是不是把什么东西给他了？”
赞吉尔的脸色显然有些不对劲了，但这并不是因为方瑜对自己的“审问”
“你叫赞吉尔……朋友？”
方瑜略微怔了一下，随后说道：
“额，如果你不想的话，我们也可以暂时不用朋友来称呼彼此。”
他的这句话是认真的，因为在赞吉尔开口前，他都没注意到自己用了朋友这两个字来称呼对方。那句“No need to hurry,my friend.”只是方瑜习惯性说出口的而已。
“不！”
赞吉尔打断道：
“赞吉尔需要朋友，真正的朋友。”
“赞吉尔要离开祖尔格拉布了，这里的所有人（巨魔）都是想利用赞吉尔和赞吉尔的药剂而已。”
“没有赞吉尔，祖尔格拉布什么也不是！”
“赞吉尔不会再和这群家伙去侍奉那个什么哈卡了！”
方瑜的心里都快乐开花了，他甚至都直接忘记了要问赞吉尔，究竟把什么东西交给了金度。
“你能这么想真的是太好了，朋友！”
“但是我得提醒你，在联盟和部落的冒险者当中，有许多人都想从你这得到些好处和战利品。”
“如果你无缘无故消失，他们是不会放弃寻找你的踪迹的。”
赞吉尔似乎对这样的威胁并不算太在乎，毕竟，他的脑子装着的东西，可不是正常人所能理解的。
“赞吉尔可不会担心奴隶的数量变得太多这个问题。”
“如果他们想来的话，赞吉尔有足够的药剂等着他们！”
方瑜赶忙拿出自己这几年从马泽宇和生意场上学来的一些话术与沟通技巧安慰、劝阻道：
“朋友，你要想想，那些穿越者的数量太多了，而且实力进步也快；如果他们所有人都盯上你的话，你制作药剂的速度早晚会有一天跟不上的。”
“更重要的是，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是不讲道理的，哪怕和你无冤无仇，也会为了巨额的悬赏、战利品、甚至只是因杀掉赞吉尔而获得的名望，就对你穷追不舍。”
“你身上的才华实在是太出众了，实在没有必要和这些家伙纠缠，你说对吗？”
赞吉尔思索了一下，又对方瑜问道：
“可是赞吉尔也有自己的朋友，如果那群家伙来找赞吉尔麻烦，你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对吧？”
方瑜直接将小时候从儿童读物上看到的故事搬了出来：
“我现在就是为了帮你才来到这的啊。”
“这样吧，我给你讲一个我家乡的故事。”
“在华夏，有一名非常厉害的医生，名叫扁鹊；有一名权贵，也就是类似于巨魔氏族里首领或长老的人——魏文王问他说，你们家兄弟三人都精于医术，到底哪一位最好呢？”
“扁鹊说，大哥最好，二哥次之，我最差。”
“文王继续问道，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三兄弟当中你最出名呢？”
“扁鹊说，我大哥治病时在病情发作前，这样对于病人来说虽然是最好的医治方式，却也很难将他的名气传播出去，只有深谙医术的人才明白他的厉害。”
“我二哥治病是在病情初期，同理，一般人都误以为他只能医治一些轻微症状的小病。”
“到了我，我扁鹊治病是在病人病情严重的时候；这种医治手法在病人看来是雪中送炭，所以他们才都觉得我医术高明，因此而名声鹊起。”
“有些人帮你是为了让你记住他的恩情，好让你在以后能偿还他的时候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利益。”
“真正把你当朋友看的才不会考虑这些问题，他们会在你没遭遇大难的时候就提醒你，不想让你身陷囹圄。”
……
不得不承认，地球上的这些话术，对于艾泽拉斯上的部分不善于言辞的种族来说，也是降维打击。
赞吉尔很快地就陷入了方瑜的攻势之中，他问道：
“那现在怎么办？赞吉尔该怎么做？”
方瑜指了指不远处地面上的一块椰子皮道：
“直接出门迎战，用我教给你的那个假死之术，金蝉脱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