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太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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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莫什奥格食人魔山的山脊由北向南一路贯穿，形成了祖尔格拉布的西侧如屏障般的天险。其山腰间道路崎岖，不适合大部队通过，就算有小股人马穿行于此，行进速度也必将大打折扣。
好在，此番路难走归难走，却不像荆棘谷丛林中那般让人难以辨别方向。少了令人眼花缭乱的植被，以及潜藏在暗处时刻有可能向冒险者发起攻击的野兽，也不失为荆棘谷丛林中的一条“保命密道”。
气氛很沉默，方瑜等人赶路的速度也比预想中要快一些。
导致如此气氛的原因并不难猜——安布拉克。
对于这个女巨魔的处理，众人嘴上不说，可心里却都有自己的看法。
富强作为事件中的唯一受害者，和最直接的既得利益者，他完全是站在方瑜这边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会一反常态地向方瑜追问各种各样的问题。
心领神会的方瑜自然明白老友的用意，所以，在解释完荒野半神和洛阿神灵的区别后，他又将自己所能记住的洛阿神与巨魔信徒之间的关系说了一点。
这可苦了富强了，对于一个完全没有玩过魔兽世界的人来说，他只能勉强听懂迅猛龙洛阿神“贡克”曾被暗矛部族所信奉。至于同样信奉贡克的什么赞达拉巨魔，还有其他恐龙洛阿神的话题，就只能不懂装懂地继续认真听讲了。
……
方瑜愿意讲故事没错，但他也需要真正的听众。富强的好意他心领了，只不过，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拍了拍老兽人的肩膀，示意他“没事儿，这样已经够了”，随即便自顾自地召唤出一小块魔法蛋糕，开始大快朵颐。
补充法力值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对于方瑜来说，他需要通过此次事件来对自己的团队成员做一次心理评估。
和富强想法差不多的人，主要有李思聪、姜之凡、还有马泽宇。
至于剩下的，亨利、弗蕾雅、万栖瑶、庄月生以及何财久都多多少少有些不认同方瑜的做法。
这样的情况大体符合方瑜的预期，除了一个人——何财久。
在进入艾泽拉斯世界以前，这个团队中的大部分成员就已经相互认识了。哪怕是先于艾泽拉斯世界与万栖瑶结识的庄月生，也在缘分和运气的推动下线下面基成功了。而亨利和弗蕾雅虽然之前和众人也没有交集，但作为知名演员，还是比普通百姓更容易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唯独何财久，完全是李思聪在训练中遇到的纯路人。既没有什么突出的才能，也不太愿意像富强那样耍宝，给队友提供情绪价值。虽然方瑜也曾通过放大其提供情报的作用，来加固老何在队伍中的地位，但这个效果着实是有些差强人意。
在安布拉克这件事上，方瑜有他自己的无奈之处。
他是队长，是要为众人负责的。
无论女巨魔给出的情报有怎样的价值，他都必须要优先考虑团队安全。
一个能常年在危险丛林里生活并繁衍至今的部族，其作战部队的战斗力，并不是穿越者们来艾泽拉斯几个月就能赶上的。方瑜等人有幸和一部分劈颅巨魔交手过，所以他们在这方面有情报优势。
另一方面，荆棘谷的地理环境不适合进行大规模军事行动。这又直接限制住了穿越者的人数优势，像是血精灵发动的戴索姆之战，便没法在这种地方复刻。
那么，秉持着尽可能规避与劈颅部族产生冲突的原则，在安布拉克展现出了攻击性和敌意的那一刻起，其实就已经算是自断后路了。
身处敌方主场又无后援的情况下，方瑜有义务，也有责任把任何能带来危险的可能性扼死于摇篮里。强龙不压地头蛇没错，但如果不小心踩到了蛇尾巴的话，便只能把蛇直接踩死了。
怪就怪她自己只是条小蛇，而非蛇王了。
当然，对于安布拉克来说，被掳走之后的她也并不是只有死路一条。可能她的巨魔脑子，实在是想不到自己可以表现得再聪明些，乖巧些，懂事些。这样，就算方瑜不会把她直接放走，也能留她一命当人质。而等他的队伍离开荆棘谷的时候，也就不需要对她赶尽杀绝了。
方瑜本以为，以何财久的岁数、见识、人生阅历，应该能明白自己的苦衷。
但是他错了。
何财久就是个小老百姓。
这种人就算一生坎坷，注定难以翻身，也仍然会为因为饱食暖衣而满足。他们不是没有机会去争抢资源从而变得更加富裕，只不过，他们大多数都不够狠心，不够决绝。哪怕从内心深处也对自己的生活现状感到不满和懊恼，小老百姓们也不会因此而给自己树立什么远大的目标。毕竟，他们已经有太多牵绊，太多舍不得。
自从加入方瑜的团队后，何财久自己也没有感受到特别强烈的归属感。他看到了大富大贵的可能性，却因为仍保持着自己的原则而越发的感到不自在。而随着这种情绪的不断积累，他似乎也逐渐放下了自己内心的挣扎。
……
“前面是不是快到了？”
“我好像感觉到有人在那边了。”
富强一反常态地先万栖瑶一步给队伍做出了提醒，他指着不远处的山包后面问道：
“万姐？”
“赏个脸帮我验证一下呗？”
不得不说，富强在调节气氛这方面是真的有天赋。在他表演型人格的加持下，只要团队里的关系没到不死不休的程度，就都能被他救回来。
万栖瑶恍惚了一下，随即发出“哦”的一声，说道：
“嗯嗯，对的，前面那边有人了，但是数量不多。”
“我刚刚有些走神了，不好意思。”
方瑜没有去询问小丫头的状态，他现在烦心事有点多。
“亨利！”
他说道：
“你和弗蕾雅就近找个地方隐藏一下，不要被发现了。”
“我和聪哥把狮鹫留给你们，若是情况不对，直接飞走，然后去咱们最初扎营的那个地方等我们。”
亨利虽然对方瑜最终杀掉安布拉克的行为有所不满，但还不至于因此而产生罅隙。看着在方瑜的招呼声下十分不情愿地走来的狮鹫，他推掉了递到自己面前的缰绳说道：
“你现在状态还会怕那群大兵吗？”
“放心吧，如果真到了要紧关头，我和弗蕾雅也不会束手旁观的。”
亨利不是沃金，也没有中州人说“话中话”的习惯，他就是一直这么直球的表达自己，同时也因此收获大家的喜爱。
方瑜点了点头，拍了拍自己坐骑的脑袋，凑在它毛茸茸的耳朵边说了两句。
迅捷蓝色狮鹫在听到主人的耳语后，非常克制地发出了两阵欢愉的啼叫声，随后，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振翅朝天空中飞去了。
方瑜递给李思聪一个眼神，无需多言，迅捷红色狮鹫也终于摆脱了行李架的工作，跑到天上去撒欢了。
“这么自信？”
“我原本还想着把它们留给你当一份战力呢。”
亨利对方瑜如是的说道。
方瑜笑了笑回应说：
“我现在状态不错，不怕那群大兵。”
随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碟子，施法，造出了一块魔法糕点递了过去。
“给弗蕾雅吃吧，这个能恢复法力值的。”
“不过它的味道，嗯……总之你给她提个醒吧。”
……
根据万栖瑶的说法，小山包后面的人手数量并不多，只有十几个。但是出于谨慎，方瑜还是带着队友们稍微往东边更高的山峰处绕了点道。
“怎么样富强？你能感应到下面有明显的生命体征吗？”
对于方瑜的提问，富强直接摆出了一脸便秘样的表情，小声回道：
“不能，我没万姐那两下子。”
方瑜点点头，像是故意气富强似的说道：
“那就好，这样就比较安全了。”
其实富强不用姜之凡解释，就能明白方瑜无非想通过对比自己的感知范围，来避开对方可能存在的远距离侦测手段。
但他就是想抱怨、阴阳方瑜两句。
“诶呀，难受，我就是垃圾啊，比不上万姐啊。”
方瑜摇了摇头，随后对众人交代道：
“好，那按照计划，亨利和弗蕾雅垫后在这里埋伏，除非有突发情况，不然都不要暴露自己。”
“同样，老马，你跟老何也留在这边，毕竟你之前没和戈麦斯他们见过面，而且你这一身豪华装备，容易在一开始就引起他们的敌意。”
“然后就是我、李思聪、姜之凡、富强、庄月生、万栖瑶一共六人，咱们下去会会这群老美。”
方瑜并没有说出何财久听不懂英语的潜台词，但他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把他也留在了亨利这边。
“那咱们怎么下去啊？这里的斜坡太陡了，难道原路返回再从之前的地方走过去吗？”
方瑜像看傻子一样地盯着姜之凡，说道：
“诶……”
“虽说这也能不怪你无知。”
“但你怎么说，也是和我一起玩儿过魔兽的，难道不记得法师有个缓落术吗？”
姜之凡十分不解地问道：
“啊？那我之前也从来没见你用过啊！”
方瑜道：
“我会飞空术啊，我还用缓落术干嘛？”
不得不说，这个理由非常合理，姜之凡连半秒钟的怀疑都没有便完全相信了方瑜的说辞。
可实际上，这个技能是方瑜在收拾掉那近百名穿越者之后，随着实力提升才刚刚解锁的。就连他自己都后知后觉地感叹了一下，果然在艾泽拉斯的环境中呆久了，连撒谎都变得更加游刃有余了吗？
随着方瑜将缓落术一一释放到队友们的身上，一种近乎于失重的轻快感觉帮所有人统一了思绪。
“这太奇妙了！”
李思聪不由地感叹道，他一边用小腿肌肉轻点着地面，一边将双臂摆动起来，就像是在踩水似的。
“魔法这种东西是可以直接作用于引力之上的吗？”
“如果有了这个buff加成，近战职业的移动速度岂不是可以更上一层楼？”
方瑜也是第一次使用这个技能，对它的效果不算很了解，他一边偷偷给自己也上了一层缓落buff，一边对李思聪说道：
“你说得有一定道理，不过身体受重力影响少了之后，也会增加被打击命中时的击退效果吧？”
李思聪表现的非常严谨，一边点头一边回道：
“确实是这样，而且你这个技能没法作用于局部，从初中物理的能量公式带入的话，我攻击所产生的能量等于质量乘以自身速度的平方。”
“万一这个技能是直接作用到质量上，而非重力的话……”
“停停停！”
……
方瑜赶忙打住了他发散的思维。
“应该不是作用于质量上的，那要不然这技能也太强了。”
“先下去吧，哦对了，万姐，你稍微安抚一下自己的宠物，我给他们也上个缓落术。”
“哦对，鲲鲲就不用了，他会飞。”
万栖瑶并没有多说什么，仅仅是在给了方瑜一个白眼后便直接照做了。在正经事上，她从来都是不作不闹的。
大约两分钟后，原本自由下坠仅需六秒钟左右就能通过的200米距离，被6人3兽以二十分之一倍速完成了。
和方瑜所预期的最糟糕情况截然不同，留守在此处的血精灵大兵根本不像是受训过的军人。
“这完全是没有逻辑的啊！”
方瑜不禁在心里这样感叹道：
“一个粗犷而不规则建筑风格的小屋，还有流水线一样的人类世界露天工厂，猜都不用猜，这里就是那个莱恩曾经提到的克纳兹-枪焰与格纳兹枪焰的住所。”
“既然已经被改造成兵工厂了，为什么没有重兵把守？”
“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
“what? Intruders？”
（咦？有人！）
“Alarm！trigger the alarm！”
（警戒！警戒！）
“hurry！call for aid！”
（快！快发信号！）
留守在兵工厂的血精灵终于发现了“入侵者”的踪迹。
说是入侵者，其实方瑜等人在落地之后的这5秒左右，是一直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的，为的就是能在和老熟人们打个招呼的时候，增加点亲切感。
现在，这个念想落空了；且更让人恼火的是，对方的反应竟如此聒噪。
这真的是军人该有的素质吗？未免太离谱了吧？
李思聪和方瑜下意识地便想出手制服那几名穿着制式白大褂的血精灵，不想，万栖瑶竟然主动制止了二人。
“你们先别动！”
她伸出手拦住了已经飘浮到空中的方瑜，而后试探地朝着那个刚从小屋里走出来的家伙问道：
“詹姆斯-莱文？”
那个曾经称呼自己为艾米莉-凯伦的血精灵女孩儿先是一愣，随后“她”便也认出了万栖瑶。
“哦哦！”
她的声音无比甜美，简直比万栖瑶更符合大众眼中对美少女的标准。
“万栖瑶小姐！好久不见！”
“快把武器和什么信号弹都放下，这些人是我的老朋友！”
此言一出，就连庄月生都感到一阵恶寒，他心想：
在场的众人她明明都没怎么见过，且自己和万栖瑶最多也就是与她有一面之缘，什么时候就成老友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啪嗒”声，两名美少女的手在詹姆斯-莱文的主动下紧紧握在了一起。
“卧槽！”
方瑜直接飙出一句国骂。
他知道詹姆斯-莱文的底细，也明白那副美妙面孔下的灵魂藏着怎样的秘密。最重要的，这是万栖瑶的小手，他自己都还没这么握过呢。
“drop your hands or I will fucking cut it off!”
(把你的手拿开，不然老子他妈的给你剁了！)
万栖瑶原本也是想说一段差不多意思的话，但是在感受到自己手掌处传来的触感后，她犹豫了。
一阵短暂的眼神交流过后，她决定赌一把。
“方瑜？”
她用中文说道：
“把在场除了詹姆斯-莱文以外的所有人都干掉吧。”
？？？！！！
……
又过了五分钟之后，由小白小黑以及鲲鲲共同把守的小屋里，除詹姆斯-莱文以外的六人正摆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神情冷漠与男性无异的性转美少女血精灵发呆。
关于相信万栖瑶的判断，方瑜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
但是他赌对了。
詹姆斯-莱文的确是戈麦斯-莱文儿子的名字。
但是，眼前的这个家伙并不是詹姆斯莱文本人。
长话短说的话就是：
蒙斯德-贝恩（也就是眼下的血精灵美少女）是真正的詹姆斯-莱文的男友。詹姆斯-莱文，是一个非性转的纯粹喜欢男性的男同性恋。而他的父亲戈麦斯-莱文，据蒙斯德-贝恩了解，一直都是靠作假从各种buff中获益的老变态。如果说他真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标签的话，那可能就是他那两副面孔如同有双重人格的阳奉阴违了。
戈麦斯-莱文作为黑人，曾切实体会过这身肤色所带来的各种麻烦。无论是被高阶层的“白人老爷”歧视，还是受到不公正的对待，在他早年从军的时候，都是家常便饭。
不过，时代给予了他一条别样的出路。
在一次被自己儿子录像并上传至网络后，戈麦斯-莱文因为反同性恋言论而被群体网暴，沦为千夫所指的罪人。
在无数的痛骂声之中，曾经的铁血硬汉彻底倒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因苦痛而觉醒的新时代“女性”。
多么伟大，多么自由啊！
在民众看来，从上校升官至四星上将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性转的自闭症素食主义蕾丝边黑人单身母亲能撇开世俗的偏见，勇敢做自己。
……
方瑜有一名学心理专业的好友曾经这样说过：
“带上面具不代表收敛，反而是更加彻底的割裂。”
“就像多重人格的患者那样，他们的每一张脸，都拥有着非常极致的性格特点。”
“毕竟，他们中的每一个都不需要再去隐藏自己了。”
……
在那之后，大权在手的戈麦斯-莱文在明面上展现着自己“光彩照人”的一面；背地里却开始折磨起了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这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的亲生儿子。
詹姆斯-莱文在心理医生的确认下“患上了与他母亲（父亲）”一样的自闭症，如今正在某精神病院里用药物治疗的方式等待康复。而他的男友，出自普通家庭的蒙斯德-贝恩，也不得不在枪管的威逼下，选择了美女血精灵角色穿越到艾泽拉斯；扮演起了戈麦斯-莱文的“假儿子”和“真欲望发泄器”的悲惨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