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先算旧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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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沃金和方瑜纷纷率队离开后，曾经象征着巨魔帝国辉煌的古拉巴什竞技场再次归于一片沉寂。
按照正常逻辑，该地标型建筑应该是荆棘谷各部族争先恐后的抢夺的战略要地才对。无论是拿来作为大本营，亦或是发展成军事基地，都比那些散落在荆棘谷各处的遗迹要更加坚固实用。
或者说，至少方瑜是这么觉得的。
以他现在大脑里的认知水平，任何有关据点要塞相关知识，例如地势、环境、建筑规模、防御设施等，都是完全小白级的；所以才会在离开竞技场时冒出这么个幼稚的想法。当然了，这个地方对于巨魔们来说还有着更为重要的历史和文化意义，不然平时也不至于连个来朝圣或瞻仰先祖风采的家伙都没有。
在和巨魔首领分别的时候，方瑜并没有告诉对方自己接下来的打算。他们之间就像是之前和赞吉尔说的那样，只是一场交易。
其实在得知沃金丢掉老脸自选了两件装备当作任务奖励的时候，方瑜是挺开心的。这不只是因为自己获得了更充分的理由去索要扎拉赞恩的假死之术，更重要的是，当对方主动拿出只讲交易不讲交情的态度后，方瑜从心理上便对沃金的负罪感少了一些。
你不仁，我不义，既然大家都是一丘之貉，那今后各凭本事，各走各路。
话是这么说，但方瑜内心当中对于沃金接下来的去向还是很好奇的。如果巨魔首领没有选择继续南下的话，那么无论暗矛部族的目的地是为何处，他们们就不得不路过利文斯顿营地以及劈颅部族的主要活动区域。而这，刚好能验证之前方瑜做出的各种假设。
可问题是，人家沃金是巨魔首领啊。
冒险者都有的飞行坐骑，他怎么可能会没有？
仅一阵号角声，暗矛巨魔们就召来了足够所有部族成员们骑乘的双头飞天魔龙。其场面之壮观，把方瑜等人的狮鹫都吓得炸毛了，若不是万栖瑶和富强两人在安抚野兽生物方面已经积累了些经验的话，指不定还要多出一件麻烦事。
也不得不承认，巨魔们在训练野兽，尤其是恐龙类生物上确实有他们的独到之处。和之前被当作斥候和密探的迅猛龙一样，方瑜等人在荆棘谷丛林里这么多天了，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若沃金等人（巨魔）真是有心，找一处隐秘角落设伏，恐怕大部分普通冒险者连传送术都没机会用出来，就直接饮恨西北了。
在看到几十名巨魔驾双头飞龙离去的场景时，方瑜并没有因此而沮丧。
无论地球还是艾泽拉斯，现实生活中的种种总是要比玩游戏来得复杂。哪怕日志栏里的任务堆积如山，只要玩家按照任务指引去做，早晚有能完成的一天。
但真实世界就不一样了。
自学生时代结束以后，大多数的事情便都没法再像写一篇论文，或准备好一次考试那样去解决了。好在，有马泽宇这个外挂级的朋友帮他少走了几年弯路，现在的方瑜在处理无法按部就班完成的事情时，已经有点从容不迫的味道了。
遇到没有头绪的事情不要硬着头皮做，先把能力范围之内的工作解决掉就好了。
比如说，某些趁人之危抢战利品的阴阳人四星上将。
……
“他们之前说是在哪儿进购的原材料来着？”
方瑜把李思聪和亨利拉到了自己身边，整理着自己所需要的情报。
“说是在莫什奥格食人魔山南边的山腰上，有两名侏儒，叫什么……”
亨利想了一会儿，才将那两个有些冷门Npc的名字想起来。
“哦，克纳兹-枪焰和格纳兹-枪焰。”
方瑜比出一个oK的手势，随后又对李思聪问道：
“欸，聪哥。”
“我当时不在战场正面，你觉得那帮血精灵美国大兵手里的枪威力怎么样？能和地球的现代武器比吗？”
李思聪在读书的时候酷爱打靶，这个问题交由他来回答再合适不过了。
“我没能仔细观察到枪身的形态，可能和地球武器比起来可能还差一点，但威力已经不算弱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在攻击食人魔的时候，从一定程度上打出了射程压制。”
这两条信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其实在之前和美国大兵的“碰面”的时候，方瑜若并非处在蓝量见底的状态中，是绝不可能让那群家伙把战利品拿走一大半的。
那既然他现在的状态回来了，又掌握了罪孽射线，这种bUG级别的技能。有些该讨回的债，就得去催一催了。
“额，瑜？”
亨利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是不是打算直接和戈麦斯将军他们翻脸啊？”
方瑜一下子就明白了，回道：
“直接翻脸说不上。”
“但是确实不太好让你出面。”
“嗯……”
“这样吧。”
他拍了拍亨利的手臂，道：
“咱们找个合适的地方搭建营地，然后你和弗蕾雅就先搞一下后勤工作，原地待命，oK不？”
“不行。”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忽地从二人身后响起。
还没等方瑜他们回头，弗蕾雅就快步走到了几人身边，说道：
“我可不答应。”
“反正我是英国人，他美国的什么上将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要搞后勤让他自己搞去，我必须去找他们讨个说法。”
方瑜看了看亨利，发现对方面色并不好看。
一方面，对于所有英语语种的艺人来说，无论从事的是演艺，还是歌唱，他们所能够获利最多的市场，都是北美市场。
亨利的年纪要长弗蕾雅许多，他自然明白如今的美国早已不是他们曾经宣扬的灯塔国了。
在他们的游戏规则里，你一个外邦戏子除了来挣钱以外，连上推特和总统对线的资格都没有，又凭什么敢在公共卫生服务军官团的四星上将执行任务时出手干扰？
方瑜递给亨利一个眼神，那意思大概是——你还不赶紧劝劝？可没想到，亨利竟然一反之前态度地说道：
“嗯……也是，不过就是一个带着几十人兵团的美军将领。”
“感觉他们这次也不像是出任务，咱们去参与一下也没什么。”
“欸，你下个星期不是要去出席一个NASA的晚会吗？正好提前认识一下除了演艺圈以外的这些人。”
……
方瑜以前可从来没见过亨利这副侃侃而谈的样子。
最重要的，他什么时候这么有心机了？
嘴上应和着弗蕾雅，但每一句话里都在提醒着对方自己的言行是多么的轻率。
难道说，是这段时间与自己相处把他教坏了？
弗蕾雅脑子不笨，当然听懂了亨利的各种反向提醒，可每当她想起那个叫莱恩的血精灵当时说得话，气就不打一处来。
“请不要误会。”
“我们并不是想要独吞这些食人魔身上的财物。”
“但是也希望你们能理解，在艾泽拉斯世界制作子弹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和士兵们必须尽可能补齐在战斗中的各种消耗。”
……
“你说的那个宝珠，其功效和作用我们还不了解，需要进行更深一步的研究才行。”
……
“啊啊啊！不行！”
弗蕾雅拿出了平时和亨利耍赖的样子说道：
“我就想看看方瑜是怎么教训他们的！”
“反正只是咱们不能出面而已，那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不出去不就可以了吗？”
眼见女友率先做出让步了，亨利也没有再继续讨价还价，直接答应下来道：
“这个好，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蜜糖你简直太聪明了！”
看着亨利那张帅脸摆出无比温柔的表情哄自己，弗蕾雅的情绪瞬间就被安抚下来了。就连方瑜都在心里默默地感叹道：
“卧槽！”
“这招是什么？”
“用装傻来哄女孩子吗？”
“不对不对，这只能算是真诚的赞美，这样给人台阶下不比所谓的给你个面子，或者是算你识相要好太多了吗！”
“得学一下！”
“嘶……”
“不过话说回来，这招好像得配上一张帅脸使用才最有效果，我可比不上亨利啊。”
“而且，就凭万栖瑶那小丫头的性子，真的能像弗蕾雅这么通情达理吗？”
“算了，还是尽量别跟她起分歧发生争执的好。”
……
小队目前所处的位置，刚好在荆棘谷海角和北荆棘谷相邻的地方。随着特战队员们的离去，方瑜等人目前只剩下了三只狮鹫可用，就算是把鲲鲲算上，那飞行坐骑也不够所有人共乘。
除非在小白和小黑的后脊上也装上鞍座，再让两名体重轻的女生骑上去，跟在天空中大部队的后面跑。
方瑜在想出这个办法的第一瞬间，就直接把它毙掉了。
无论是坐骑还是战斗宠物，它们也都是生命，既然是单人坐骑和战斗宠物，就不应该总拿来超负荷的使用才对。这不单单会过度消耗它们的体力，还会降低心情与亲密度。
那些玩过最早期版本魔兽世界的老玩家们一定知道，猎人的宠物是需要喂食保持心情的，而当心情值归零的时候，哪怕是灵魂兽都会直接消失。这个为了贴近真实而显得过于“复杂”的设定在后续版本中，被暴雪删除掉了，但它从一定层面上反映了真实世界中，野兽与驯兽师之间的关系。
哪怕是猫猫狗狗，在每天吃不饱的情况下，都有可能背叛自己的主人呢。那么一只要冒着生命危险替主人战斗的宠物，有什么道理去死忠于一名不珍惜自己的混蛋呢？
所以，方瑜一直对狮鹫们爱护有加的原因，不止是害怕自己的财产受到损失，更重要的是他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万栖瑶有外挂加成，并且她一直发自内心的对小黑小白很好，所以方瑜并不担心小丫头那边的情况。真正让他在意的，是富强。
这名老巨魔本来就对鲲鲲没那么深的感情，除了能玩梗这一个理由以外，这世界上几乎在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他换一只更强大的战斗宠物了。
方瑜回头看了看走在富强身边，耷拉着脑袋的碎尸鸟——鲲鲲不由地叹息了一声，紧接着，他又变出了一大份魔法蛋糕，开始补充法力值了。
海边浪花的声音从模糊变得清晰，又从清晰变得微弱。那些好不容易从棕榈树和椰子树的树冠上渗透下来的阳光，也被愈发茂密的巨树树冠再次遮挡起来。
和之前绕过利文斯顿眼线时使用的路径一样。小队如今已然是回到了风险投资公司露天营地的位置。如果不是中途遇到了西班牙部落小分队，又邂逅了带着耶尼库尸体的劈颅巨魔的话，方瑜等人自然是遇不到沃金，也不会前往阿博拉兹废墟并收获大笔战利品了。
说到战利品，方瑜似乎想到了一个办法。
“富强！”
方瑜对着怨妇兽人招了招手，示意他来到自己身边。
“有好东西！”
一听到好东西这三个字，富强的脸上瞬间多云转晴，他几乎是蹦蹦哒哒地跳到了方瑜的身边，问道：
“啥好东西？”
方瑜没有卖关子，直接把沃金送给自己的两份道具都拿了出来。
“这两个宝贝都是沃金亲手从自己收藏里掏出来的。”
“我知道你有点眼馋万栖瑶的小白小黑，刚好它们都是对猎人有用的东西；这回把小灶算是全都开给你了，可别再说我不是兄弟啊！”
富强盯着方瑜手掌间的一个弓箭手护臂，和一个香炉状的不知名道具说道：
“瑜哥啊，说实话。”
“我是FpS玩家，我以后还是想拿枪，你这个弓箭手护臂吧，嗯……”
“还有这个东西，啥啊？吊坠儿啊还是香炉啊？放哪用的我也不懂。”
“要不你还是多给我点儿钱吧……”
方瑜点点头，道：
“行，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
“那你啥也别要了。”
一听到这话，富强终于露出了面具之下的样子，急忙说道：
“欸、欸、欸！”
他一边抢过方瑜手里的东西，一边说道：
“谢谢瑜哥，谢谢瑜哥！”
“我最喜欢的就是护臂和这个……这个玩意儿了。”
“我刚刚喝醉了，瞎说的，瞎说的……”
方瑜给了富强一个“你他妈的”的眼神，指着那个香炉模样的东西说道：
“这玩意儿沃金没给我介绍，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但是看形状应该和猎人宝宝有关吧，你看……”
他手指向一处雕纹，继续说道：
“这像不像猎人和战宠面对面做什么的样子。”
方瑜在地球那边可能是锻炼地太久了，像这种老油条到几乎不要脸的话，放在学生时代，他肯定是说不出口的。但是现在，这种程度的胡诌撑死只能算恰当地应用话术。
富强已经快听不懂方瑜说什么了，在蒙蔽的状态中，他似乎也开始认同这“香炉”是个什么沧海遗珠，有待人开发的宝物了。
方瑜正想着给自己的肆言无惮做个收尾的时候，却听到不远处万栖瑶发出了警戒的声音。
“注意隐蔽！”
“前面有情况！”
方瑜的反应十分迅速，不过约十米左右的距离，他却直接使用了飞空术将自己的身为从富强这，挪到了万栖瑶的身边。
“怎么回事？”
方瑜眼神打量着祖玛维遗迹方向的情况，小声问道：
“在这有几只巨魔是很正常的，是朝着咱么这边过来了吗？你没感觉错吧？”
万栖瑶的小脑袋来回轻摆着，她伸出手指，朝着十点钟方向指了一下，说道：
“那边聚集了好多人，而且其中有一部分的生命体征，让我觉得很熟悉。”
“不过我没有感觉到任何敌意，他们应该完全没有察觉到咱们，所以应该没有被伏击的危险。”
富强脸上的懵逼表情并没有消失，它只是转移到了方瑜的脸上。
熟悉，聚集了很多人，还没有敌意。
等等！
没有敌意？这都能感觉出来？
方瑜赶忙压低了声音说道：
“嘘嘘嘘！小点声！”
“你能感觉到敌意？”
万栖瑶似乎意识到了方瑜这么做的用意，也把声音降了下来，解释道：
“也不算是敌意吧，我可能是没说清楚。”
“应该是，我能隐约地察觉到生命体的紧张程度。”
“就好比你之前在阿博拉兹废墟那边迎战失心者的时候，就完全不是现在的样子。”
万栖瑶其实并没有在说最后这句话时，加入任何暗示；她甚至在离开阿博拉兹废墟之后，都没再提及过自己的感受。
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方瑜也清楚自己其实欠小姑娘一个正式的道歉和解释。
“栖遥，对不起。”
“我之前那个时候状态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很不对劲。”
“用那种态度回应你的关心是我不对。”
“这个道歉来得晚了些，所以你对我发发脾气吧，我会……”
很多责备与怪罪在这一瞬间统统都消失不见了，这并不只是因为万栖瑶有高攻低防的特点。最重要的，是方瑜能放下所谓“大局为重”的借口，切身实地为自己的情绪和感受着想。
而这，是她从那个“最温暖的家”里从未感受过的。
“嘘！”
万栖瑶抬起一根手指放到自己嘴边。
“别让别人听见了！”
“害不害臊啊！”
“臭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