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分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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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维尔先生！”
莱恩上校熟练的关上了保险，将枪背到了背上，对亨利招手道：
“我们又见面了！”
看着从对面走来的十余人手中，均配有现代武器和迷彩军备，亨利不觉感到一丝恍惚。但出于演员们常年出席各种活动的经历，他还是十分迅速地换上了自己的社交脸，迎了上去。
“莱恩上校！”
亨利一边说话，一边主动伸出了自己的手。
“感谢你们出手相助！”
看着亨利热情的样子，莱恩上校便想再和他寒暄两句，可还没等他开口，这段对话就被亨利强行终止了。
“请原谅我，我的队友此时正需要帮助。”
说完，亨利仅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就转身朝着方瑜的方向跑去了。
……
等方瑜在众人的搀扶下回到战场中心的时候，莱恩已经开始指挥他的士兵打扫战场、搜刮物资了。
“欸？你们这群人什么意思啊？”
不用想，第一个站出来拷打血精灵美军的，肯定是万栖瑶了。
“一言不发就抢东西，把这里当成伊拉克了是吗？”
这句话的杀伤力不可谓不足，几乎所有美国大兵在听到它的时候，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僵了一下。
此时的方瑜正被李思聪架在肩膀上，他的状况是不太好的。
疲惫、伤痛、还有因为法力值见底而产生的一种灵魂层面的虚弱感。
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硬撑着身子抬起了头。
一个英姿飒爽、身负长弓的身影正站在自己的正前方与美军对峙着。而感受到自己主人的愤怒，小黑小白两只猛虎也同时蹿到了万栖瑶身边，齐声怒吼了起来。
唰唰唰！
气氛瞬间变成了剑拔弩张的样子。
面对美军举枪的样子，就连亨利小女友——弗蕾雅都在一瞬间把脸色阴沉了下来。
这是什么行为？
世界警察的通用强盗行为。
别说亨利和弗蕾雅是英国人，就是让一些美国大兵的老乡看到，都会对这种行为感到鄙夷和不齿。
随着莱恩上校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紧握成拳。他的那些士兵们才慢慢将枪口收了起来。
“卡维尔先生。”
他说道：
“请不要误会。”
“我们并不是想要独吞这些食人魔身上的财物。”
“但是也希望你们能理解，在艾泽拉斯世界制作子弹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和士兵们必须尽可能补齐在战斗中的各种消耗。”
亨利不复之前那般热情的模样，他指了指地上一名被方瑜用魔法击杀的食人魔道：
“我不认为像这种伤口，是你们能用子弹制作出来的。”
莱恩点点头道：
“是啊，所以我说，我们并不是想要独吞这些食人魔身上的财物。”
“下士！”
随着莱恩一声令下，一名血精灵将他们整理好的十几根木杖捧到了亨利等人面前。
他继续说道：
“我们在前来援助各位的过程中，也感受到了这群食人魔魔法的威力，想必这些被称为法杖的武器，应该就是他们强大的关键。”
莱恩把“援助”两个字读的格外的重。
“虽然不确定它们够不够弥补刚刚你们所使用的魔法武器的消耗，但怎么说，也算得上是……”
没等莱恩说完，亨利就直接问道：
“心灵之眼呢？”
“一个圆形的宝珠，那是我们所需要的任务物品。”
莱恩并没有直接答话，他和亨利对视了一会儿之后，才回道：
“心灵之眼。”
“你说的那个宝珠，其功效和作用我们还不了解，需要进行更深一步的研究才行。”
“所以……”
亨利第二次打断了莱恩上校。
“所以我认为，你应该把它交给我们。”
随着亨利话音落下后，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在这段时间里，姜之凡、富强、庄月生、还有何财久等人也都纷纷从自己之前所站的位置，挪步到了亨利与方瑜的这一边。而李思聪也是借此，偷偷把方瑜交给了姜之凡照顾，自己却不动声色地走到了队伍中考前的位置上。
由于方瑜之前坠落的地点是山坡下方的位置，所以，当大家都汇集到方瑜身边之后，小队的站位就自然比那群血精灵美国大兵要稍矮一些了。在日常生活中，仰视与俯视的差距，通常就决定了双方在气势上的差距。
可是……
李思聪环顾了一圈这片已经看不出原貌的山坡，就凭这种程度的破坏力，他不理解为什么对方会不忌惮方瑜，不敬畏他们的队伍。他们不是见识到那群食人魔法师的实力了吗？难道说他们真的以为仅凭伟大的美利坚和众子弹就能干掉这群家伙吗？
虽然他自己有过：“只要你不嘴贱去刻意地解释什么，别人即便怀疑，也根本想不通这其间的缘由。”的名言。但是无论怎么说，这群血精灵大兵都自以为是得太过离谱了。
同样的想法开始在小队中滋生开来，就连一向不怎么喜欢方瑜的庄月生都对面前的“同族”们生出了一股恶意。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人们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而从不在乎真相。虽然美国大兵当中也存在对《魔兽世界》有所了解的玩家，但是无论再怎么让他们展开想象，这群“最伟大国家”的保卫者们也不愿意相信，之前那惊天动地的魔法战斗是出自中州人之手。在他们看来，所有的魔法都是食人魔法师们制造出来的，而与亨利组队的中州穿越者只不过是在被动地防守而已。若不是他们的现代装备部队及时赶到，说不定亨利等人都要被电成焦炭了。
更何况，在大兵的视角看来，食人魔法师们就是被他们的突击小队开枪结果掉的。哪怕李思聪和亨利吸引了火力，但真正造成了致命伤的是他们枪口喷出的子弹。
那句话怎么说得来着？
Finders Keepers, Losers weepers.
（谁捡到就归谁，谁丢了自认倒霉。）
这么简单的道理连小孩子都懂，真不知道这群中州人怎么好意思来讨要战利品的。还有那个亨利也是，脑子坏掉了非要和一群中州人组队？除了刚刚和他一起战斗的那个战士以外，其他人简直都像挂件一样。尤其是那个现在被兽人搀扶着的家伙，武器被打没了不说，身上更是连一件像样的盔甲都没有。瞧他那狼狈的样子，还不如别来艾泽拉斯这边，回地球呆着算了。
……
除了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以外，人类还有另外一个缺点；哪怕彼此之间有再亲密的关系，人们还是永远无法相互理解的。
在不同的视角，不同的阵营，不同的认知下，哪怕只有一点点的信息差，都会出现极大的分歧。
沉默持续的太久，就会让人产生猜忌。而猜忌，是最容易演化成敌意的一种情绪。
不光是李思聪，随着亨利与莱恩对视的时间越来越久，有些士兵已经开始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去扶枪了。
“亨利。”
方瑜脱离了姜之凡的搀扶，并给了他一个“我没事”的眼神，走到了队伍的前方。
他说道：
“获取心灵之眼是咱们的任务没错。”
“但是咱们这次的确是多亏了戈麦斯将军的部下，才侥幸战胜了食人魔。”
“这个世界又不是真正的游戏，即便我们没有任务道具，也不会影响什么剧情之类的东西。”
“他们可是在艾泽拉斯世界造出了现代武器和装备，队伍里肯定有很多搞科研、搞工程的专家。”
“所以要我说，不如就把心灵之眼交给他们。”
“若是真研究出来了什么秘密，凭你和戈麦斯将军之间的关系，说不定人家还会和你分享呢。”
“要是这样的话，等咱们真的把这宝贝交给所谓的Npc角色，就反而是亏了呢。”
方瑜现在撒起谎来已经是脸不红，气不喘了。
而他话中的意思也很明显。
首先他现在的状态确实不好，如果事态真的发展到最糟糕的地步了，他并没有自信能像之前那样为队伍提供足够的输出。
其次，戈麦斯的队伍中有科研人员和技术部，这就证明了他们的行动是有国家力量在后面支持的，而非个人行为。和这群家伙交恶实属不明智。
最后，心灵之眼这东西并不是什么任务道具，虽然亨利是出于维护小队利益才这么说的，但是眼下它已经被别人盯上了。那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以退为进，给对方先戴个高帽，让他们觉得自己在这次的对弈当中取得了更多利益。至于他们能不能研究出心灵之眼的作用和效果，其实都是不重要的，有诸多外挂傍身的方瑜只要保证自己能苟住，便早晚有一天会成为叱咤艾泽拉斯风云的存在。
若是放在以前，万栖瑶肯定是第一个跳出来质问方瑜：
“你怎么这么怂？”
可是在她独自一人出国读书，和在艾泽拉斯历练后，这名原本就比同龄人成熟的小女孩，就开始收敛自己之前引以为傲的“性格魅力”了。虽然她并不完全明白，方瑜这次主动示弱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出于信任，她还是叫回了小白小黑，退回到了队伍当中。
而相较于别人，亨利似乎从方瑜的话中，品出了更多深意。
他对着方瑜微微点头，随后又拿出了自己演员出席活动时的表情，阳光且自然地对莱恩上校说道：
“好吧，上校。”
“这个心灵之眼就交给你们了。”
“你们是在哪里扎营的？我想等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好去亲自去拜访将军。”
听到亨利主动问出了这个问题，方瑜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莱恩也笑了笑，说道：
“你们能理解就好。”
“按照莱文将军的指示，我们是在靠近祖尔布拉格外侧的山脊上安营扎寨的。”
讲到这，莱恩上校回身指了指更高处的位置说：
“看见了吗？就是那颗巨树旁边的位置上。”
“正是因为我们扎营的位置足够高，才能及时发现山脊下方传来的各种情况，不然我们也来不及赶来援助你们了。”
亨利抬头看了一眼，感叹道：
“这么高？那你们的物资怎么办？全靠人力吗？”
莱恩不知出于何种理由，不但没有隐瞒，还介绍地更加详细了：
“在这条山脉上，往南走，靠近莫什奥格食人魔山的这一侧，有两名侏儒。”
“他们分别是克纳兹-枪焰，还有格纳兹-枪焰。”
“这个工程学商铺，可是很多玩家都错过的隐藏地点。”
“如果你们需要物资和弹药补给，那里是离这最近最好的去处。”
“他们的货物比格罗姆高营地要齐全多了。”
“要不我现在就带你去看一看？正好戈麦斯将军也很想念你。”
亨利笑了一下，很果断地拒绝了。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在小队需要恢复状态的时候，前往一个由大量陌生士兵组成的根据地。
看着一大群血精灵整理着战利品的样子，小队中的众人多少都有点不爽，那十几根破木杖的价值甚至都比不上食人魔脑袋上的犄角。至少那东西在卖给炼金术士的时候，还是十分值钱的。
方瑜偷偷的记下了莱恩上校的长相，以及他所带领的小队里，士兵所使用的装备。
“咱们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让你和大伙儿都休息一下。”
李思聪提醒道：
“最好是封闭一点的环境，这样哪怕有人来打扰，我们也不会直接被包围。”
方瑜指了指山坡下面的食人魔洞穴，说道：
“那不就是咱们最好的去处吗？”
……
食人魔洞窟内的味道是极差的。
哪怕是方瑜自己都觉得吃这份苦有点不值了。
但是，以目前的状况来说，这个曾经的食人魔老家，是最安全最不可能有外敌来袭的地方了。
方瑜时不时瞥了几眼万栖瑶。
说实话，他也有点不好意思。尤其是看到这小丫头在如此环境下，竟然完全没有半分恶心或扭捏的姿态。
“咳咳。”
“这些食人魔生活的地方竟然会这么臭，实在是有点失策啊。”
方瑜主动说道，可不曾想，大家的注意力似乎都不在这件事上面。
“你没事吧？”
万栖瑶第一个出声问道：
“刚刚咳嗽是故意的还是不舒服？”
亨利也凑了过来，他拉着弗蕾雅的手说道：
“要不先让弗蕾雅再给你处理一下吧。”
方瑜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说道：
“都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再厉害的治疗术，也不可能让指甲盖提前长出来啊。”
他的手指末端都红彤彤的，失去了指甲的保护，那些伤口哪怕在圣光的作用下止住了血，却还是看着有些瘆人。
不过，说来也巧。
方瑜并不是所有手指的指甲都翻掉了，他的两根中指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竟然都毫发无损地撑过了对波的爆炸冲击。
出于男人好面子的特性，方瑜是直接把这件事当乐子看待的。
他把这两根手指称为：
命定之指。
（destined Fingers）
“欸？”
忽然，负责确认洞穴安全而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李思聪喊道：
“老方！你快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顺着他的声音，方瑜在姜之凡的搀扶下快步走到了队伍前，而映入他眼帘的镜像，直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大量的食人魔尸体，被堆积在洞窟中最空旷的区域中。
它们的表情狰狞，原本由大量肌肉和脂肪共同组成的躯体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呈现出肉眼可见的干瘪状。
而最令人难以理解的是，虽然它们都只是长有一颗脑袋的普通食人魔。但它们的肤色却和之前众人见到的双头食人魔一样，灰白，没有生机。
李思聪皱着眉，用剑戳了戳这些尸体，对众人说道：
“没法确定死亡时间。”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它们的肉体竟然不会自然腐烂。”
“别担心，咱们闻到的臭味并不是尸体散发出来的。”
听到这话，万栖瑶和弗蕾雅的表情一下子好看了不少。
方瑜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对李思聪说道：
“聪哥，麻烦你帮我数一数，这里一共有多少具尸体？”
李思聪点点头，他踩着一只食人魔的肚子，一脚将这一坨被垒成了小山丘的尸体踹倒。
“1，2，3……”
“15，16，17……”
“1，2，3……”
“15，16，17……”
李思聪反复确认了几次，随后才对方瑜和众人说道：
“一共17具食人魔尸体，怎么了？”
方瑜嘀咕道：
“17……17……”
“咱们这一路上，算是把食人魔都杀干净了对吧？”
万栖瑶点点头，回道：
“除非有离开这片食人魔山太远的家伙在，不然其他的那些被感应到的食人魔，咱们是都干掉了的。”
“怎么了？”
李思聪和亨利也反应过来了，他们两个互相看了一眼，随后又一同朝方瑜望去。
方瑜点点头，说道：
“算上我们和麦佐斯交战以前的两只双头食人魔法师，我们刚好一共见过17只长着两个脑袋的家伙。”
“现在，这里又有17具尸体。”
“刚刚在外面的时候有些人已经看到了。”
“我怀疑……”
“这17只食人魔是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