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心本来就是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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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的时候也不过早上七点，一楼大厅的自助刚开餐，苏见微和杜老爷子是第一波客人。
两人拿好早餐之后，杜老爷子笑着道：“今天算是捡了一个大漏，真是世事无常啊~”
苏见微将倒好的红茶放到杜老爷子的手边，问道：“所以，吕家老爷子原本收藏的那个乾隆转心瓶是假的是吗？”
杜老爷子点头，道：“老吕是个特别不认输的人，当年还是我和他一起发现那转心瓶是假的，但是我俩发现的时候，转心瓶已经在周围的人当中鉴定过是真品了。”
“那是一个高仿？”
杜老爷子喝了一口茶，摇头道：“不能说是高仿，高仿到达不了那个地步。”
“它同样是清朝的转心瓶，但不是内务府打造，更不是乾隆的，我们也是后期查资料的时候才发现了区别。”
“可不要小看这打造瓷器的场地和归属，两者的价钱天差地别。”
“只是当初话都放出去了，老吕不想丢面子，所以就一直对外说是真的，再有我们几个都没有说话，所以圈子里的人默认老吕手上的那件转心瓶是真的。”
杜老爷子叹了口气道：“这么多年不是没有人想买，但是老吕为了不让人发现这件藏品是假货，所以一直都没有再视于人前，倒是吕振顺在他父亲死后，啧……”
杜老爷子口气中的嘲讽可比之前多多了，“赌徒，最不可取。”
“还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赌就是赌，没有大小之分！”
苏见微点头，继续问道：“您既然知道是假的，为什么还特意为了它来镐京。”
“也不算是特意为了它，它只是敲门砖，我想要的是吕家的另外一件藏品，不过，现在估计没有什么希望了。”
一是不知道那玩意儿有没有被吕振顺卖了或者对赌输了；二是他老嫂子现在这个态度，估计就算没有卖，也不会往外出。
“这样啊。”苏见微也想到吕振顺之前说的话。
这样的人，就是有再大的家业，也经不起他霍霍。
“你猜古玩对赌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是老吕去世后才出来的！那个傻缺，这是人家给他设的圈套，他巴巴的往里面跳，老吕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蠢货儿子！”
苏见微想了想吕振顺的做法，说实话，他真的是又蠢又坏，如果这个转心瓶是假的，如果杜老爷子真的凭借信任买下，那可就是起码几千万的损失。
杜老爷子越说越愤慨，他继续道：“我当年就和老吕说过，儿女都一样，既然儿子不成器，为什么不把目光放到自己的女儿身上。”
“微微我和你说，吕家的姑娘那才是个人物，从小就跟在老吕身后跑，十几岁的时候眼光已经不输于老手，但就是因为她是一个女娃娃，老吕总是觉得她嫁出去就不是自家人了，所以一直对她有所防备。”
“老的和小的一样蠢！”杜老爷子气愤道。
要是他的女儿和老吕家的姑娘一样强势，一样在鉴定上有天分，说不定当初不嫁给陆海，再寻摸一门出路也未可知。
但是他白瞎有这么多孩子，唯一一个感兴趣的，还没有多大的天赋。
杜老爷子叹了口气道：“微微啊，家里就只有你和小峥那孩子对这方面感兴趣，他们都没有什么兴趣。”
“你姥爷我对男女没有一点偏见，我就是想把我这手艺给传下去。”
苏见微点头，她虽然偶尔跟在杜老爷子的身后跑，杜老爷子教她她也不排斥，但是苏见微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从事这一行，她只是觉得技多不压身。
反而陆峥就认真多了。
“姥爷，一定会传下去的，陆峥每次回家不都带着孩子去你那边吗！”
陆峥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说的对，阿铮这孩子从小就聪明，现在不说学到了我百分之百的手艺，但是百分之六七十也是学到的，再加上这小子从小手气就好……”
杜老爷子说到这里咳嗽了一声，明明刚刚还说赌这个东西最要不得，但有时候又不得不承认，有时候真的要相信一点运道儿。
“年年岁岁也厉害，尤其是年年，你别看他平时不爱说话，但是对于那些文玩小细节，他知道的比过目不忘的岁岁多。”
岁岁这孩子是过目不忘，但是性格大大咧咧，没有年年严谨。
“三岁小孩子，知道的只是皮毛中的皮毛。”
“三岁看老，这俩孩子差不了！”杜老爷子反驳道。
也许是因为两个孩子从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杜老爷子护短的很，听不得别人，哪怕是陆峥和苏见微说年年岁岁一点不好。
“好，有您这么好的长辈，俩孩子当然好！”
杜老爷子笑着道：“反正今天这个乾隆转心瓶，你除了小峥不要和别人说。”
苏见微点头。
“这东西怎么说都是从吕振顺那小子手里拿到的，还是先沉上几年。”杜老爷子冷哼一声道：“臭小子这么多年不长记性，以前就撒谎，这次还想骗我。”
“像他这样从小被宠着长大，不务正业的人，就是金子放到他的手里，他也会误以为是牛粪。”
“你小不知道，吕家以前可是镐京的大户，但是再大的富户，传承不下去，早晚要败落。”
杜老爷子说到这里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只因为虽然他大儿子接了他的班，但是，他大儿子只能算是中庸，并没有天赋。
他外孙陆峥倒是有天赋，可对接班没有兴趣。
更何况杜老爷子也知道，自己这些年给陆峥的东西够多了，要是把家底都给陆峥，家里可真的要内乱了。
一家之乱，往往是做长辈的过于偏心。
可是心，本来就是偏的。
苏见微和杜老爷子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基本都是杜老爷子在说，苏见微在听，听他讲自己年轻的时候在镐京和帝都来回闯荡的事情。
等他们吃完饭上楼时，已经不知不觉八点半了。
古玩交流会是在下午举行，苏见微想着昨天晚上睡的太少，刚好还可以回去睡一个回笼觉。
睡之前苏见微先去了一趟林玉兰他们的套房，刚进去，就听到林玉兰到处喊年年岁岁的声音。
“妈，怎么了？”
林玉兰听到苏见微的声音，转过头来眼睛都红了。
“年年岁岁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