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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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已动心，他抬起来，笑容有些惨淡，眼睛却突然亮了起来，他道：“我动心了，或许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或许是后来相处的某个时候，但……”“我知道了。”慕卿宁打断他未说完的话，此时，她脑海中那个声音越来越尖锐，“她”在她脑海中尖叫着：“杀了他！杀了他！骗子！骗子！”慕卿宁听着她的声音，面上却越来越平静，她又慢慢地向玉无衡走过去，就在离他一步的地方，她停了下来。玉无衡再也控制不住，一口鲜血直接吐了出来，脸上的生机也在逐渐消失，他却露出了安然的笑容。他知道，他也许撑不下去了，这样也好。他的视线模糊起来，他没有看见的是慕卿宁脸上再也不是一派平静的模样，就在玉无衡闭上眼的那一刹那，慕卿宁脸上落下两痕水渍，她没有发出声响，脑海中尖锐的声音也渐渐迟疑了起来。就在“她”停下来的那一刻，一只透明的手一把抓住了“她”，“她”却并未挣扎，仿佛知晓了一切，安静地消失了。

玉无衡原本模糊的双眼逐渐清晰了起来，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睁大了眼。慕卿宁轻轻地抱住玉无衡，这一次，她没有像魂体一样穿过玉无衡的身体，而是像还活着的时候，抱住了玉无衡，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在告诉玉无衡，又像是在告诉自己：“我承认，我恨过你，但是我也否认不了，我爱过你，爱恨相抵……”玉无衡伸手抱紧了身前的人，他身上的疼痛在一寸寸减轻，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要走了，他声音颤抖着，带着哽咽：“……爱恨相抵……爱恨相抵……我……我不想……卿宁……”如果，第一次见面不是带着那样的目的，我们之间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

慕卿宁感觉到了紧箍着她的力气开始变轻，也看到那人终究还是落了泪，她想告诉他不要哭，却发现他听不到自己说话，她苦笑一声，不再强求，任那股力量将自己慢慢带离玉无衡的身边，带离这个让她爱过也恨过的男人，她最后想说：“……爱恨相抵，若是有下一次见面……我们重新开始吧……”只是这些话，她再不能告诉他了。只是，她看着渐渐消失在眼前的场景，那人最后对她说了“好”，她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却抵不过来自灵魂的疲惫。

玉无衡眼睁睁地看着慕卿宁消失在眼前，内心的某处崩塌，耳边却传来她说的那句话，“若是有下一次见面……我们重新开始吧……”明明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他还是带着哽咽应下了：“好。”他会替她守护这里的河山，等她回来，十年，二十年……一辈子，他都愿意等那一个机会，那是她应给他的一个机会。

慕卿宁终于记起了这一段记忆，当时她魂魄离开时出了差错，有一魄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