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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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沐月的失神被男子看在了眼里，他蓦地神色一转，眸中含笑，几分调笑几分认真道：“徒儿，你莫不是又被为师的容貌惊到了？”左沐月撇撇嘴，却没有反驳。男子眼中柔色晕开，他模样本就生得极好，周身没有了从前那吊儿郎当的气质，倒是饶有一番君子之姿。

宫泽，千机阁前阁主，打破千机阁阁规的第一人，也是超越了千机阁历任阁主的第一人。因走火入魔，一夜白发，后性情大变，不顾千机阁护法的阻止，毅然更改千机阁的阁规，明玉上任之后，消失无踪。

宫泽看着左沐月，心中生起几分欣慰：“几月不见，徒儿似乎知道了不少。”左沐月淡淡地收回视线：“你还是先解释，为何要瞒着我。”她在意的不是他将她送去那人身边，而是他欺她，瞒她，将她玩于鼓掌之间。

宫泽静默了下来，他随意地理了理身上的衣物，没有在意地上的雨水，席地而坐。他拍了拍旁边，示意左沐月坐下。左沐月没有矫情，坐下，静静等着宫泽的解释。

宫泽知道若是不解释，左沐月不会放他离开，他沉默了一阵，终还是说了他的理由。“我那个时候，刚刚接任阁主之位……”

少年当时与历任阁主并无区别，杀了前面阻挡的人，于弱冠坐上了阁主之位，他冷眼旁观周边的一切，死亡，杀戮，伴他而生，那个时候，他没有任何同情怜悯之心。阁主老一任的护法长老皆道他是历任阁主中最强的那一个，只是无人知晓的是，他并不是……

他的体内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他们的性格截然相反，一个冷漠，一个跳脱，而继任阁主的是那个没有情感的他。某个夜晚，他听到了另一个“他”的声音，那是他第一次知道那个“他”的存在。他本可以压制那个“他”，却不知为何并没有那么做。他任着那个“他”用着他的身体，做着与他性子相反的事，像是在看一个新出生的孩子，对待每一个人都小心翼翼，带着惶恐。他看着那个人将他的周围弄得乱七八糟，却没有感到厌烦。

前阁主给他选的夫人，他看着那人知晓她有钦慕之人，放她离开，又看着“他”后来却控制不住地去找她，心中了然。“他”动心了……他没有想过去夺回身体的主动权，他觉得，就这样看下去，也不错。他注视着“他”看着心爱之人嫁予他人，心中暗骂蠢货。后来，“他”再没去找过她。她嫁的是玉家，那个名满天下的玉家，“他”自是不用担心的。于是，“他”又开始折腾周围的人……

他有些想笑，但是更多的是开心，那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奇异的情感，原来，他并不是没有情感，他也会笑，他看着那人的生活，明白了开心，明白了难过是何物……最后他知晓了什么是绝望……

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