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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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

“无衡……你快过来呀，我在这。”女子欢快地笑着，冲他摆摆手。

“无衡，那个……若是有一天我做错了很多事，你能不能原谅我……”零碎的星光洒在女子的眼中，不知醉了谁的心。

“无衡……我累了……”女子苦笑一声，不再看他。

千机阁……

“……无衡，为师知道你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但是除了这样，别无他法……”男子一头银发，无力地挡在男孩前面。

“……以后，你便是千机阁少阁主，明字辈，代号玉……”银发男子欣慰地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须。

“我走了，以后千机阁就交给你了……”银发男子摆摆手，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玉家……

“我儿，不要报仇，不要报仇！”

玉无衡头痛欲裂，他捂住自己的头，脑海中闪现的是女子与与他诀别的模样，不知为何，女子的模样竟是慢慢转变成了……左沐月……她目光中隐含的恨意的模样；她几番三次地救他，却又恨不得与他撇清关系的模样；她信誓旦旦他能做到的模样……

他现在的脑海中仍是一片混乱，他几乎快要弄不清楚，他看到的那些到底是他自己的记忆，还是幻术产生的后遗症了。

怎么会有这么荒诞的事情，他竟是连幻觉都认不清了，但是心底隐隐有一个声音告诉他，那些可能……都是真的。

玉无衡被自己心底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会，这些都不应该……未等到他清醒……眼前又幻化成了另一番模样……

男子也已不再是年轻的模样，他一头青丝早已成雪，脸上的细纹也在告诉他，已经过去了多少年了……他抱着一坛酒，坐在玉府的祠堂里，似哭似笑……

“爹……娘……你们说的对……我不应该报仇……”他往口中灌了几口酒，像是有了几分醉意，“当年她走了以后，我以为自己真的活不下去了……可我必须要活下去……”他又灌了几口酒，“……我以为报了仇以后，我会开心……可是我错了……那些害了玉家一族的人都已被我送入了黄泉，可是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他顿了一下，忽然笑道：“你们应该见过她了吧……她年龄不大，胆子却不小……当初被她扯住袖子的时候，我本是可以挣脱的……可我瞧她那模样，着实可爱的紧。”他不知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若是你们在世，也定会喜爱她的……”他又笑了一下：“可是，我终究是害了她……我醒悟的时候，终究太晚了，她不再回头，而我也不能回头了……”他咳了几声，有几缕血色流入了衣襟内：“我……悔了……当时看到她尸首的时候……我已经悔了，可是……我回不了头……我本想处理好一切陪她走，可是……她说的对……群龙不能无首，我若走了，天下必将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