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爱一个人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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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黛回到了碧华园。
一进门，便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妈。”，她眼眶一热，扑进了母亲怀里。
“没事的，没事的，瀚哲不会有事的。”，母亲轻拍她的后背安慰着。
“太太，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徐梦。”，一道声音插进来。
周黛向她看去，纤纤细细的一个女孩子，很漂亮，看身量和她差不多。
周黛不知该作何反应，愣愣看着她。
小高从旁说：“我来解释一下，自从太太你第一次出事，梦姐就来家里了，只是你一直没有见到她，她是在暗处保护你的，前段时间，你去了大宅后，梦姐便扮作你，留在这边，因为姚莉娜一直想害你，哥便安排了这一切。”
所以，这就是姚莉娜口中的碧华园的女人对吗？
徐梦又说：“我在特种部队呆过，现在受聘于李总，接下来一年时间里，您的安全都由我负责。”
“他会有事吗？”，这是她现在唯一关心的问题。
可没有人来回答她。
最后，还是戴秀云说：“黛黛，你能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我会让你爸尽量想办法，你公婆那边，他（她）们自会更尽力想办法的。”
“妈，我没用，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我只会给你们添负担，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当初，我要是就安心在家养胎，不去追求什么名望，就不会出事，也不会有后来这些事。”
“黛黛，你跟我回房间，我们聊聊。”，母亲说。
***
周黛这次真如得了癔症般，痴痴傻傻的跟着母亲回房间了，她不知道，不知道她能做什么。
房门关闭，戴秀云看了周黛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黛黛，你被我和你爸宠坏了，刚一上大学，就又遇到了瀚哲，他宠你护你，导致你时至今日，还是这样不成熟，甚至连大是大非都分不清。”
“妈？”，周黛困惑不解。
“当初你想要自己的事业这丝毫没有错，你认真对待工作更没有错，你只是比较不幸，正好遇到了姚氏兄妹，可像姚正宇，姚莉娜，李琴芳，更甚至说是杨建明，这些人，他（她）们不该得到法律的制裁吗？如果人人都不出头，那这个世界将变成什么样子？正义也许会迟到，但从来不会缺席，你明白吗？”
周黛怔怔望向母亲。
“按照你爸爸的才干，他本来应该不止是现在的级别，可他正是因为坚持了自己的原则，坚守了为官的初心，才升不上去的，纵使他年轻时也犯过个人生活作风上的错误，但他改了，他对我对你都很好，对他辖管的那一方的人民，更好！但他不如瀚哲，他没有瀚哲深谋远虑破釜沉舟的魄力，所以注定你爸登不上高位，做不了更大的事，但你很幸运，你所有的不幸汇集在一起，换来了你最大的幸运，那就是你嫁了一个了不起的男人！所以，你更加该清楚自己当下该做什么？”
“做什么？”，她还是不懂。
母亲沉默了片刻后说：“你现在最该做的不应该是哭哭啼啼，更不应该是自怨自艾，做为雅颜有绝对控股权的你，我要是你，就应该去上班，雅颜是他的心血，是他伸张正义的武器，他留给你的一切，你都该好好守住，明白吗？我的孩子，你该长大了！”
周黛沉默了，她仿佛懂了。
那天晚上她彻夜未眠，想了很多很多……
第二天早上，她将自己收拾的工工整整体体面面的，去公司了。
***
李瀚哲是去自首的，主要就是他帮杨建明洗过钱的一些事情，审判结果没有出来前，家属不能探视，家人与他的对话只能通过律师传达。
但他传出来的话不多，大体就是让父母不必太过担心，他的问题不严重，但是对于周黛，他一句话都没有。
一星期后，他的取保候审申请通过了。
周黛和公婆以及司机亲信去接他，他状态还可以，见到家人们后最先拥抱了母亲，还轻拍她的背说：“别担心，没事的。”
上车后车队往大宅开，周黛坐在他身旁，看了他好几次后才开口说：“你受苦了！”
他目视前方，忽然问道：“你去公司里上班了？”
“嗯。”
“也好，是得学着上手了。”
“有刘烊在，你不用担心。”，一顿她又说：“律师说了，可以争取缓刑。”
他沉默，不再说话。
她看着他，看着……最后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等你。”
他却将手从她手中抽了出去，继续沉默。
***
家里布置好了丰盛的宴席，席间大家虽谈不上喜笑颜开，但他能取保候审，不用在里面遭罪，也是值得庆祝的。
可就在晚宴行将结束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爸，妈，我要公布一件事，我和周黛，三个月前已经离婚了，所以，她和我们家无关了，你们以后也不要再对她有所要求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
片刻后，周黛眼中含泪说：“爸妈，你不要听他瞎说，我们没有离婚。”
“你吃完了吗？吃完就走吧。”，他说，语气中没有任何温度。
公公突然重重放下筷子，说了一声，“离了也好。”，说完起身离开了座位，带得椅子咣当一声。
婆婆看看周黛，温声说：“黛黛，别哭，和妈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的错。”，周黛低下头，抽噎着说。
李瀚哲也起了身，离开餐桌，径直上楼去了。
周黛在楼下，将事情的始终都跟婆婆讲了，但婆婆听后，也没讲出什么，但好在，婆婆没有赶她走。
她上了楼，去开门，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她只能敲门，“李瀚哲，你开门，我们谈谈。”
里面一点响动都没有。
“我知道，知道你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可是，我不走，我说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等你。”
还是没有反应。
“你总不能一直呆在里面吧？你再不出来我去找钥匙。”
她刚说完，门就开了，他站在门内对她说：“我说了，你自由了，所以你不用道德绑架你自己，以你现在的条件，没必要守着一个罪犯。”
“在我眼里，你不是罪犯，你是我丈夫。”
“我累了，你让我安静一会儿可以吗？”，他说着，确实满脸疲惫。
周黛很心疼，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回去吧，这几天，我在看守所里也想了很多，我父母年纪很大了，我这三十几年，让他（她）们操了太多心。你其实是很独立的性格，你现在再去追求你的理想还来得及的，过去，我不能给你你想要的，而你，其实也不能给我我想要的，我想，终究我们的追求是不同的，以后，我就想平平淡淡的，找个……没什么理想的……身体条件允许的女人，给李家留个后，让父母开心一点。”
她听懂了，原来是这样！
“但医生说了，我还能生。”
“但我累了，周黛，你知道爱一个人很累吗？”，微微沉顿，他又说：“我爱过你，但是……真的太累了！所以，余生……你就当是成全我，可以吗？”
她流下了眼泪，凝望着他。
好一会儿后，她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