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先天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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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地穴中，正是冰凰。
此刻它一身伤痕渗血，没有了之前纯净透彻的高洁模样。他化作巴掌大小落在冥悠肩上，对冥悠和骆辰道：“不要相信她，她根本不是清音！”
“臭凤凰！又是你！”女子咬牙切齿的看着冰凰，眼中的恨意似乎要杀死冰凰。
“到底是怎么回事？”冥悠呐呐问道，她刚才可是真的相信了这个女子的话。
冰凰只是淡淡看了女子一眼，道：“她是清音的神魂不假，但已经是被魔物占据的神魂。”
女子此刻一身阴郁之气，不似之前那般纯粹无害的模样。
“清音曾经是被魔气侵染，但是在生命之树下修行二十年已经清除。但是之后，她被魔物偷袭侵入识海，更是造下杀孽。就连神魂，也被魔物一点点占据。”
“后来清音趁着自己清醒之际设下九龙锁元阵，便是为了把这魔物困在这里。就算她身死，这魔物也无法逃出。”
冰凰声音中多了一丝冷厉：“如今她的神魂，早已没有了自身意识，也仅仅是魔物残魂！”
“那她为何没有对进入这里的人出手，如果夺舍他人，她也能逃出此地困阵吧？”冥悠疑惑问道，第一次见到她，这魔魂就想夺舍自己。她不成功是因为自己神魂太过强大，但是一般进入此地的人，根本无法抵抗吧。
冰凰冷笑一声：“神不得对人族出手的法则你应该不陌生吧？”
“你是说，清音是神族的人！”冥悠大感意外。
“帝凰天纵奇才不下于父神，就算有神族传承帝凰一脉也不稀奇吧。”冰凰给了冥悠一个大惊小怪的眼神。
冥悠尬笑，在她的时代，对帝凰的认知仅仅是在记载中。她眼中最强的当然是父神和神族，而人族，也仅仅是在人界规则对外族来人的压制下，才能有出彩之处。
“所以，她只能夺舍我。”冥悠说着一脸叹息的看向魔魂，又问冰凰：“那她为何不夺舍你和火凤？”
冰凰顿了顿，看向冥悠的眼中多了一抹复杂之色，仿佛在看一个无知小辈。
“你这眼神……什么意思？”
“凤凰一族是神兽后裔，天生一魂，三次涅盘后可封神。第一次涅盘便是新生之时，第二次涅盘获得地魂，第三次涅盘得天魂，三魂齐聚之后就地化神。”骆辰看向冥悠解释道：“魂魄不全的凤凰本身就不可能被夺舍，一旦魂灭，则身灭。”
显然，火凤和冰凰还没有成神，正处于三魂不全的状态。
“哦。”冥悠受教的应了一声，她从小到大也就见过一只凤凰，还是个十分吝啬的小心眼。从来不知道凤凰一族修炼要这般麻烦的。
忽然又想到什么，冥悠拿下头发上的鬼面蜘蛛，举向魔魂：“这里还有一只鬼面蜘蛛，你要不要试试？”
女子看了一眼鬼面蜘蛛，当即气红了眼：“你！你敢戏弄我！”一个灵智尚未完全开化的灵兽也敢拿到她跟前！
眼看着魔魂要动手的样子，冥悠慢吞吞开口：“既然你占据了清音的神魂，就应该知晓东华大帝吧。他的绕指柔，我可是学的还不错！”
绕指柔是东华大帝的绝学，破幻境，打神魂。
魔魂闻言，后退了几步，戒备的看着冥悠，显然是知晓东华大帝之名。
“如今你没有神力在身，修为平平，就算能使出绕指柔又有多大威力！”
“你可以试试。”冥悠淡淡扬眉。她当然不可能试，绕指柔也不是谁学了就能用的，当初她好不容易可以通过暗元力使用这一招。要是换做冰元力，根本使不出来。
当着骆辰的面使用绕指柔岂不是暴露她暗修的身份，她又不是想不开。
魔魂终究没敢试试，只能恨恨的看着冰凰载着两人离去。
“或许清音早已料到这一天，是以禁锢这片空间的元力，即便有人遇到九龙锁元阵，也是无法帮助魔魂脱困的。”冰凰感慨道。
“你的伤怎么样？”冥悠迟疑问道：“要不要我……”
“不用。”冰凰当即拒绝道：“现在只是我的法身，要是真身，你一身的血都不够用。”
说的也是，冥悠收回了心思，又问道：“火凤怎么样了。”
“火凤，我已经安抚好了。”冰凰顿了顿：“他不会再找你们麻烦了。”
一直没说话的骆辰忽然开口：“火凤之前是不是毁了九龙锁元阵的阵眼。”
“他是被魔魂蛊惑的，以为那就是清音。”冰凰叹息一声：“清音把火凤捡回来的时候他还是一枚蛋，是清音细细照料，从破壳到长成。他比谁都舍不得清音。”
“那之后，火凤会不会去破坏九龙锁元阵？”
“……他答应过我不会。”又想到火凤时常会去看望清音，到时候他不在，万一火凤真的再次被魔魂蛊惑放出她，那可真就酿下大祸了。
听着冰凰不肯定的语气，骆辰又问：“火凤身上的魔气，无法解决吗？”如果可以，他不希望把火凤留在这里。连清音都束手无策的魔物，可见有多么棘手。一旦逃出，便是人界大祸。
“清音当初是借生命之树净化体内魔气，可后来，生命之树渐渐枯萎，生机不再了。”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吗？”
“先天魔气很是霸道，少有克制之物。”
这时，冥悠试探出声：“不若，让我试试？”
骆辰皱眉：“你想怎么试？”
“让火凤和我契约，我或许能帮他压制魔气。”
“太危险了，不行！”骆辰一口否决。
冰凰想了想，却是道：“你身上有神树的气息，难道有什么隐秘？”
微微沉默，冥悠看了骆辰一眼，想来他已经知晓自己的来历，那也不介意再多一件了。
“生命之树原本属于精灵族，在那次天地浩劫时，精灵族一分为二，神树也是一分为二。一半神树在神界，一半神树落入人界，便是极北之地的生命之树。而我的肉身……正是神界的那一半生命之树所铸。”这件事，她也是在精灵族那里知道。
“竟是如此！”冰凰大感惊异：“如此神树为你塑造肉身，想必在神界，你的地位必然不低。”
冥悠笑了笑：“有地位的不是我，而是我的父亲。”
骆辰看着冥悠，沉声道：“如果失败，你也会受到魔气侵袭。”
“我知道，可我还是想试试。”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当初的天地浩劫就和先天魔气息息相关，这一场大浩劫说不定什么时候回重蹈再来。既然生命之树有克制魔气的效果，那么她愿意一试。
况且，她的暗元力吞噬了那么多的魔气都没事，说不定连先天魔气也可以吞噬呢。
当来到火凤的洞府前，冰凰还没落地，火凤便迎了出来。
“是不是知道错了，来给我道歉？”火凤昂着脑袋说道。
“找你有正事，别闹。”冰凰落地随即化作小身影落在火凤的身上。
等冰凰把事情和火凤说清楚，火凤的神情立即紧张了起来，想清楚了一切后，又镇定下来。
“我同意了，她若是能帮我压制魔气最好。若是她自己也染上魔气，那更好了，你也就不必离开了。”火凤丝毫不避讳冥悠，坏坏说道。
冰凰闻言啄了火凤的脑袋一下，随即落到冥悠的左肩：“麻烦你了。”
冥悠点了一下冰凰的小脑袋，微微一笑。
火凤的目光晃了晃，也化作巴掌大小落在冥悠的右肩，冲着冥悠摇头晃脑。
吓得冥悠一愣，冰凰落在她肩上那是亲昵。这火凤嘛，真是担心被他一下子啄了脖子。
“怕什么，胆小鬼。”火凤轻哼一声：“不过你身上散发的气息确实让我心神安定不少。”
比起冰凰的洞府，火凤的洞府简直一片火海地狱。
“就这里了，南凤你出去陪骆辰。”冥悠对冰凰说道。
冰凰点头，随即起身飞出洞府。
“不再进去了？里面可是放了很多火晶石呢。”火凤不满的说道。
“不用了。”冥悠赶紧说道：“我们开始吧。”
火凤轻哼一声，傲娇的化出真身落在冥悠身前。
……
洞府外面的一人一兽，沉默许久。
南凤看着盘膝打坐的骆辰，忽然开口说道：“虽然不知道冥悠为什么来到人界，但迟早会回去的。”
骆辰睁开眼睛看着南凤没有说话。
“其实，以你的资质很快便能飞升仙界，你们现在来往频繁一些倒也无妨。”
“你的意思是，若我不能飞升仙界便不能和她来往吗？”骆辰淡淡开口。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南凤想了想又道：“和人界的羁绊越深她便越难以回归神界，为了她好，你也应该和她保持距离。”
骆辰心有所感，想到冥悠一直说的两人之间再无瓜葛再见是路人，似乎有些明白她要和自己撇清关系的举动了。
“这些话，应该由她自己来和我说。”
“是，是我逾越了。”南凤的声音依旧清越，不急不躁道：“只是我觉得，有些事情，也应该让你知晓。”
看着骆辰再次闭眼，南凤也不再开口。有些话，点到为止。
……
等冥悠出来时，已经过去很长时间。
但看冥悠只是神色有些憔悴，并没有大问题，骆辰也就放心了。
契约灵兽是件消耗魂力的事情，也亏得冥悠神魂强大，短短时间契约两只强大的灵兽，现如今也只是憔悴一些而已。
“没有问题了，南钺在契约空间沉睡，魔气已经被压制了。”冥悠对一人一兽说道：“若是没有问题，我们现在离开这里了。”
“还有它。”骆辰说着抬起手，掌心的鬼面蜘蛛落入眼中。
之前冥悠和火凤立契，鬼面蜘蛛便交到了骆辰手中。
“千丝，你能自己回到你主人身边吗？”冥悠凑上前问道。
千丝在在骆辰掌心转了一圈，随即瘫了下去，颓然的闭上眼睛。
“那带我们去找你的主人，然后把你还给她。”冥悠又说道。
千丝睁开一只眼睛，随即无力的耷拉下来。
“她说她主人已经离开秘境了。”南凤开口道。
“这样啊，那就先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冥悠说着随即看向南凤。
南凤展翅化出真身，带着两人穿入半空之境。
“那个便是出口吗？”冥悠指着远处临立半空的一道气旋。
“是的，这处节点和地面上那里不一样。从这里出去的时刻，便是你们进来的那一刻。”南凤说着，穿过了漩涡出现在一处林中。
原本被封在体内不得动弹的元力顿时活了过来，游走在周身各大穴脉。
两人落地的同时，冰凰回到契约空间。
“我们才是最先出来的。”冥悠笑看骆辰，这时候，秦子清和谭月楼他们还没有出来。
看着她的笑颜，骆辰也是一笑，刚准备抬手摸摸冥悠的头，却又是忽然想到什么生生忍住了。
“回去吧。”
……
秦子清和严厉的回归是在一天之后，两人一切安好。
有过了两天，冥悠便准备离开了。想了想，还是去西风楼找骆辰道别。
骆辰把凝火珠还给冥悠，冥悠没有收下，只道：“等你什么时候火毒彻底清了再还给我。”
这次骆辰没有拒绝，道：“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我会去北地找你。”
“找我？”冥悠诧异：“如果只是为了凝火珠，不必如此。”
骆辰深深的看了冥悠一眼，没有解释，直到：“最近玉渡山有一行人也要去北地，你不妨和他们同行？”
“什么人？”
“去北地求药的人。”
那一群去北地的人特意转绕人界，避开魔门眼线，力求安全到达北地。
……
当冥悠来到木棉城的城北，已经有一队车马商队等待那里。
整个商队一字列开，周围五十来人骑着高头大马护在十辆马车周围，俨然一副护卫模样。
一年约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看到冥悠当即迎上，无奈一笑：“你可算是来了，就等着你一人了。”
“有劳了。”冥悠礼貌的行了一礼。
“无妨。”男子引着冥悠进入最后一辆马车内：“我们呢，如今是要赶去极北之地做生意的，既是顺路，我们老爷也是不介意搭你一程的。”
“我叫魏有之，是商队管事，你大可随大家叫我一声魏伯，有什么事呢，也可以找我说。”魏有之最后又嘱咐一声道：“若无事，也最好不要随意行走。此行去北地长路漫漫，一切赶路为重。”
冥悠一一点头应下，魏有之这才离去。随后，整个商队的车马渐渐行动起来。
因为沁骨晶心蟒的契约，冥悠周身的气息遮掩完美，让人看不出她修道者的身份。但是这一商队的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也叫人感知不到一点周身的元力波动。
商队行进中，宛如一个普通的凡世商队，每日三餐定点生火煮饭，还有人专行采买之事。就连已经不需要进食的冥悠，也是定时收到送入马车内的食物。
这样过了七天，终于到了下一座城池。
魏有之通知冥悠接下来在城中客栈休息一晚。
冥悠也是第一次看到其他马车中的人，没曾想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当初那个少年装扮，追着蓝之珒的龙暄。
此刻她一身湖绿色长裙，流云髻衬托出那张精致的脸蛋，步摇垂至一侧缓缓悦动。她一脸清冷之色，不似当初张扬活力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