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精灵族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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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二话不说向精灵一族的方向而去。
冥悠无奈，只得跟上。
“小丫头，你去哪？”石岩问道，要跟上。
“我和无心还有点事，你还是在这里好好养伤吧！”
“怎么，看不起我？”石岩瞪眼：“我虽是不及无心，但即便受伤了，保护你也是绰绰有余吧！”
闻言，无心睨了石岩一眼，不发表任何言语。
“你你你！那眼神什么意思？”石岩悲愤的指着无心。
无心走开，不理会他。
“大叔，我们是有私事，你去不方便。”
“你和他？”石岩狐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忽然惊异道：“不行不行，你才这么点大，你爹娘不会同意的！”
冥悠无语：“你别乱想，我们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无心会保护我，你也不用一起的。”
“真的不带我一起？”
“大叔！”冥悠郑重的看着石岩：“如今幻雪城危机在即，十分需要大叔这般勇猛忠义之士相助。人族的利益为大，我的事不足挂齿，大叔应该去帮助那些更需要你的人！”
石岩神色一凛，被冥悠说得心中豪气顿起，亦是郑重的点点头：“你说的对！如今幻雪城需要我，我不能随你一起去了。”
冥悠点点头：“大叔保重！我便告辞了。”
看到冥悠离去，伯余悄然退去。
安吾和莫怡对视一眼，皆是一笑。
“安吾，你有没有觉得无心前辈很是亲切，就和冥悠一样？”莫怡轻声说道。
安吾点头：“嗯嗯，那感觉很舒服，我刚差点忍不住想要靠上去了。”
“我也是。”莫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两精灵又是默契一笑。
……
“这便是通往精灵一族所在地，到了圆月之时，通道自会现出。”冥悠看着无心缓缓道：“现在，你总该告诉我为何要我带你来精灵一族了吧？”
“我进不去。”
冥悠意外，也没有问，只道：“精灵王可是下了逐客令，不准任何人族留在精灵城堡。”
“我有件事，想要向精灵王求证。”
无忧并不是话多之人，默默的坐在那里等着夜色到来。
这里也不是能安静修炼的好地方，冥悠闲着无聊，便问道：“你是幻雪城的人吗？”极北之地终年冷寒，林木皆是一片白雪覆盖，出现在这里的人多是冰系和水系的元素师，别的元素师来的少，而木系元素师就根本没有了。
冰天雪地的环境里，若非木系的大宗师，谁能在这漫天寒气的压制下施展出木系法术？
“是的。”
“木系元素师都不会留在极北之地，你为什么在这里？”
“师傅在这里，我自然在这里。”无心理所应当的说道。
这话也是没有说错，只是终究是觉得事情有些奇异。
“你不觉得你一个木系元素师在这里修行会处处受阻吗？”
“没关系。”
“为什么没关系？”冥悠好奇道。有哪个修士不是想要修炼到极致，越强大越好？
无心看向冥悠，神色带了一丝不解：“你好像很关心？”
“你多虑了，我并没有什么心思，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即是不在意，为何还要问？”无心更是不解。
“只是觉得有些无聊，这里只有你和我，除了你我还能找谁说话？”
“无聊？”
“干坐在这里，你不无聊？”
无心摇摇头：“不会。”
“你一直都是如此？”
“什么？”
冥悠笑了笑，一手托着下巴，细细的看着无心：“你一个人的时候不会感到孤独吗？”
“孤独吗？”师傅说过，走向成功的路途充满孤独，没有什么是完美的。他此生注定登顶，注定孤生。
“我此生百余年，皆是如此，从未感觉孤独。”无心缓缓说道。
冥悠微微挑眉，这人真真是淡漠如此，还是不通人情。
“那枚六阶晶核，我日后会还你。”
说到六阶晶核，无心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还有我的破棱刺。”
冥悠瞪眼：“破棱刺可不是我偷的抢的，是我光明正大的赢来了。”本来正愁没有趁手的兵器，好不容易破棱刺上手了，她才不还。
“不行，破棱刺是师傅的，我不能送你。”无心认真的说道。
“你可以试试从我这抢走。”
“我打不过你。”无心倒是坦率：“若你不还，我会禀告师尊，届时她自会亲自来取。”这话倒无威胁之意，无心只是告诉冥悠一个事实。
“那到时候再说吧。”冥悠无所谓说道，等他师傅知道，还不知道她已经跑到哪里去了。
无心也不计较，只是静静的看向通道出现的方向，真的是心无旁骛。
当夜，明月高悬，在月光最是强盛之际，一道五色的彩光出现在脚下。
只是比起冥悠上次看到的路引，这次的五色之光黯淡了许多。
怕是再有不久，这条通往精灵一族的通道会关闭。
无心看向冥悠。
冥悠抬步沿着通道走了过去。
无心跟上，然而下一刻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去路，再也前进不得。
竟是又结界，似乎还是专门针对无心一人的！
冥悠回身握住无心的手，拉着他便要走，当即感受到一股强大的阻力，任她如何使力，无心前进半步不得。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无心想了想，又道了一句：“破棱刺。”
冥悠祭出破棱刺，却是轻松的穿过通道入口：“怎么用？”若是连破棱刺都察觉不出结界，还谈什么破结界。
无心抓住破棱刺，另一头抓在冥悠手中。
冥悠还以为他要抢回破棱刺，使劲一拉，无心的整只胳膊竟是顺着破棱刺进入了结界。
原来如此。
知道了方法，把人拉进来就简单了，多使点力就是了。
直到两人眼前再次出现白昼，便已经是到了精灵一族的地界了。
“好了，我已经带你进来了。我可以走了。”之前和精灵王打赌输了是要侍奉生命之树百年的，现在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她才不回去。
“你不带我找精灵王？”
“从这里进去便是精灵城堡，精灵王，你若是见到，必然能认出来。”
无心看着冥悠没有说话，神色更是没有变化。然而，冥悠却仿佛察觉到他的一丝失望。
“你别这么看我，之前我们说好了，我带你到精灵一族，别的我可没答应。”
“我知道了。”无心点头，转身向精灵城堡的方向而去。
……
原本热闹的精灵城堡，此刻一片沉寂，看不见一个精灵。
精灵王坐在百层大殿王座之上，一手撑在王座之侧，撑着右额，闭着双眼仿佛睡着。
远远相望，仿佛一座精美的雕像。
脚步踩在冰筑的地面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精灵王缓缓睁开眼睛，静静的凝视来人。
若隐若现的黑气凝聚来人周身，看不清模样。
“一日时间，精灵王考虑的如何？”
精灵王没有说话。
“这空荡的精灵城堡便是精灵王给本座的答案吗？”来人声音沉静的说道，听不出喜怒。
“精灵一族不比从前，我不觉得我们能助魔族成事。”
“本尊自有考虑，精灵王不必多虑。”
“如今魔族连人界都进不得便要我精灵一族投诚，魔门之主向来如此狂妄吗？”
“并非狂妄，而是自信。终有一天，魔族会降临人界，功上仙界，打败神界，那时，六界便是我魔族的天下。精灵一族早日投诚，自然贡献最大，吾王必不会薄待。”
“我族不过是没落的小族，没有魔族的雄心壮志，也自知能力有限。是以，你的好意，请收回吧。”
“你当真要拒绝本尊？”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门主还是请回吧！”精灵王起身，神色镇定的说道。
“拒绝本尊，你知道代价的。”
“我是精灵一族的王，所有责任我背负就好。”
“此后，精灵一族不容于世，不会是你想看到的。”
精灵王浅笑：“这个就不劳门主担心了。”
“既然如此，好自为之。”
门主转身便要走，只见大门忽然消失在眼前，与冰墙融为一体。
“精灵王这是何意？”男子语气有些不善。
“既然门主已经容不得我，我自然不必客气。”精灵王黑色的瞳孔默然变成金色，左手一伸，白玉长剑飞起落入手中：“能与门主这等强者交手，求之不得。虽只是一个身外化身，我也会竭尽全力，击杀！”
“你找死！”男子阴沉的说道，虽然想过精灵王会拒绝，但是从没想过她会敢动手。
……
无心来到精灵城堡之下，看着高高耸立城堡，无心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那种感觉，很是亲和。
面前冰墙忽然出现一扇门，随即在他眼前缓缓打开。
无心迟疑了片刻，走了进去。
当即便看到广袤的空间，仿佛冰墙之后是另一片天地。
无数花草林立其中，空间中心一株光秃秃的树孤独的站在那里。
一个白色的身影背对着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那棵树。银色长发披散在身后，身子姣姣，如玉如月。
“你终于来了。”女子缓缓转身，看着无心，准确来说，是看着无心额上的淡青色晶石印记。
冥悠说过，若是看到精灵王，他自会知晓。这一身高贵霜华，除了是精灵王还能是谁？
无心看着精灵王没有说话。
“你叫什么？”
“无心。”
精灵王似是叹了口气，道：“她给了你完整的人生，却是给不了你一颗完整的心。”
“精灵王认识我？”
“自是认得。”精灵王转身看向生命之树，道“你可知你来做什么？”
“不知。只是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这里，我不知何故，特来向精灵王求教。”无心上前，走到精灵王旁边。看向那颗树，原来树上还有两片叶子。鲜嫩的两片绿叶在光秃的枝干上很是明显，仿佛彰显着生命的坚强，强韧的生机，让人一看便移不开目光。
“这棵树是生命之树，是我们精灵一族的圣物，也是我们起源。”
既是如此看中之物为何会弄成这般模样。无心疑惑着，却是没有问。
“你定是奇怪，这棵树怎会变得如此。”精灵王缓缓说道：“我族本是没落的神族，因犯了大罪而流落在极北之地。我族天赋没落，圣物属性木，在这苦寒之地不能既持，是以至今。”
“虽然我族没落，但从未忘记过我们的职责，百万年间，不断的寻找补救之法，然而看着这棵树渐渐枯萎，我们终究还是无计可施。”
“直到，一个叫霜华的精灵出现，也是我精灵一族的上任王。”
霜华天资出众，修为极佳，然而面对不断衰弱的生命之树，大感不甘。
后来，霜华发现生命之树的本源之力是由五行之力转化而成，她抓了很多人族，做了大量的实验，终于找到了方法停止了生命之树的衰竭。
只是此法有违天道，为众多长老不容。
也是因此，霜华被废除精灵王之位，从此离开了精灵族。
“只是，霜华在临走之际还做了一件事。”精灵王神色凝重，眼中带着一丝沉痛：“她把生命之树的生机全部抽取而出，只留下一树枯枝残叶。”
“她为何如此做？是报复吗？”
“霜华的心中只有精灵族的大任，从无半点私情，自然不是为了报复。”
“那又是为何？”
精灵王看向无心，右手抬起，一指点在他额上的印记：“直到两百年前，看到你的诞生，我才知晓，原因在此。”
无心诧异，茫然的看了生命之树一眼，又看向精灵王：“我？”
“你应该发现了，你修行滞留在还虚期，并非你天资不够，而是你再也无力吸收元力。”
“师傅说，极北之地木元力稀少，我修行慢实属正常。”
精灵王摇摇头：“生命之树的生机就那么多，你可知你修炼的便是那生命之树的能量，以这生命之力为基。。”
无心沉默片刻，问道：“霜华是我师傅？”
“是的。”
“她为何要如此？”
“她想提精灵一族寻找出生路啊。”精灵王叹道：“以前我不理解她，这两百年却是觉得有些理解了。”精灵一族长寿，在漫长的生命中剩下的只是无望的等待，她身为王，想要改变这悲剧的命运，为了精灵一族，她无所畏惧，竭尽全力。
“生命之树虽是蕴含生命本源，却终究是死物，霜华引导你修炼生命之力，你若成功，便是另一种方式存在的生命之树。”
“即便我成功了，精灵一族当如何？”
“重回神族，重拾昔日我族辉煌。”
不等无心说话，精灵王却是自嘲一笑：“只是，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生命之力有限，我修行自然不是一往无前，怕是让精灵族失望了。”
精灵王摇头：“你忘了我之前就说过，霜华找到了生成生命之力的法子。”
“可是师傅从未说过。”
“她自是心疼你，不敢说。”精灵王无奈：“却是把这个选择交到了我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