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丹途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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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洞穴后，宋行随手将那丹炉取出，放在地上，发现雷冬正好奇的看着自己，微微一怔笑着说道:“这是储物袋，是修士存放物品之用，等你可以修炼了，我送你一个。”
当日抢夺那沈玉的储物袋在他身上，并无作用。
雷冬点点头，没有言语，将竹篓放在地上，取出那些老槐叶，又从中摸出一块石臼，将槐叶放在其内，便拿着一根石棍开始捣了起来。
片刻后，石臼底部便生成了一抹深绿。
千年槐叶，携带着一丝鬼气，这丹炉已经被打磨出来，只要画下阵法，便可生成夺灵阵。
宋行将瓷瓶放在脚边，小心翼翼的拧开，一股血腥味袭来。
“这就是妖兽精血吗。”
宋行仔细端详了片刻，他对炼器一事一窍不通，若非朝天阙教他此法，他断然不会知道，且这妖兽精血还是雷冬从其部落中取出，若是自己去猎杀，还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
“最基础的夺灵阵，都如此复杂，难怪宗门中炼丹阁与炼器堂的弟子俸禄都比寻常弟子高出许多。”
宋行心里暗自说道，见雷冬已经将那槐叶捣出汁液，宋行不再犹豫，将兽血倒了出来。
“将妖兽精血滴于丹炉的双耳，三足以及炉身前后两处……”
宋行仔细回想朝天阙说的方法，拿起瓷瓶，将鲜血在这七个位置滴了上去，与此同时，他抬手接过雷冬身前的汁液，用手指抹一些，开始在这七滴鲜血中间画了起来。
一旁的雷冬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宋行的动作。
宋行神情严肃，小心翼翼的在丹炉周围画了几道纹路，又将这些纹路与那兽血连接在一起，这兽血来之不易，若是失败了，再难有机会。
“别慌，画的丑点也没关系，基础夺灵阵罢了，只要按照老夫教你的，不会失败。”
朝天阙平淡的声音在宋行脑海中响起。
片刻后，宋行放下石臼，双手合拢，指尖对着那丹炉喝了一声:“成！”
只见一道灵气瞬间从其指尖处飞出落入了那丹炉中，那丹炉微微颤抖起来，其上似出现了一道虚幻的兽影，对着宋行咆哮两声便消失不见。
宋行长舒了口气，额头上冒出一丝汗水，这是他第一次在丹炉上刻画阵法，故而很是紧张，虽然时间并不长，但他已经是全神贯注。
“也不知道炼器堂里的弟子如何布置这丹炉上的阵法……”宋行心里不由的想道。
一旁的雷冬兴奋的看向宋行:“成了吗？”
宋行点点头，同样带着一丝喜悦，在这丹炉上，他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股灵气环绕，这气息甚至比宗门那白凡炉还强了一丝。
“接下来，便是炼制丹药。”
宋行盘膝坐在地上，从令牌中取出数株灵药，这些灵药无一不是天材地宝，若是购买，恐怕需要数万灵石。
“虽然冒险，但是值了！”
宋行的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在这灵药中取出两株，正是炼制灵液的药材，炼制丹药时，需要这灵液来中和。
灵液并非丹药，极为简单，他在药园时曾多次看到如他一般的药童炼制，只见宋行将两株灵药放入丹炉之中，这才小心翼翼的用灵气去牵引那青红怒火。
“此火非比寻常……”宋行心中说道，这火焰在他触碰的瞬间便感觉到有一股灼烧感涌上心头，好在只有一丝，可以承受。
炼丹一事，他也只在清河师兄处观摩过一次，但其中过程却是牢记在了心中，再加上那药典之中对灵药的习性多有描述，宋行按部就班，缓慢的将那道火焰放置于丹炉之下，片刻间这丹炉上便散发出炽热之感。
宋行小心翼翼的操纵着火焰，使得那丹炉完全置身于火焰之中，仅仅不到半炷香的时间，那丹炉中的灵药便开始出现融化之意，正缓慢的化为一滩灵液在丹炉底部。
宋行目不转睛的盯着丹炉，丝毫不敢分心。
直到一炷香之后，那两株灵药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只留下些许灵液在丹炉之中，见此情形，宋行开始小心翼翼的将火焰收回。
“收回火焰时也不可急躁，否则极容易让这丹炉中的丹药破碎。”
宋行一边回想清河所说的话语，一边将那火焰牵引而出。
几个呼吸之后，宋行缓缓松了口气，此事看起来简单，但炼制时却让他心神中压力很大。
宋行将那丹炉打开，将灵液放置在玉瓶中，看了看其颜色，苦笑一声。
这玉瓶中的灵液颜色呈青色，却带着一丝灰暗，放在丹阁之中，只是下品灵液，恐怕一枚灵石也难卖出。
宋行皱起眉头，若是用此灵液炼制辟谷丹药，即便能炼制出来，恐怕效果也很是低微，能维持一日恐怕已是幸运，想到这里，宋行将那灵液放在一旁，又取出两株，开始重新炼制。
如此炼制，直到过了三个时辰，宋行才愁眉苦脸的停了下来，此刻在他身边已经放了数十瓶灵液，只有一瓶颜色呈海蓝色，其余皆是青中带灰，这让他很是不满。
尤其是在这中间他还尝试炼制了一枚辟谷丹，只是这丹药颜色如狗屎一般。
“简直是残暴天物……”宋行低声喃喃道，这灵药虽然是抢来，但不足三个时辰便消耗了近乎半数，饶是抢来之物也让他有些心疼。
当下宋行将丹炉放在地上，盘膝打坐，开始仔细思索起来，雷冬坐在一旁，不敢出声打扰，他对此更是一窍不通，见都未曾见过。
“你在炼制这灵液时，的确全神贯注，但你有没有想过，想让这灵液更为纯粹该如何做？”
“老夫虽然对炼丹一事了解不多，但也能看出你在炼制这灵药时，对火候的掌控力远远不足，除此之外，想要将灵药化为丹药，你便不能只把它当做死物，灵药乃是天地诞生之物，是自然生成，此物有灵，你要将其视为有灵之物，如此才可随心所欲。”
朝天阙看着宋行，皱着眉头说道。
“有灵之物……”
宋行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之中，这番话隐隐让他生出一股醍醐灌顶之意，可又很难把握其中真意。
许久，宋行依然紧闭双目，直到天色隐隐有些光亮时，宋行才睁开了眼睛，此时这森林中电闪雷鸣，似有一阵雷雨滚滚而来。
宋行往洞穴之外看去，只见一只浑身火红的鸟儿正在风中展翅，似是察觉到了雷雨来袭，躲在一片枝叶下方，正在梳理毛发，即便如此，片刻间那雷雨还是将那鸟儿全身打湿。
看到这一幕，宋行身子一颤。
“假如那雷雨便是火焰……”
“那么丹炉就是树叶……”
“那鸟儿便如同这灵药……”
“那么我是谁……”
宋行盯着洞穴外面，呼吸隐隐都有些急促起来，仿佛顿悟一般，朝天阙的话语只是一个引子，而归根结底要看所听之人是否能明白其中真意。
宋行死死盯着洞穴之外，那雷雨越来越大，鸟儿身上的羽毛已经被尽数打湿，除了雷冬外，没有人看到在宋行的周身，已经升起了一片浓厚的雾气，这雾气便是灵气，宛如实质，将他包围。
就在宋行思索之时，在其头顶三尺之处，仿佛升起了一朵朵虚幻的青莲，这青莲极其霸道，似要抽空这山中灵气。
宋行没有丝毫察觉，仿佛这周身的一切与他没有关联，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中，已然入定，在其四周，一道道灵气疯狂涌入其体内，多日来宋行始终没有彻底恢复的修行，在短短几个呼吸间，便彻底恢复过来。
不但如此，他凝气一层的修为也似乎出现了松动，正在缓慢朝着凝气二层增长。
“哈哈哈哈，青莲伴身，这是顿悟的征兆，没想到此子天赋居然如此之高，日后若是不出意外，十年之内，踏入结丹，指日可待！”
朝天阙在令牌中看到这一幕，很是欣慰的点点头。
“此子的悟性，足以和云上宫的天骄所媲美，不愧是他的儿子。”
就在宋行盯着那雷雨时，在黑土部中，一位枯瘦老者，脸上涂抹着兽血，正是黑土部的祭司，忽然抬起头看向山后，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
片刻后，这老者眼中露出精光，其内充斥着一片震惊之意，除此之外，还有一丝渴望。
“这是顿悟……”
与这老者一同抬头之人，还有一位修士，正是那黑土部的族公，雷涯。
此刻雷涯的目光正炯炯有神的盯着后山的方向，那里一片虚无，可雷涯却分明能感受天地之间似乎出现了一丝磅礴的异象。
“为何我黑土部会出现天地异象……”
“能引动天地灵气如此躁动，非元婴不可为，莫非……”
“我炼体之修从无顿悟一说，难道是四象宗那小娃！”
雷涯双目微微眯起，此事代表的意义他肯清楚，若是让四象宗的长老知道此事，恐怕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此子带回去。
此时天空中蓦然划过一道闪电。
这闪电极为光亮，整个森林在一瞬间被打亮了片刻。
宋行心神一震。
“我可以是那雷雨……也可以是那枝叶，甚至可以是那鸟儿，炼丹一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清河师兄之所以能炼制出丹药，是因熟能生巧，谢执事能炼制出筑基丹，是因其沉浸丹道多年，而我……”
宋行眼中闪烁着光芒，仿佛看到了一条属于他自己的路。
就在宋行醒来时，那头顶处虚幻的青莲瞬间奔溃，化为一股灵气消散在天地间。
宋行的修为也在一瞬间到了凝气一层的巅峰，只差一丝便可突破凝气二层。
宋行微微一笑，卷起丹炉，以灵气衬托，将其放置在那怒火之上，同时在令牌中取出数株灵药扔了进去。
“与其左顾右盼，不如放开手脚，今日以后，凡我宋行炼丹时，火是我，炉是我，丹亦是我。”
他自然能察觉到修为的变化，但如今他全身心沉浸在炼丹之上，无暇顾及其他。
他隐隐有种错觉，若是炼制成一枚丹药，他的修为会随着那丹药的出炉而踏入凝气二层，此事他说不清楚原因，仿佛造化如此。
只有朝天阙皱着眉头，盯着宋行头顶的天空，叹息一声。
“八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