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你是自由的,我是自由的,她也是自由的(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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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锦想着,霍家的那些人在临死前想来都是后悔的吧?
甭管他们后悔的点在哪里,总归都是后悔就行。
反正他们不是主角,原主应该也不甚在意。
她走到门边,指尖轻轻敲击了两下破旧的院门。
里面传来女人哽咽的应答声,“谁呀?”
司锦:“是我。”
声音冷冷清清,但里面的人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刘若水因为起来的太急踢翻了身下的小马扎,跌跌撞撞跑来。
打开门。
“司锦,是你!你怎么来了?”
她声音提高了八度,听不出喜怒。
司锦似笑非笑看着她狼狈的样子,那只跛了个的脚被她藏在后面,不想让司锦看见她不堪的模样。
刘若水稳了稳情绪,问,“你来干什么?”
这死丫头不是跟霍家一刀两断了吗?
现在出现,难道是良心发现了?
自从霍家老宅被烧了个一干二净,霍家人都死在了那场土匪抢劫后。
她跟霍海宁就落魄成了如今都样子。
霍家的金银全都被洗劫一空,贵重物品也全被土匪拿走了,就连剩下的家具也都被烧干净。
什么都没有了!
墙倒众人推,一时间原先巴结着霍家的那些小家族都张开了利爪。
一夜之间,霍家的其他产业被蚕食一空。
本就是乱世年间,什么房契地契根本不顶用,那些人稍用些手段,霍家的千亩良田便改了门头。
剩下的铺子产业也全都被其他家族霸占。
如今住的这处房产还是那帮人看他俩可怜,才从指缝里施舍给他们暂住的。
至于房契上的名字…早就不知道姓了什么。
想到霍家轰然倒塌,她落得这般田地,说不难过是假的。
可看到司锦出在自己面前,衣着光鲜一点没受影响的样子,她说不上来心底是什么滋味。
难过、愤怒、嫉妒、后悔…
种种情绪在心里交织、缠绕,说不出的复杂。
“我能进去看看吗?霍二太太。”
刘若水刷的抬起头,对上司锦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突然愣住了。
似乎…这个女儿真的变了!
不知何时她变得冷漠无情,不管是对自己这个母亲,还是对霍海宁,又或是霍家…
她都没有半点留恋!
在她眼中他们好像是可有可无的,是无关痛痒的存在。
不管他们过的好与不好,是生是死都与她无关。
她不关心。
更不在乎。
那…她来做什么?
刘若水想不明白,却下意识让开了一小步,司锦顺势侧身走过。
小院有些凌乱,可能是长期没人整理打扫,显得有些破败。
这里就是当初想要给司锦那间院子,用一间破旧的不像样的院子打发掉她。
司锦打量着院里的布局,回头瞥了眼还在愣怔中的刘若水。
“霍二少呢?听说他毁容了?”
刘若水被这句话召回了神智,下意识手指抵上嘴唇,做了个嘘的手势。
却还是晚了。
房间里传来霍海宁暴怒的咆哮声,像一头困兽找不到出路的低吼。
“谁!霍司锦是吗?你个小贱人怎么说话呢?我是你爹!你爹!你就是这么没教养吗?啊?”
刘若水脸色不大好看,上前拉扯司锦,就想把她推出去,不叫她继续影响霍海宁的情绪。
谁料司锦却纹丝不动,好似老僧入定般站在那里,不管她如何用力也未能撼动分毫。
“你快走!别刺激你父亲,他受不了更多刺激了!”
她还是那样维护霍海宁,一如往常。
有时候司锦都觉得刘若水是不是真的脑子有病!
她难道看不出来霍海宁讨厌她吗?
或许她是知道的,可她依旧痴心不改,跪舔霍海宁那个渣子。
司锦不理解,并且表示大受震撼!
不过她今天来并不是关心这俩人相爱相杀的,而是来看看他俩有没有后悔的情绪。
任务嘛,还是挺重要的。
她甩开刘若水的痴缠,大步走向那间紧闭的房门。
推开。
一阵难闻的气味冲入鼻腔,刺激的司锦后退一步。
生肉腐烂的气味伴随着若有似无的苦药味,难以形容。
司锦屏蔽了自己的嗅觉,决定为了任务牺牲一下。
她再次抬脚跨了进去,一个木质枕头迎面砸过来。
“滚!滚出去!谁叫你进来的!”
霍海宁再次化身咆哮帝,那声音震耳欲聋,又沙哑难听,像是盘子蹭在玻璃上摩擦,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
“小贱人!都是你把老子害成这样的!你给我滚…滚呐!”
司锦就不滚,还往前走了几步,停在门板搭建的临时小床边上。
看他。
看他狼狈不堪的样子。
霍海宁气怒交加,用那只完好的手指着司锦,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不吼了,换司锦说话了。
“霍二少,你后悔了吗?”
霍海宁瞪她,捯着气,半晌憋出来一句,“做梦!老子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娶了刘若水那个贱人,生出你这么个小贱人!”
“啪——”
回应他的是司锦毫不犹豫的一巴掌,外加一记冰冷的眼刀子。
“不会说话就闭嘴!我为什么你答什么!”
霍海宁一边的脸被烧伤毁了个彻底,本就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这会儿另一边脸也被打的红肿。
整个人狰狞到可怕。
“你敢打老子?也不怕天打雷劈?”
司锦翻了个白眼,“祂敢!”
霍海宁一时没听明白司锦说的什么意思,被她气的浑身直哆嗦,挣扎着想起来揍人。
司锦无语的看他一眼,伸出一根手指将他按了回去。
又问一遍,“你后悔了吗?留学十年对我不管不问,一回来就打伤我,你后悔了吗?”
霍海宁根本不想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
他又没做错,他后悔什么?
一看他这副表情司锦就知道这家伙应该还不清楚怎么回事。
她环顾一圈,搬过来一把瘸了腿的凳子坐下。
“这些年来霍家无乐不作烧杀抢掠,那些残忍的手段相信这段时间你也都亲眼看见了,都是霍家曾经对别的家族做过的,如今不过是天理循环罢了。”
霍海宁的脸色变了,从愤怒到不可置信,再到惊恐。
门口的刘若水后退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恐惧缓缓占据了所有。
司锦继续,“留学期间我在霍家过的并不好,而这些全都拜你瞎眼娶回来的妻子所致,甚至整个霍家都看不起我,我活的都不如家里洒扫的下人体面。”
她正了正神色,一字一顿的道:“所以,你后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