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还有没有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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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还有没有出路？
王忠全在来的路上就已经了解了情况。他知道直接干涉计生办工作不太好，但是他也怕闹出了人命。他知道这个张桂芳老师在学校的风评一直都不错。
来了之后，王忠全先是批评计生办的同志工作粗暴，让群众误会了我们国家的基本国策了。
“就算张老师违反政策，也不应该粗暴对待。”
计生办主任感觉到莫名的委屈。
接着王忠全口气柔和下来，他跟计生办主任商量，能不能给张老师一点时间？毕竟她就在学校工作，又跑不了。如果她真的近期结婚了，拿到准生证。那她是第一胎也符合生育政策。这也是顺水推舟的顺水人情。
“就算她以后办不下来，现在才五个多月，等到七个月的时候再做手术也还来得及。”
计生办主任听从了王忠全的工作指导。不过她觉得两个月时间太长，怕夜长梦多，事情有变。她只给张桂芳宽限一个月的时间。
计生办的人走后，大家对王副乡长感恩戴德的说了一番谢谢的话。
王忠全走后，张慧芳让秦刚先回去卖蒜苔。她跟刘有禄把张桂芳送回学校去。
回到学校，张慧芳问她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张桂芳无奈的说道：“走一步看一步。”
刘有禄本来还想找张桂芳指点一下迷津，怎么去应对黄英杰的步步紧逼。
现在见到张桂芳这个自顾不暇的状态，也只好闭口不提这事了。
张桂芳对刘有禄说：“谢谢你，今天要是没有你，我就被他们拉走了。”
“张老师你快别这么说，见到你这样我能袖手旁观吗？那你好好休息一下，已经没事了，我就回去了。”
刘有禄回去的路上在想：“怎么办？黄英杰不赚钱抵到价格卖木耳，长此以往木耳就种不了了。”
路过秦芳家的时候，她转进去看看。想找秦芳问问怎么办。秦芳是不是也被黄英杰压着价格卖。
秦芳也为这事苦恼，她曾经找过黄英杰，问他为啥要低价卖木耳。黄英杰笑而不答，只说这是他的自由。他想怎么卖就怎么卖。
后来秦芳问哥哥秦静，黄英杰究竟要干什么？
毕竟秦静读过书见过世面。
秦静分析道：“估计黄英杰想通过低价倾销打垮你们。谁先坚持不住谁就倒下。然后他就取得定价权，他可以联络洋沙村他姐姐一起垄断崇德寺乡的木耳种植产业。”
秦芳听到哥哥的分析才恍然大悟。她问哥哥该怎么办？秦静因为专业不对口，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刘有禄来找到秦芳，通过秦芳的讲解她才明白黄英杰的险恶用心。
秦芳问她该怎么办？要不就不种木耳了，她还是去卖猪草，他爸爸去麻柳坡石灰窑做工。
刘有禄说：“怎么这样就放弃了？你舍得让你爸那么大岁数了还去做苦力背矿石？”
“还有，这些生产资料也浪费了，多可惜。”
刘有禄毕竟去锦城市考察过市场，她认为应该主动出击，跳出本地市场。不能被动的等待商贩前来收购。
“我们可以自己把菌子卖出去。这样就可以不受黄英杰的价格打压了。”
可是这件事谁来做呢？刘有禄肯定不行，她还有两个孩子在家里需要照应。
刘有禄说：“芳儿，不行的话你来做销售。我看好你，毕竟你之前卖过猪草，也算是有销售经验。你把我们的木耳和菌子拿到锦城去卖。”
秦芳没有退路，刚才说回去卖猪草其实也只是说说而已。她只是想说惨一点来刺激她刘婶想办法对付黄英杰。
见刘婶说的主意可行，她们就一起商量怎么行动。
她们商量好了，秦芳先带一些干货样品，去锦城找买家。她有消息的话，就打电话给她哥学校里通知他哥。他哥回来告诉刘有禄需要多少货和什么货。然后刘有禄就组织好货源，通过长途客车带到锦城去。
秦芳在锦城收货卖货。
秦芳的父母在家里负责生产，这样两家的生产都不耽误，刘有禄的货品秦芳卖了之后还给秦芳算提成，这样秦芳还能多挣一笔钱。
张桂芳不得不再次去找杨文彬，不管怎样，先结婚再说。在她看来，有什么结果大家一起承担。难道涉外家庭都不能结婚了吗？
那时未婚怀孕的女性，没有男人的庇护将会寸步难行。
张桂芳是也如此。尽管她有思想有文化，但是到了如此境地，并不是她能主导的结果。
仿佛命运在跟她开玩笑。
先是恋人秦大山转身娶了妹妹。然后单身十多年被杨文彬酒后奸污怀孕。杨文彬逃避责任的行为，至少有那么一刻让她想要找到他与他同归于尽。
杨文彬还是一如既往的敷衍她。他害怕张桂芳在教委闹事。就拉着张桂芳到外面说话。他说：“你千万别来教委，你现在这样子来教委，要是让人知道你是中心校的老师，肯定立马全县大字报通报除名。”
杨文彬让张桂芳去天蓬车站等他。他对她说，他跟她一起去锦城躲起来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张桂芳别无他法，只好听信于他。
杨文彬转身回去请了几天假。他说的理由是妻子生病需要去锦城的医院检查。
杨文彬买好票，带着张桂芳去了锦城市。
经过一阵跋涉，终于到了锦城市。
这一路上是张桂芳最安心，最踏实的时刻。
她可以靠在她肚里孩子爸爸的肩膀上安稳的入睡了。
这连日来的担惊受怕，在有了杨文彬以实际行动的承诺后，她的一切苦难，在此刻都被抚平了。
杨文彬说：“他有同学在锦城开诊所，可以先去同学诊所那里检查一下身体。”
毕竟他们还没有结婚证，不能去医院做检查。
连日来她受苦受罪，先检查一下胎儿安好，也是对孩子负责任。
“然后，我们再在附近租房住下来静待生产。”
张桂芳放下疲惫听由杨文彬的安排。
张桂芳之前也没有做过检查，她也不知道孕检要怎么做。只是听医生的话躺在手术台上。
一个护士要给她打针。
她问：“打的是什么针？不是做检查吗？怎么没有望闻问切？”
护士笑了说：“望闻问切那可是中医干的事。我们这是西医。”
护士说：“等下疼，给你打麻药。”
张桂芳听到很不解。她问道：“孕检会很疼吗？打麻药对胎儿没有影响吗？”
护士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见过太多，女人被骗来堕胎流产的。到了手术台上还在反悔。
像他们这样的诊所，做一个手术几百块，是做一次检查利润的十几倍。她当然不能行差做错，不然医生会惩罚她的。
然后，护士就一言不发，加快了打针的步骤。她手持针管走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