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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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秘密
“什么秘密？”
张桂芳感到不可思议？
“我说了，你可不能对外声张，否则我可能会被国安抓起来。”
“你说吧，我怎么会害你。”
“我爸爸还没有平反，我因此也受到牵连。单位一直在调查我的家庭，但是还没有结论。所以我不能结婚以免连累另一半。”
“所以，你看我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还单身没结婚呢。”
“怎么可能？文革早就结束了。关于受迫害的领导干部的平反工作也早都进行完了。我没听说哪里还有没平反的事。”
张桂芳显然不太相信杨文彬说的这个秘密。
见张桂芳不信，杨文彬又接着说：“其实，我爷爷是金川大军阀杨林。”
“国民党退败台湾的时候，他也跟着去了台湾。留下我爸爸在内地。因为我爸爸是我爷爷的七姨太所生，所以没有能够获得入台的资格。”
“因为这个身份，前些年我家受了很多罪。最近几年才好过一点。”
“我也因此拼命读书，自己谋了这个差事，不高不低的。”
“以为日子就这样过呗，我也可以娶妻生子。没想到前两年我爷爷生病，想要死后归宗，葬回到金川。他就写信回内地寻找联系我爸。所以我们家就被隔离审查了。”
“这是真的吗？”张桂芳疑惑道。
“那还能有假？我爷爷杨林你可以查的到的。”
“既然怀疑你跟海外有联系，那为什么还让你在教育口这么重要的部门工作？”
“这是因为我爷爷写的信，没有到我爸爸手里。在省外事办就被截了。我爸爸不知道这回事，也没有给我爷爷写过回信。都是组织上调查的时候我们家才知道的。组织上还叫我们不要对外声张。”
张桂芳将信将疑的说：“那你的这个身份调查要什么时候结束？”
“我想应该快了吧。去年7月国家还公布了《关于鼓励台湾同胞投资的规定》。9月，海峡两岸开通了探亲客船，我认为这就是国家政策的松动，对我们的调查，今年就应该有结论。”
“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等不及了啊。未婚生子我会被千夫所指还会被学校开除的。”
“所以亲爱的，你先把这个孩子打掉，等明年，我的问题解决了我们再生一个。”
“我们为什么不能结婚，我不怕组织调查。我也相信你没有问题的。如果一个人的出生有问题，他就有问题的话，那马克思也有问题，他就出生在一个犹太人的中产阶级的家庭。”
“我跟马克思能比吗？我就是一个担惊受怕的小老百姓，我就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你怎么不能理解我？连你也来逼我？”杨文彬突然大发脾气起来。
张桂芳明白了，这个男人现在是说什么也不会跟她结婚的。
她问道：“既然你不能结婚，你来招惹我干嘛？”
“我都说了对不起了，那天确实是高兴大家都喝多了酒。你想要怎样？大不了我工作不要了，赔你！”
两个人大声的说话，引来饭馆顾客的侧目。
张桂芳撂下碗筷拂袖而去。她知道眼前谁也说服不了谁，她只有自己想办法解决。
回到家，杨文彬一脸疲惫。暂时摆脱了张桂芳，他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当初只是因为跟张晓玲吵架闹离婚，心里郁闷，想找个刺激。没想到张桂芳竟然是个烈女。他只以为张桂芳单身那么久好勾搭，没想到她是处女身。三、四十的人了跟个纯情小女孩一样。
杨文彬开始后悔去勾搭张桂芳了。
不一会儿，张晓玲回来了。明天崇德中学开始放春节假期。今天她放学后就开始收拾行李，搭乘晚班车回的天蓬。
杨文彬看到张晓玲回来了就说：“我吃过了，你吃饭没有？没有就自己弄去。”
“我单位上还有点事要处理。”他说完就躲进了书房。
张晓玲放下行李，去到厨房煮了碗面来吃。
她煮好面端到书房来。
张晓玲问：“你还吃不吃点？”
杨文彬没好气的说：“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吃过了。”
“你是不是要找茬吵架？我就问你吃不吃就怎么你了？你什么态度？”
“不想吵架就离婚啊？离了也没人跟你吵了。”
“说了多少次了，我就只是要你帮我调动一下工作。我回天蓬来，不在崇德中学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你这还没帮我调动工作呢，就天天找我吵架要离婚。”
“那是因为你提的要求太过分了，我办不到。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学历，你就是天蓬师专的学历，我怎么把你调到县里来？”
“不是叫你跟你们主任走动走动吗？”
提到主任，杨文彬更生气了。
“我警告你，你别跟他走的太近。你是不是跟他好过？”杨文彬口不择言。他怀疑妻子跟主任有事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要是有证据，你就去起诉我，没证据就不要乱说。”
“我乱说，你跟他的合影是怎么回事？你们以前好过吧？”
“那时候他还是我们的院系主任。毕业的时候，我们要毕业离校，他也要工作调动离校，所以大家就合了影，就这么简单。”
“毕业合影？你看他的手，放哪里了？还有这表情，毕业合影也只有你们两个人？”杨文彬完全不相信张晓玲的说辞。
“放肩膀上有什么问题吗？当时要离校大家都很激动。这张合影是只有两个人，但是我们还有跟其他人一起的合影。”
这样的争吵永无宁日。
丈夫不愿意走动帮忙给她调动工作，也许也有来自对她和主任关系的猜忌。
这样争吵不休的家庭关系，直接影响了张晓玲的教学工作。受害的只能是刘东他们这一班的同学。
他们时不时的要忍受班主任张晓玲的嘲笑讽刺与责骂。
同学们成了张晓玲发泄口。
只要学生不听话，她就会骂他们去做小姐和鸭子。
有一次，刘东被张晓玲单独叫出教室。张晓玲问他考试做题不会的时候，有什么好方法没有？吓得刘东以为张晓玲是指他考试的时候在作弊抄袭呢。
刘东连忙摇头说：“老师，我没有作弊，没有抄别人的题。”
“我不是说你抄别人的，我估计你抄也抄不会，连人家的名字都会抄错。其实，你听不懂完全可以不用来学校上课。中考考试的时候你再来。考试可以抓阄，abcd抓到哪个是哪个。”
说完，张晓玲笑着：“你回去吧。”
张晓玲让刘东回教室坐下。
对张晓玲来说，这样的学生最好别来考试，以免影响她班的升学率。
刘东感受到了屈辱，可是却又无力辩驳。
张晓玲就这样，生气的时候就找学生出来发泄，发泄过后心里就找到了一点点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