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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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竹篮打水，一场空。
晚上，一家人围着桌子，看着新的户口本。看到户口本上写下的崭新的名字，刘东兴奋的说：“我以后真就叫刘东了。”
秦东作为曾用名，上面盖着派出所的户籍章。
刘东拿出作业本，把上面的名字全部改成刘东。他写完家庭作业，然后把本子庄重地放进书包里。
第二天，班长一大早就把作业本收上去。中午三四节课是班主任张晓玲的语文课。
张晓玲一进教室，就把批改过的作业本扔在讲台上。
她非常奇怪的提出来要点名。
一般点名都是在第一节课，看谁迟到没来。这第三节课点名干嘛？
学生们虽然奇怪，但是都没有出声，教室里安静了下来。
现在挨个点名，崇德中学初二?三班一共四十个人。她最后才点到刘东。
张晓玲说：“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班有个新同学叫刘东啊？刚刚谁没有点到名，站起来。”说着她就看向刘东。
刘东乖乖的站起来，说：“老师，刘东是我。”
“你不是秦东吗？我叫了你一年多的秦东，你怎么在作业本上乱写名字？这名字是能胡乱改的吗？”
“老师，我没有乱写。昨天我拿到新户口本了，上面就是写的新改的名字刘东。”
张晓玲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这种情况：“你好好的改什么名字？真是给我添乱，我还要改你所有的档案。”
张晓玲无奈的说：“坐下，现在开始上课。”
课堂上，或许同学们对秦东的新名字感到好奇，就在课堂上讨论，教室里乱哄哄的。还有人忍不住悄悄递纸条问刘东为啥改名？总之，同学们小动作不断。
张晓玲情绪一下就被点燃了，她猛地把黑板擦扔出来，打向递纸条的同学。没打到人，黑板擦碰到窗户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教室里一下就安静了。
“你们要是不愿意学习，我已经给你们想好去处了。女的就去广州当小姐。男的就陪着去当鸭子。”
这些个新鲜的词汇从张老师嘴里说出来，大家都很吃惊。大家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词。
刘东这才发现张老师的丝袜脚踝处烂了一个大洞。看来她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最好别招惹她。
在若干年以后，刘东才知道那天张晓玲在跟她老公闹离婚。
晚上，秦建设家爆发出巨大的争吵声。刘东听的真真儿的，是毛丽在骂秦建设。秦建设暴跳如雷的让毛丽闭嘴。
后来刘东也没能听到什么，毕竟他是个孩子，不知道隔壁家发生了什么事。妈妈叫他别人家的事不要管，吃完饭就去写作业。
秦建设没想到，这么快他就翻船了。
昨天交给胡桂云7000块钱的矸砖钱。今天早上他去拉砖，矸砖厂竟然说没收到货款。他就在矸砖厂等，想等胡桂云来了再问问他。秦建设想也许他还没来上班，还没有把钱交给厂里入账。
左等右等，等了一上午胡桂云都没有来上班。他有点着急了，7000块钱不是小数目，里面有别人给的砖钱，也有自己先垫的家底。他有点慌了。
中午，他饭都没吃，开着拖拉机就去胡桂云家里找人。胡桂云不在家，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连他老婆也不知道，他老婆一问三不知。
秦建设在胡桂云家里又等了一下午，实在是没辙才回到自己家。
毛丽看他蔫搭着脑袋，一脸愁容。就问他怎么了？不是昨天才订了几车砖吗？还高兴的喝美了。怎么今天就蔫不拉几的了？
秦建设没想到他刚说了情况，毛丽没有一点关心和为他想辙，反而是破口大骂。他看到眼前这个女人真的像是个母夜叉。
“别骂了，赶紧想想办法找人最要紧。”秦建设吼道：“胡桂云不可能凭空消失。他真是拿了钱跑路的话，就要尽快把人找到才行，免得久了找到他人，钱花完了也没有用。”
于是两口子分工，明天起女人去盯住胡桂云老婆和孩子。他总不可能不要他的老婆孩子了。
秦建设自己就发动关系打听胡桂云的去处。
后来他在麻柳坡给石灰车过磅的过磅房问到了，胡桂云在地磅房坐了拉石灰的农用车去了锦城市。
秦建设一下就瘫了，锦城市那么大地方。他上哪里去找人？
他找到司机，问胡桂云最后在哪里下的车？
司机说：这个人很不错，路上吃饭都是他抢着买单，还给他拿了五块钱一包的佛兰香烟。不过他话很少，没有透露他要去哪里。因为车是拉石灰去营门口洗灰池，所以他最后是在营门口下的车。后来他去哪里了司机就不知道了。
一听到洗灰池，秦建设想到了洋沙村杨万才的弟弟杨万里就在那里。
他开着拖拉机去到洋沙村黄淑芬家。杨万里这次坐拉灰车也回来了。
他刚好在家。
杨万才托司机带话，让他随司机的车回来，有重要事情商量，务必要回家。
杨万才正在给弟弟交代王忠全副乡长要他办的事，要杨万里把麻柳坡另一边的石灰窑也开起来。
两个人正在商量开石灰窑的事，秦建设就找上门来了。
因为黄淑芬的事，秦建设还给黄淑芬当过说客。所以黄淑芬格外亲切的把秦建设让进了屋里。然后又去给他倒茶。
“建设兄弟，来喝茶。”
“不客气嫂子，我这次来是找你小叔子杨万里的，他在家吗？”
“真巧，他也是刚回来。正里面在跟他哥说话呢，我这就去叫他出来。”
杨万里两兄弟一出来，秦建设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万里兄弟，我跟你打听一个人。矸砖厂的胡桂云，他是坐给你拉石灰的车去了锦城，你见到过他吗？”
“我没有听司机提过他啊，我没有见到过他。有什么事吗？”
“唉，也没什么，我就是想找他买点砖，听说他的价格比较便宜。”
“买砖你直接上矸砖厂就行了啊，他就是跑业务的，也许是到锦城跑业务去了吧。”
秦建设没有说实话，他不想让人认为他很愚蠢。他也知道杨万里说的是实话，在他这里看来是问不到结果了。
回来后，媳妇毛丽不在家，秦建设要求她一定要死盯胡桂云的老婆。毛丽没有回来，肯定是她哪里也没有情况。胡桂云连他家里人都不知道去向，这该怎么办呢？
难道要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咽吗？
他又不甘心，毕竟是这么大一笔钱，他要破产了。
卖房，卖拖拉机还别人的砖钱？自己一家人就只能讨口了。给买家用自己的青砖抵矸砖？那肯定不得行。
他脑子里飞快地旋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