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万兽王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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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掩的木门露出一条缝隙,看不清里面的景况,反而引起他俩极强的好奇心。
她不似木马毫无牵绊,梓鶸人,梓鶸王,比她的性命还重要。木马不管不顾地推开了门,庙下白雪皑皑,山顶却是春暖花开。
姹紫嫣红的鲜花引来蛱蝶翻飞,千丈瀑布倾泻而下,水烟雾弥漫在脚下,仿似腾云驾雾。
一枝枝黄色的风铃花压垂了枝头,瀑布飘来的水星子湿润了脸颊,满山遍野的奇花异草,她一株也叫不出名字。
她仰着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山峰,山腰白云缭绕,不知山顶境况。
木马啧啧称奇,称这应是凡岛第一景,若是开发出来,一定能成为世界前十名的旅游胜地。
她看着瀑布两边状如手腕粗的藤蔓,若有所思地走到尽头,抓起一棵藤蔓,试了一下,攥着藤蔓往上攀,木马惊得说不出话。
攀至云霄,视野所及仅两米有余,穿过云霄,壁上有半圆形的山洞,她爬进山洞,内是人工凿出来的歇息点,容纳十来人绝对没有问题。
地上有一截自制卷烟头,她捡起来嗅一嗅,康王爷的烟味,原来半兽王爷们还有一个窟,怪不得万兽人可进可退,山顶就是玄机。
她走出山洞,吊在藤蔓上观察片刻,这座山高不可观,估计一时半会爬不上去,况且,这是万兽人的秘密,千万不能声张。
她滑下藤蔓,木马松了一口气,嗔怪之后也好奇云雾之上的玄机,她借口自己太累,还没穿过云雾就下来了。
木马丝毫不生疑,与她往前走了一小截,一座黑色金属桥架在两山之间。
木马还以为人工搭建的桥,正准备踏上去,梓若子拉住他,第三部天梯原来在此。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瀑布是一个好水源,可惜与金属桥梁相隔甚远,溅的水星子已经降了金属桥的温度,可是她却需要大批量的水。
这一疏忽之间,木马已经往前走了十几米,哇哇叫着乱蹦乱跳。
离瀑布远的地方仍旧如炭火般炙热,他的鞋底烫软了,烫了他的脚。
她赶紧让他返回来,两人回五君子庙,翻遍庙里庙外,找到一匝水管。
木马眼睁睁地看着她拖着水管,一端接到瀑布中,一端拉至金属桥上,固定在桥栏上。
突然,天梯自行启动,她在空中穿行,失去了时间的判断,双脚站稳时,依稀觉得比王宫天梯的时间多三分之一。
从水中淌到桥尾,面前的景象让她双腿一软,双手扶住滚烫的天梯栏杆才不至于瘫软在地。
极目远眺,一片焦土。
燃烧后的黑烟浸进了土地,板结成黑乎乎的硬土,还有未燃尽的比人腰还粗的木头桩子,烧成炭的人骨头不知铺了多少层,风一吹,还有点呛呛的骨头味。
这是一片原始森林,悲哀的是发生了熊熊烈火,很多人躲无可躲,逃也可逃,死在烈火之中。
她仿佛听见噼里啪啦的柴木爆裂声,以及男女们痛苦的嘶喊声……
她捂住了耳朵,不忍再听,水从天梯上慢慢淌到土地上,迅速浸到地底。
她迅速背过身子,掉头往回走,走到天梯中央,又进入了空气中,回到五君子庙的天梯,木马沮丧地坐在地上,正在担忧她的突然消失。
“你去哪了?”看见她,木马急急站起来,两手紧紧攥住她手,来不及抹掉脸上的眼泪。
刚才看到的惨景让她没有心思说一句话,慢慢走过天梯,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木马拼命地摇着她的肩,她只摇头不说话,木马哭,她何尝不想哭,可她就是流不出眼泪。
歇了一会,木马骇怕地要求下山,走到庭院,风车的声音唤起她心底里的温柔。
她凝视着只只风车,风车不疾不徐地迎风转着,发出悦耳的声音,盘膝坐在风车之下,一阵阵男声在她耳边呢喃,“梓若,回来吧,梓若,回来吧……”
她正想问木马有没听见声响,回头一看,木马倚着木柱子,表情安宁地睡着了。
她倚着木柱听着风车旋转出柔和的声音,双眼一阖竟也沉沉睡去。
一袭绢衣,飘然至脚背,她踏着软软的花瓣,头上的珍珠在耳边晃荡,端了一盅滚烫的汤,经过一条曲径,宽硕的棱花窗亮着微黄的灯光。
她犹豫了一下,推开门,林浩天身穿深蓝长袍披散着半长发,手持一卷书倚靠在灯前。
他仍旧保持着读书的姿态,眼睛却看着她,她站在原处嗫嚅半晌才说,“天寒,我炖了补身汤,端给王爷暖暖身子。”
说完,她低垂头走到书案前,将汤碗放在案上,揭开碗盖,汤汁还冒着热气,他放下书,舀了一口尝了一下,淡然地说,“嗯,不错。”
她的心刹那间变得欢快,急急地说,“那我明儿再炖一点。”
他提着勺子抬眼看着她,她又不敢吭声,低下头,他一边舀汤一边缓缓地问,“你有什么夭蛾子?”
“我,我想回家看看,今年大雪,怕家里哥哥食物不够,怕家里柴火不够。”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得自己都快听不见。
他一口一口地喝着汤,平静地说,“不必了,你家今天来了一百辆马车,拉走粮食还有风肉。”
一百辆马车!
她说不出自己的心情,欢喜哥哥们无须挨饿,沮丧自己不能回家团聚,怏怏地将空碗放入托盘,他看也没看她,“如果你心疼那些米肉,我就让人要回来。”
“哦,不,不,”她慌得直摆手,自己怎会心疼给哥哥们的米肉呢。
他的嘴角微微笑了,在旁边侍候的稚儿小书童竟然笑出了声,她瞪着小书童,撅着嘴儿,知道自己又被他耍了……
叮!一阵风吹过,她微微睁开眼,风车还在呼唤:梓若,回来吧,梓若,回来吧……
她酸酸地看着满天的风车,梦中的小沙弥就是侍候的小书童,她看清了林浩天的面容,也听清了他的嗓音,与银簪子梦中的那人一模一样的声音。
难道是自己笨?竟然想不到,几千年了,面容不变,声音不一定不变。
可是林浩天也喜欢梓鶸王,她心中一惊,如果林浩天等了自己几千年,呼唤了自己几千年,自己应该如何抉择?
真是理不清的关系,梓鶸王送了许多礼物给他,还送了一副相同的面具,想与他同享乐。
一个突发的念头把她吓得魂飞魄散,难道自己与梓鶸王同时爱上了林浩天,所以,自己才成了背叛者?
我的天!
她吓得一颗心差点跳出胸膛,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木马揉着惺忪的眼睛懵懵地看着她。
这眼神,说不出的难过与悲伤。
“你不舒服?”
木马摇摇头,呆滞地凝望着旋转的风车,她扶着木柱站起来,木马还在发呆,她准备搀扶他,他暴躁地推开她的手。
来时热情洋溢,梦醒后,他浑身带着丝丝寒意。
一路走出庙门,再没见小沙弥的踪影,跨出庙门回头一看,水君子微睁眼睛目送着她,她暗暗地想,自己与水君子肯定有渊源。
上山艰难,下山易。木马垂头丧气地往下走,“你做什么梦了?”她猜木马的梦肯定有自己,而且还不利于自己,才让他像一只暴躁的大公鸡。
他拖着沉重疲软的腿,也不理她,更不要她搀扶,走到山下,木马叫车就准备走。
梓若子对着他的后背骂一句,“薄情寡义!林浩天是,你也是,就会利用人,转头就不认人。”
欲上车的木马转过头,斜着面目看着她,“如果林浩天薄情寡义,世上就没有重情重义的人了,最薄情寡义的人是你,谁也抵不上你。”
她冲上去把住车门,“你说清楚。”
“你就是一个薄情寡义的坏女人。”木马一字一字地说,扳开她的手,砰地关上的士门。
md,混蛋。她眼睁睁地看着的士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