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病房轶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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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碎碎开花吧,她默默地捡着玻璃碎片。
林浩天抓住了她的手,让她停手,有专业的清洁工来处理。
她默默地看着清洁工搬走了烂椅子,扫走了玻璃碎片,用湿拖布拖走了玻璃碎渣子。
“你不要多心,”林浩天还会安慰人,让她有些吃惊。
从施雨昊的话里可以判断,他与自己的仇不小,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室内飘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她嗅了又嗅,香气就在鼻子前,她闻到了他的血液味道。
香气实在迷人,她的口腔一直分泌口水,吞都吞不及,连说话也带着水声,不得不以手遮住嘴巴,挡住彻底放飞的唾沫星子,“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和他有什么仇?”
他另一只手按住手臂止血,淡淡地说,“你不要和他计较,他是性情中人,不会遮遮掩掩,心里过不了从前的坎。”
“从前到底有什么坎?我是谁?”
他默默地看着她。
她无奈地摊摊手,“林浩天,我们把话说清楚好不好,你们把我弄得很懵,我莫名其妙地卷入你们的仇恨中,直到现在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缄默。
他侧躺在病床上,左手无名指再次戴上了黑戒指,他摩挲着戒指。
他真奇怪,男人的结婚戒指戴上就不取,他的戒指时有时无。
“你的戒指很特别。”
他抬起手,看了一眼戒指,默默地放下手,仍旧摩挲着它。
她找到大搪瓷杯添了热水,从茶叶罐摸出一小撮茶叶扔进去。
茶汤清淡宜人,特别适合她的口味,她猛然发现,自己真的更喜欢喝茶汤。
“能说说银簪子的故事吗?”她坐在床头,银簪子搅得自己夜夜都是难以言说的梦。
“定情物。”
“谁是小七?”
林浩天的眼皮猛地跳了好几下。
她捧着大搪瓷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茶汤,眼睛一直看着他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小七?”
“银簪子告诉我的。”
他咧了一下嘴,淡漠地说,“那你就让它告诉你小七是谁。”
说完,他侧过头,呆滞地看着窗外,这态度不太友善,银簪子是他的软肋,他不太喜欢提起。
喝了半杯茶,他不说,她无话可说,空气沉寂又无趣。
她走出病房,保镖一步不离地跟着她。
想了一想,她去太平间悼念二十三个不幸身亡的后生。
好几十具尸体,她掀开尸布,苍白的脸庞,紧闭的双眼,确实好年轻。
揭开第二张尸布,她的心脏被猛烈地捶击了一下,她慌张放下尸布,退后好几步。
初次见面的情形历历在目,活泼调皮的声音还在耳畔回响,“子车干,你最帅,”喊得清脆喜人。
可尸布下的她紧闭着嘴。
她定定神,重新揭开尸布,慢慢往下褪,子弹打碎了室友的胸脯,她一下子盖住尸布。
同来的保镖把弄皱的尸布铺得平整,“她是施家老九的小女儿,鬼灵精怪,施家都拿她当宝贝。”
她垂头丧气地走出太平间,坐在椅子上,两肘撑在膝盖上抱着脑袋,能把人吵得头晕的室友再也不会吵人了,也再也不会监视自己。
子车干抱着一束鲜花,看到她,眼里闪出一道寒光,把头扭向一边,走进太平间,她站在门口,子车干把鲜花放在室友的身上。
“施小妞,你老说要嫁我,说话不算数,”子车干摸着她的脸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保镖也跟着抹眼泪,子车干哽咽着说,“我想等到回故乡,我家后院藏了很多宝物,就可以给你家送娉礼,你叔叔就不会小看我,你怎就等不及了?”
子车干一肚子的私房话要告诉施小妞,她和保镖蔫答答地走回林浩天的病房,她趴在窗台上看着夜色中闪烁的灯光。
“你去看施小妞了?”
她不想说话,一动不动地趴在窗台上。
林浩天自顾自地说,施小妞喜欢子车干,可施雨昊嫌弃子车干老实木讷,一直不肯点头,施小妞的父亲施老九又没主见,事事都听施雨昊,这事就耽搁了。
“两情相悦就是了,这些人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明明两人相互喜欢,其他人偏要别具一格。
“希望我们历尽千帆,归来仍少年。”林浩天苦涩地说。
他又摩挲着戒指。
不说话应是最好的决策,她缄默不语,他也不再多说。
病房的自动灯光调节得恰恰好,暖色调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眼神显得特别温柔。
天色已不早,建筑的华彩灯光闪烁,她心下戚戚。
来了不少夹文件的人,他也不避忌,当着她的面儿处理繁杂的远洋集团的事务。
她装作无心,其实一字不拉地听了进去,远洋集团还真是神通广大,不仅仅富可敌国,还成功制造了可以登上外星球的宇航器。
数量还不少,至少每一批次可以解决十万人。
猫有猫道,狗有狗路。
梓鶸人一天也没有忘记回故乡,万兽族同样如此。
只是,他们没有天梯,而是采用宇航器,速度与天梯相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但对于地球人的宇航技术来说,已先进了几百年。
一些人识趣地告别,他解决了其他人的文件,瞅她神情倦怠,脸上浮现着憔悴疲倦。
豪华病房特别大,靠墙摆了五张简易床,另外四人都是保镖,平时也不呆在房间。
晚膳送进病房,四人取了饭盒到外面,她勺着饭粒,眼里老是施小妞苍白的脸庞。
“你有烦恼事?”
她硬挤出一丝笑容,勺了一碗汤递给他,“我哪烦了?左脸还是右脸?”
不开心已经挂脸上了,她随口找了一个理由,“烦,家里多了势利小人,我家落难时,他们有多远躲多远,现在,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全都跑出来了,我家的门槛都要踏破了。”
“是不是,还问一些我的事?”
她惊诧了,“你监听我家?”
他不屑地说,“谁爱监听你们,你们家哪有监听价值,脑袋转一转就知道,只要我没有死,你家就有攀交的价值。”
她恼得将小碗往台上一顿,“谁和你攀交情。”
“我说他们攀你家的交情,又不是说你家攀我的交情,真小器,越来越不象话。”他的声音带一点点委屈,冷酷无情的林浩天也有可爱的一面,她喜欢他示弱的样子。
“我家有什么可攀附的,也就是会弄点朱家菜。”
“林浩天在你家进进出出,他们也在你家进进出出,很有可能就攀上了林浩天。”
她扑哧一笑,“不把自己吹一顿,你会死吗?”
“这有什么好吹的,我也就是和你闲聊真心话而已,要是其他人,用钳子还撬不开我的嘴。”
她知道,他不是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