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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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的出现如黑暗中的一束光，让沈月溪顿时看见希望。
全城的乞丐那么多，乔迁的新主人就算再有钱，最后能分到每个人手上的肯定不多。
沈月溪所求不多，哪怕只有吃的都好。
如果能领上一些钱，那自然是锦上添花的好事。
想到这里，沈月溪沮丧的双眸重新恢复光彩，这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
沈月溪运气还算好，她见到的那批乞丐消息更加灵通。
沾了这个光，沈月溪跟着人潮到那户人家发放银两和粮食的地方时，成功挤进队伍内。
轮到沈月溪的时候，布施的人心善，给她多分了几个馒头，铜板也多拿了两枚。
跟沈瑜白的药费比起来这可能只是杯水车薪，但沈月溪体会到的却是一份弥足珍贵的善意。
她强忍着心中的酸涩，认真地鞠躬道谢。
光幕外众人这才恍悟，沈月溪一直以来不论表现得多么成熟稳重，本质上其实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啊！
和沈月溪一个年纪的姑娘，有父母亲人的陪伴，被捧在手心里，活得恣意潇洒，不会陷入有上顿没下顿的担忧之中，也不用肩负本不属于自己的重担。
沈月溪一边在脑子里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解决沈瑜白的药费，一边捧着馒头和铜板打算挤出人群。
说是给乞丐布施积攒恩德，但城里大大小小来了至少三分之一凑热闹，一时半会儿沈月溪还没法轻松离开。
视线一转，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之中出现。
对方脸上戴着面纱，穿的是绫罗绸缎，光鲜亮丽，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小姐。
沈月溪一眼就认出对方。
是沈月蓉。
冬天过去，沈月溪和沈月蓉之间，却像是隔了一条鸿沟。
一个衣着褴褛，瘦弱不堪，与乞丐为伍。
另一个处处透出精致，身边还跟着个年纪稍大些的姑娘，也许是随行保护的人。
沈月溪眼神黯然了一瞬，但很快重新燃起光亮。
她一边道歉一边拨开人群，朝沈月蓉的方向挤过去。
沈月蓉看着钱箱里的铜板，有些眼红，恨不得那全都变成自己的钱，“你说怎么会有人闲得没事干，把大把的银子分给这些臭乞丐呢？”
“月溪姑娘，你这话说得不对，这些乞丐这么可怜，甚至断手断脚，有人做出这样的善举，是好心。”
阿秋不赞成地反驳，眉眼间隐约对“沈月溪”带着不满的情绪。
她不明白，枫夜司长为何会对这样没心没肺的女孩青眼有加，专门请医师为她调养身体，甚至还让她贴身跟随照顾。
“善举？这个人要是真的这么善良，怎么不把钱分给我勒！那些穷乞丐死了就死了，说不定对他们还是解脱！”
沈月蓉没察觉阿秋的情绪，自顾自地出声。
这话令阿秋心里感到不适，“月溪姑娘，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里人太多了。”
正要离开时，却见一个衣衫破旧的小姑娘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月……月溪！”沈月溪看到阿秋，想起两人现在交换了身份，连忙改口。
“你怎么在这里？”沈月蓉面纱下的脸飞快闪过一丝慌乱。
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碰到沈月溪，要是她在这时候拆穿自己的身份……
她朝一旁的阿秋解释：“这是我的妹妹，沈月蓉！”
沈月溪没有反驳。
阿秋“啊”了一声，两个人完全不像是一对姐妹呢。
见沈月溪并没有揭穿自己的意思，沈月蓉平静下来。
她上下打量沈月溪，看到她手上拿着的馒头，满脸嫌弃：“你怎么跟那些乞丐一样？”
“哥哥他病重，需要很多钱买药、调养身体。”
沈月溪用一种忧郁的目光望着沈月蓉，心情复杂。
沈月蓉现在看起来过得很好，却似乎完全忘记了病重的兄长。
“你身上怎么臭烘烘的，都是那些乞丐身上的味道，你离我远一点，这是我才买的新衣服！”
沈月蓉满脸的嫌恶毫不加以掩饰。
“我……”沈月溪也不过是个小姑娘，听到这样的话，自卑地垂首。
“没想到你们现在沦落到这样的地步，我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亲人，真是让我丢脸！”
“可是不管怎么样，大哥对你那么好，你难道忍心看着他……”
沈月溪说不出那个死字，强忍失望，提起沈瑜白对沈月蓉的好，希望能唤回她的良知，“更何况，大哥他是因为你才病重不起，不是吗？”
“关我什么事，你别想拿用这个绑架我，当初你们是怎么对我的，现在看到我过得好，就想来搞破坏是吗？我没有这种亲人，我要和你们断绝关系！”
脱口而出的话让阿秋都忍不住投来一个惊诧的眼神。
听说当初沈月溪为了家人，几度拒绝司长的邀请，现在竟然说要断绝关系。
不过这个念头从阿秋的脑袋闪过，并没有留下太多痕迹
因为后来“沈月溪”答应离开，是因为她的家人对她漠不关心，甚至让她自生自灭。
沈月溪不知道阿秋的念头，在短暂的错愕和失望后，她看向沈月蓉，像是做出某种决定。
往前走了几步，沈月溪压低声音，带着某种深意开口：“姐姐，如果你真的不打算帮忙，离开前我答应你的那件事，就不作数了。”
离开前答应的事……
沈月蓉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沈月溪指的是隐瞒互换身份这件事。
这对沈月蓉来说，无疑是最强有力的要挟。
“你！”沈月蓉慌乱之中朝阿秋的方向看一眼，声音压得很低，咬牙切齿：“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你等着！”
在沈月溪的威胁下，沈月蓉终于答应帮忙。
光幕外沈瑜白看到这一幕，心中愈发失望，整个人像被一盆冷水兜头淋下来，彻骨的冷。
沈月蓉请来城里一个知名的医师为沈瑜白看病。
“这个病不算严重，但是要想完全治好，需要一味草药，只是……”
“只是？”
“这种解毒草生长的环境非常险峻，只有在悬崖峭壁上才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