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人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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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天人合一
在“六六六”的欢声笑语中，顾长生赚的盆满钵满。
但他的注意力并不在骰子上面，而是在孟奇和邱非的身上。
而就在孟奇准备继续跟进的时候，一把匕首忽然自人群中出现，直逼孟奇会阴。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虽然极其刁钻，但并未得得逞，被孟奇极其熟练握在手掌，暗金色流转。
顾长生眼眸微眯，好似一场大戏的序幕正在他面前徐徐拉开。
他没有去追那男子，而是继续押着点数，在他四周全是狂热的赌徒。
只需要跟着这年轻公子哥下注，那必然能赢。
赌坊管事面黑如锅，对一旁的手下耳语几句。
那手下看了眼顾长生的方向，转身向雅间走去。
昏暗的环境中，有灯火摇曳，赌徒满面兴奋，呐喊不休。
孟奇自然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刚经历一场刺杀的他可不想往人多的地方凑。
很快，没找到线索的孟奇转身离去。
而顾长生这边却是迎来一位中年男子。
“这位公子，做人可不能贪心。”这男子正是天字一号的老板，江湖人称游坊主，他身后跟着几位彪形大汉，皆是八九窍的修为。
顾长生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捏起一块筹码，懒洋洋道：“别人都是巴不得多来些客人，怎么到你这便反过来了？”
“哪有店家撵客的理？我说的对不对？”顾长生笑眯眯的看向里三层外三层的赌徒。
“对，公子说的没错。”
“哪有这般道理？”
“若是只准进，不许出，游老板你直说便是！”
人群慷慨激昂，倒不是说他们站在顾长生这一边，只能说这关系到他们自身利益，毕竟没人会嫌钱多。
顾长生对这些赌徒来说，便是财神爷。
游坊主皮笑肉不笑道：“我只是担心公子的安危罢了，毕竟这赌场中，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若是见财起意......”
顾长生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将手中筹码随意一丢，落入人群之中，引来一片哄抢。
“这点小钱我还是能守住的，就不劳烦游坊主费心了，你不如多担心下你的赌坊里有没有这么多银两。”
游坊主刚要说话，耳旁便传来一阵咳嗽声。
“无妨，让他玩，可不能打扰客人的雅兴。”
“没取，不玩了。”顾长生起身，笑吟吟的看着游坊主：“帮我把这些换了吧。”
顾长生忙着去看戏，这些银两对他来说也没什么用，天道那里最不值钱的便是金银珠宝这些凡俗玩意。
离开天字赌坊后，顾长生恢复‘无影剑’的模样，神情漠然，不疾不徐的走在街道之上。
顾长生在孟奇数百丈之外，远远吊着。
看见孟奇在租住的院中发现一口棺材之时，神情大变。
见到孟奇前往棺材铺寻找线索。
循着一具具尸体，一个个疑团浮现。
而当孟奇抵达和风小筑不久，见到那年轻的尸体之时，夜色已深。
明月之下，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将孟奇退路阻隔。
那人皮肤黝黑，浓眉大眼，打扮朴素宛若农夫，但其举手投足之间与周围环境相得益彰。
顾长生坐在街边茶肆，神情变得古怪起来。
因为他察觉那男子心中悲伤不假，但却没有愤怒，好像还有着一丝恨铁不成钢？
被人在案发现场逮住，而死者胸膛刀痕却是一片焦黑，孟奇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二人当面对峙，孟奇百口莫辩，而那农夫满脸愤怒。
‘震惊百里’蒋横川...顾长生目光生幽，这些日子也熟读‘江湖邸报’，知晓如今各方英杰都陆陆续续向茂陵赶来。
想到在赌场得知的消息，顾长生如今很是确定，肯定是那肾虚公子故意让人透露出来。
结合蒋横川口中的‘那件事’，顾长生忽然感觉有人正在下一盘棋，以茂陵为棋盘，人榜俊杰为棋子。
嘿，孟奇这家伙被人利用了啊...顾长生笑的如一只狐狸，很乐意见孟奇身处局中。
但这不意味着他会跟着棋盘走。
...
那件事是什么事...怎么全是谜语人...孟奇心中有一口老血喷出，这些人榜前列是不是都有病，说话遮遮掩掩。
“蒋兄，你听我解释...”孟奇想要再挣扎一下，他知晓自己是被算计了。
但蒋横川心中只有愤怒，没有给孟奇挣扎的机会，气息节节攀升，直接进入‘天人合一’这种玄妙的状态之中。
孟奇心中一万头草拟马飞奔而过，这人榜第十是不是没带脑子出门？这么明显的栽桩陷害都看不出？
蒋横川九窍齐天，还是‘天人合一’，境界比七窍的孟奇高出一大截，而且孟奇的真气流动、肌肉反应，甚至是毛孔舒张都被蒋横川牢牢把控，次次皆能料敌先机。
在这种情况之下，孟奇只能被蒋横川压着打，若不是孟奇底蕴雄厚，又有在天道那里兑换的各种绝学，恐怕在三招之内便会被蒋横川打得满头包。
二人气机交锋，互相牵引，劲气四射，直接将那和风小筑打得狼藉遍地。
若不是他们有意控制于波，不想伤及无辜，和引来太大的关注，这和风小筑已然成为废墟。
顾长生坐在数十丈之外的屋脊上，看着二人间的交锋。
这便是境界上的优势，若是孟奇和蒋横川处于同一境界，估计一刀便能劈了这人榜第十。
“啧啧，真可怜...”
顾长生在手中苹果上咬了一口，甘甜的果肉弥漫口腔。
看着二人的战斗，他不由得有些心动，不好欺负孟奇，难道还打不得你蒋横川？
但顾长生却没有立即插手的意思，反正这蒋横川一时半会也拿不下孟奇，毕竟金钟罩、八九玄功可不是开玩笑的。
最后二人以各自绝学互拼一记。
孟奇在‘舍身诀’和‘天之伤’互相配合之下，一刀砍退蒋横川，将其从天人合一的状态之中打出。
最后孟奇于夜色中跳入河中，借此逃脱。
蒋横川冷着脸，望着那深沉的夜色一言不发，眼中光彩明灭不定。
他其实并没有受多重的伤，只是没想到这‘狂刀’竟如此难缠，自己全力出手之下，依旧让其逃脱。
唉，也罢...他心中叹息，准备离去。
可在这大雨之中，忽有脚步响起。
清脆的脚步踩过积水，水花四溅。
大雨之下，一道身穿蓑衣，戴斗笠的青年缓缓出现，那双明亮的眸子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蒋横川眯起眼睛，他的计划中并没有这人。
“人榜第十？”淡然的声音带着一丝疑问，顾长生缓缓抬起头来，透过珠帘般的雨幕望着那河畔边的蒋横川。
“无影剑。”蒋横川心中杀意沸腾，这人乃是计划之外，又是神出鬼没，即便自己想要将他纳入棋盘，也寻不到机会。
他就如忽然出现在茂陵的幽灵，这些日子来不断挑战各大武馆剑派，即便是半步外景，也不是其一合之敌。
虽然那些年老力衰的半步外景他蒋横川也不放在眼中。
“来，让你三剑。”顾长生抬起下巴，语气淡然，好似面对无名之辈，而不是人榜第十。
蒋横川差点气笑，他能以一介散修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心智自然是十分过人的。
方才的愤怒不过是他的伪装，但此时的蒋横川只觉有一股邪火在心中奔腾。
虽然方才与狂刀一战，但蒋横川的状态并不差，毕竟孟奇除去最后一刀之外，前面都是以防守为主，一心想着逃离。
蒋横川目光冰冷，没杀掉‘狂刀’苏孟，便拿这‘无影剑’出气。
真当人榜是大白菜不成？
他一拳挥出，跨过数丈，漫天雨水震荡，成为水雾，真气破体而出，与漫天雨水纠缠，刚猛的劲气轰然炸开，如同雷鸣。
劲风扑面，大雨斜刮而来，打在地上发出脆响。
顾长生双眼半开半合，如同蒋横川能预判孟奇出招一般。
他自然也能将蒋横川的真气流动、肌肉发力方向看的一清二楚。
这看似刚猛的拳劲其实并不是蒋横川的杀招，他只是想逼顾长生拔剑。
众所周知，‘无影剑’乃是快剑，而练快剑者，最恐怖的一剑便是第一剑。
这第一剑不仅速度极快，且威力十足，是全身力量的汇聚，是以和修快剑者厮杀，胜负往往在一瞬间。
顾长生向前踏出一步，‘啪’的一声，踏在一滩积水之上，水花溅起。
他如没有丝毫修为的寻常人，面对汹涌而来的攻击毫无办法。
但在顾长生踏出这一步之后，蒋横川瞳孔骤然紧缩。
只见顾长生一脚落下后，那张牙舞爪的龙形拳劲瞬间崩散。
原本狂暴的巨龙化作路边泥鳅，再也掀不起波澜。
蒋横川已经将自身所学的功法融合归一，去芜存菁，一举一动都是绝学杀招，有莫大威能。
但他亦的武学亦有破绽，只是寻常人等极难抓住这一闪而逝的机会。
就如同他一指破‘狂雷震九霄’一般，顾长生一步将其攻势瓦解。
蒋横川面色陡变，没想到‘无影剑’如此强横。
六扇门是干什么吃的？这种人竟然没有登榜？
“一招。”顾长生语气悠然，如同寻常百姓，慢悠悠的朝蒋横川走来。
他并没有动用外景神异。先不说他有没有这东西。
单论招式合一这方面，蒋横川远不及顾长生，毕竟他有挂。
顾长生也想凭自身努力修行，但这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情，即便是什么都不做，他的修为依旧蹭蹭往上窜。
笑死，他压根没修炼，但如今周身三百六十五处大穴已然凝聚十二穴。
毫无疑问，蒋横川是骄傲的，是以做不出不战而逃的事情。
都是年轻一辈，蒋横川自认为不弱于人。
他深吸一口气，气势节节攀升，在顾长生的压力下，他始终差上一丝的‘天人合一’境界，在这一刻融合圆满。
蒋横川彻底迈出最后一步，一举一动契合天地法理，天地元气蜂拥而来，暴雨倾盆、乌云盖顶，竟是已能初步调动天地之力！
若是孟奇对上现在的蒋横川，将再无逃脱的可能，除非使用轮回符。
顾长生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这才对嘛...
蒋横川内心平静无比，一步迈出，竟如同瞬移般抵达顾长生身前，他左手在前虚划，右臂后拉，手掌握拳，旋即猛然轰出。
轰！一圈白色气浪陡然扩散，拔山气力猛然轰出。
蒋横川的动作在顾长生眼中如同慢放，真气流动的痕迹，劲气迸发的角度皆是纤毫毕现。
在狂猛的拳劲之中，顾长生身如柳絮，恰到好处的躲过，不多一分，不差分毫。
这恐怖的一圈将漫天雨幕打的粉碎，形成短暂的真空地带，狂猛的劲气爆射，直到数个呼吸之后，漫天雨幕才重新落下。
“还剩一招。”顾长生平淡的话语如同惊雷。
蒋横川无悲无喜，身形与天地自然融合一体，玄妙无比，他五指舒展，带着奇妙韵律，食指点出，好似有无尽变化，最终如百川入海，万法归一，自身意境和天地本身皆融合于一指，向顾长生凌空点去。
气机锁定，天地限制，将顾长生身形牢牢固定在原地，不给他任何变化的可能。
面对当空点来的一指，顾长生神色平静，似胸有成竹，当那一指点下之时。
他的身形飘忽起来，非烟亦非雾，非实亦非虚，化做天，融于地，明明站在那里，却又从蒋横川的气机牵扯中消失。
轰...恐怖的一指落下，坚硬的青石街道如同水浪一般，荡起涟漪，波涛起伏。
而顾长生的双脚如同生根发芽一般，牢牢的站在这汹涌澎湃的地面之上，不受丝毫影响。
“且接我一剑。”
蒋横川没有由于，捏碎早早扣在手中的轮回符，消失在原地。
顾长生笑了笑，从始至终，他压根没打算出手，只是好奇蒋横川这种‘天人合一’的状态。
怪不得人人都想天人合一，原来如此玄妙......顾长生轻叹一声。
雨帘之中，他眼眸纯真，身上没有半丝气机与波动，就这么缓缓离去。
对于蒋横川是轮回者这件事，他虽然有点惊讶，但也没感到意外。
若不是有轮回空间，蒋横川能从一无名之辈爬上人榜前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