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茶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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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茶壶
听着周围那热络的讨论声，顾长生嘴角挑起细细的弧度。
既然孟奇不喜欢‘狂刀’这个绰号，自己作为他的好伙伴，得帮一下忙才行。
顾长生向前一步，站到场中，此时那魁梧汉子已然退下。
那剑客见顾长生这副打扮，心中咯噔一声，随后又见到那锈迹斑斑的铁剑，方才放下心来，若是实力高强，谁还会用这种破剑？
剑客冷着脸：“十剑不败，即可入内。”
顾长生颔首，没有动作。
剑客皱眉，手中握长剑，似缓实快。他经楼内前辈指点，一手快剑颇为出彩，往往对方才反应过来，长剑便已临身，给人变招回防的机会。
方才那魁梧汉子便是跟不上他的速度，被击破罩门，导致落败。
忽然，四周安静下来。
只见那守门剑客长剑未动，便被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指着眉心。
围观众人先是一愣，随后哗然。
“怪不得这人不配剑鞘，原来也是走的快剑路子！”
“又是一个高手？”
“不不不，我观他速度与这守门人先前不分上下，只是无鞘剑取了巧。”
剑客目瞪口呆，他也是这般觉得，甚至寻思着自己以后是不是也要这般，舍去剑鞘。
顾长生静静的看着他：“过关否？”
“请入内。”虽虽然心中有些不服，但剑客依旧按照规矩，挪开位置，让顾长生进去。
披风摇摆，如黑色波浪，顾长生抬步入了英雄楼。
英雄楼内，并没有想象般的那么热闹，只有一小半江湖人在吃饭喝酒。
顾长生看也没看，直接往二楼行去。
察觉到他的动作，大堂内的食客纷纷停下手中动作。
有好奇，有漠然，亦有不屑。
二楼入口处同样是位剑客，靠着墙，抱着剑，神情冷漠。
他心情很不好，被人一刀击败，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愤怒。
“接我十剑，即可入内。”
他方才说出条件，便觉眉心刺痛，眼前一花，回过神来时，一丝鲜血缓缓滴落。
怀中那把剑依旧在怀中。
“好快的剑！”
“人随剑动，身如鬼魅。”
“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有人疑惑，却是无人解答。
顾长生感觉自己在玩爬塔游戏，虽然奖励低的可怜，但为了能与年轻一辈交锋，他必须得套个马甲，不然没人带他玩。
到第三层入口时，顾长生站在平台上，能透过半腰高的围栏，看见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
英雄楼作为刷声望的地方，切磋之地当然不会封闭，五层入口皆在一个方向，下宽、上窄，无论是内、外还是上下，都能见到切磋用的平台。
而且每层楼入口处都立着两块竖匾。
‘南北俊才，止步门前枉好汉’
‘东西豪杰，不如此楼非英雄’
在一群人的注视下，‘流水枪’高东楼斜握枪尖，压低身形，全神贯注。
方才那两场战斗他也看在眼中，知晓面前之人出剑极快，不敢大意。
顾长生双手自然垂落于身侧，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气机，目光平静。
“请！”高东楼双手一紧枪杆，率先出击。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顾长生身形不动，剑不动，随意的站在那里，面对高东楼的抢攻没有丝毫反应。
直到那朵朵枪花即将临身时，清脆的响声回荡。
众人还未看清情况，便见‘流水枪’高东楼已然倒飞而出，手中长枪当啷落地。
高东楼起身，愣愣看着自己那价值不菲的长枪，只见那由精铁打造的枪尖，被人从中刺成两半，平整光滑，左右分毫不差。
最可怕的是，此人从始至终没有展露一丝气机，自己甚至连他的剑光都没能看见。
“发生了什么？”
“‘流水枪’如何被击退的？”
“除去‘狂刀’苏孟、‘五方帝刀’清余之外，又有人榜高手降临英雄楼？”
“狂刀？那不是肌肉刀霸吗？”
四楼入口，一花甲老人垂手而立，其双臂修长如猿猴站立，他目光淡然，体表真气外放形成护体罡气。
在顾长生明亮的眼中，这老者气息流转间有诸多破绽。
他同样不成剑，锐利的目光一扫，那老者只感觉周身大穴刺痛，如长剑在喉。
顾长生脚步未停，径直略过老者，向五楼行去。
老者额毛虚汗，那垂到膝盖的手却是怎么也抬不起来，仿佛无形的剑气将他笼罩，动弹一分便会万劫不复。
围观群众不明所以，但也看出老者的不对。
在顾长生离去之后，在众目睽睽下，那老者颓然的靠在墙上，豆大的冷汗不断滴落。
他到底是谁！
有人嚷道：“莫不是‘无形剑’何九？”
有人嗤笑：“‘无形剑’是从身体中激发无形无相的剑气，和这完全不同。”
“第五楼是‘极光电剑’坐镇，也不知道他们二人的剑谁更快。”
顾长生没有理会下方的喧哗，他只是缓缓踏上台阶，慢慢出现在那‘极光电剑’萧镇海的眼中。
萧镇海年轻时也是人榜高手，之所以外号是‘极光电剑’，那是他出剑极快，往往一道霹雳闪过，剑便已然刺入。
萧镇海望着身前的年轻人，目光肃然。
这人一身黑衣，除去披风抖动之外，依旧没有任何动作，没有气机牵引，也没有气机积累，没有借天地之势，就那般普普通通的站在那里。
顾长生刚一站定，便听萧镇海道：“请。”
一道刺目闪电划破虚空，众人便见有道光影已然出现在那少年剑客身前。
萧镇海没有外景绝学，没有多余的招式，他的剑极快，眨眼间便已跨过重重距离，刺向顾长生喉间。
顾长生眼皮一抬，心中不忍，自己毕竟是外景，即便不动用真气，这身蛮力与眼界即便是半步外景也感知不上。
萧镇海的动作在顾长生眼中犹如龟速，慢慢悠悠，晃晃荡荡。
好像是有点欺负人了...顾长生暗叹一声，旋即想到。自己开心就行了呗，管他那么多。
但这萧镇海并不像外表那般简单啊，不是说他没有适合自己的功法么？
怎么和自己见到的不一样？
在顾长生眼中，萧镇海体内真气雄厚，运转路线也不似这般简单才对，他在隐藏什么？
剑光临身，顾长生放弃思考，这种事还是交给小孟孟好了。
锵！
精铁交击，萧镇海倒飞而出，撞在木墙之上，其手中长剑已支离破碎，徒留光秃秃的剑柄。
一群围观群众目瞪口呆，他们依旧没看明白。
顾长生对这些开窍‘小辈’不感兴趣，向五楼而去。
五楼不同于二三四楼，在这里没有雅间，而是像大堂一样打通。
除去顾长生之外，在五楼边缘的一张桌子前，坐着一位眉发皆白的老者。
但让他注意的不是这个外景老头，而是老者手中那历经岁月的紫砂壶，在壶嘴侧面，有道极其熟悉的裂纹。
见到这破壶的瞬间，顾长生眼角跳了跳。
它怎么会在这里？
记得没错的话，这破壶是自己从一队商人手中得到的。
后来被贪财的九娘要了去，说是准备高价卖给一个糟老头。
莫非这糟老头便是这‘世外奇翁’任平生？
九娘整天神神秘秘的，顾长生早就怀疑其身后有组织，但九娘没说，他便也懒得问。
顾长生在任平生对面坐下，不动声色的开口：“任楼主你这紫砂壶看起来有些年份了。”
任平生一愣，没想到顾长生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笑道：“是有些年份，不过一玩物罢了，不值一提。”
“小友面孔很生啊。”任平生一边沏茶，一边闲聊：“不知小友姓甚名谁，师出何人？”
“山野小民，没有师父也没有名字。”顾长生接过茶水，却是没有喝的意思，随口胡诌。
“如今茂陵暗流汹涌，人榜高手汇聚。”任平生笑了笑继续道：“怕是少不了一番明争暗斗，或许人榜会有较大变动。”
“江东自古多俊杰，人榜高手汇聚实在稀松平常。”顾长生看向城外波涛汹涌的大江不以为意。
末了，他又道：“任楼主，你这没发现这茶有股怪味吗？”
任平生古怪道：“这是上好的铁观音，怎会有怪味？”
顾长生目光落在那茶壶之上，直言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茶壶的问题？”
“茶壶有什么问题？”任平生一脸奇怪，垂目看向心爱的紫砂壶，他每天都用这壶泡茶，宝贝的不得了。
顾长生望着杯中那碧绿色的茶水，幽幽道：“九娘没告诉过你吗？这紫砂壶它其实还有个名字。”
听到九娘的名字，任平生一愣，随后目光锐利起来，身周有异相升腾，准备随时出手擒下此人。
“唉，莫要冲动，我既然知道这夜...茶壶是九娘卖给你的，自然与九娘关系不错。”顾长生无奈，手指轻叩桌面，便将任平生喷薄的气势压回体内，压回内景天地。
他集齐天书五卷，对天地之力的感悟和运用极强，在同等境界下，能轻易压制敌手。
“你是谁！”任平生面色极其难看。
顾长生笑道：“你去问这紫砂壶之事的时候，便知晓我是谁了。”
“对了，顺便告诉你一件事，那萧镇海可不相表面这般简单，身上有一套极其契合的功法，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隐藏，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多半是与任楼主你有关。”
任平生面色阴晴不定，回过神来时眼前已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