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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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邢蚰烟颇为好奇，有什么事情是自己能够帮到里李享的？
李享一笑道：“那，提前说好，你可不许生气啊。”
邢蚰烟点了点头，心道，这说得倒像是要冒犯自己一样。
这边邢蚰烟刚点了头，便见李享伸手大大地拧了一下邢蚰烟那吹弹可破的面颊，一边拧还一边道：“啊，早就想这么干了，这会子总算如愿以偿。”
邢蚰烟被李享的动作给整得有点懵，她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执着于拧她的脸，自然也就体会不到李享此刻的心情。
“嗯，好了。”李享也没有一直占邢蚰烟便宜，抽回手来以后，又从怀里拿出一些散碎银子来，说道：“京城多有用钱的地方，这些钱你自己存着，也不要让你父母知道了，以便将来不便之时，好解燃眉之急。”
邢蚰烟醒觉过来，看着李享手里那个巴掌大的鼓鼓的小荷包，伸手接过后，微低着头，只低声道：“谢谢公子。”
“那就这样吧。”李享过足了手瘾，也交代好了一切，最后只能看邢蚰烟自己的心情了，“别的你也不用在意，什么时候收拾好了什么时候走就是了，不用心着急。”
等到邢蚰烟再次点头的时候，李享瞧见她的肩膀略抽了一下，这才知道邢蚰烟是在低头啜泣，又安慰道：“好啦，怎么还掉金豆了？这都让你随心所欲了，还不够给面子啊？”
邢蚰烟抬起头，发现李享正在朝自己做鬼脸，邢蚰烟看着这个自己一直觉得很靠得住的家伙，发现他有时候也会做出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举动来，这等反差有着些许不好明说的趣味。
见邢蚰烟脸上露出了笑容，李享这才与她互道晚安，回房歇息。
晚上的时候，邢蚰烟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久久难以入眠，最后她决定听从李享的那四个字：“任从本心。”
于是次日，邢蚰烟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李享见她这么勤快地收拾行李，以为邢蚰烟去意已然坚决，不由得觉得有些可惜。
又过了一日，邢蚰烟便来与李享辞行。
“明天就走么？”李享问道。
邢蚰烟点了点头道：“明天上午回去探望，若是顺利的话，后天我便回来了。”
“嗯？”李享听到邢蚰烟这番话不禁眼前一亮道，“你愿意回来？”
邢蚰烟浅笑着点了点头道：“我思来想去许久，留下或者不留下，这两种选择的都有各自的理由与结果，于是我索性不去想这些理由和结果，最后，我选择留下来帮公子做事，公子，但愿你先前说的话不是戏弄我的。”
“哈哈，哪里哪里。”李享站起身来双拧着邢蚰烟的腮帮子道，“我断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既然如此，我让红玉送你这一程，送你过去，再送你回来，有她在，我一切放心。”
邢蚰烟知道李享所说的苏红玉便是那个经常在园子里练功的大姐姐，又是一个安全感满满的角色。
及至次日，李享亲自送了苏红玉和邢蚰烟上车，百般叮嘱之后，方才往太医院上班，人逢喜事精神爽，李享只觉得这一天过得异常地快。
到了晚间，李享缓缓驱马走在城外小道上，不知为何，今天李享总是时不时觉得自己被盯上了。
又是这种感觉……这种熟悉的压迫感，李享打了个寒颤，想起了当日自己被人半道夜袭差点丢掉性命的事，不禁停下脚步，细细观察着四周。
还不等李享喊话测试，不知从哪里冒出几个百姓装扮的人来，直接将李享给围住了。
我就说……李享看着眼前的情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的第六感似乎从来没有失准过。
“所以，是要怎样？”感受到来者不善，李享的手摸向了马鞍下方，那里藏有李享的匕首，因为李享进宫时是不能带任何兵刃的，所以李享将它留在了马上。
预想中的一拥而上并没有发生，李享还来不及抽出匕首，只见那起人中走出一个年纪略大的，开口道：“李公子，我家主人有请，想与您交个朋友。”
“主人？哪家子主人？”李享发现自己虽然被围，但这些人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于是松了口气，只将匕首藏进了靴子里。
“公子去了便知。”那老者让开一条路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李享心里这样想着，策马跟上了老者的脚步，其身边的人也跟着李享前进，总是将李享围在中间，也不知道他们是在挟持还是在保护。
跟着老者来到一处亭子，李享远远看见亭中坐着一位年轻公子，正在品茗。
“李公子，请吧，我家主人就在那里。”老者说道。
李享下了马，扫视了一下这些个围住自己的人，发现他们个个身板都比李享平日里见的人壮了一大圈。
他们不是京城本地人？李享心中好奇，他原以为最大的可能是京城的某个人看上了自己维多利亚的收益，想要分一杯羹，但现在李享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细看之下，他发现这些人不但身体强壮，脸庞五官也更为深邃，看上去并不似京城本地人。
算了，多想也无济于事，李享摇了摇头，径直走到亭子下边，径直到那位公子的对面，直视他的面庞道：“这位兄台，有何指教啊？”
李享嘴上语气云淡风轻。心里却是惊疑了一声，他迅速地抓住了自己对面这位公子的某些特征和小动作，心道，不是吧，这也是个男装大佬。邢蚰烟男装是怕被人盯上，这哥们看上去很有钱啊，人又在京城，为何也要女扮男装。
“在下姓柳，单名一个灵字。”那公子自我介绍完毕，便向李享赔罪道，“行事唐突，还望李公子见谅。”
呃……好奇怪的口音，李享暂时没有理会这细节，只摆了摆手道：“无妨，这年头人人都有点新花样，咱也不废话吧，我就想知道柳兄找我作甚？”
柳灵听到李享如此说，点头道：“这也正合我意，时间宝贵，我也就不多话了，李公子，我此番找你，是想与你合作。”
来了……李享心里一沉，果然王熙凤说的没错，树大招风，这样的人只怕会越来越多。
“不知柳兄想如何合作？”李享面无表情地问道，不过这个问题其实有点多余，因为不管对方提出何等方案，李享都不会接受的。
不过接下来李享听到的话却是让他颇为意外，只听那柳灵一脸认真地说道：“很简单，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咱们做一笔买卖，还望李公子看在柳某如此尽心的份上，定价尽量优惠些。”
“什么意思？”李享眨了眨眼睛道，“您是要买青霉素么？”
交易产品的话，那只能是青霉素了吧？也有可能是内衣？不，没有这种可能，哪有一个女孩子女扮男装费那么大劲找到自己就为了买件内衣的？
柳灵听到青霉素三个字眼里放光道：“正是！”
李享笑道：“这倒怪了，看柳兄这排场，家里肯定不简单。不说从内务府里搞点青霉素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就算这条路走不通，但我记得市面上是有青霉素购买的，柳兄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地来见我说这事呢？”
柳灵道：“那是因为我收购的数量会很多，而且我也想同公子长期合作，希望价格能优惠些。”
“长期合作么？”李享心道，也不是不可以，他创办青霉素工厂本就不是为了挣大钱的，若是有人能长期消化自己的库存，也不是一件坏事，而且这样还能加速青霉素在各个地区间的流动，颇有意义。
那柳灵点了点头道：“不知李公子意下如何？”
李享点头道：“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就是不知道柳兄想要多少？”
柳灵伸手一只手握拳道：“李公子现在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胃口这么大？李享听到柳灵这话，眉头不由得微皱，他自己建厂就是为了青霉素能够流通于民间市场，倘或全数售与此人，岂不是支持他搞垄断了么？这样的话他再卖个天价，自己不成了纯纯送财童子，冤大头了？
“柳兄不是京城本地人吧？”李享没有继续谈合作的事情，而是打听起柳灵的跟脚。
柳灵略一犹豫，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不是京城人士，为何李公子有此一问？”
李享答道：“做生意就是为了挣钱。但是不管你信不信，我创建青霉素工厂的初衷并不是为了挣钱。”
“哦？”那柳灵听到李享这话似乎来了兴趣，问道：“那李公子所为何事？救济苍生？”
李享笑道：“这样说可能会有些给自己脸上贴金，但事实确实如此，我创建青霉素工厂就是为了让这药能造福于众生，所以为了提高产量，这才自己建厂，因此，倘或将库存全数卖与柳兄，柳兄再转手高价一卖，我这初衷岂不成了笑话？”
那柳灵听到李享这话，大笑起来，竖起大拇指道：“没想到李公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见识与胸怀，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生意不成情意在，交朋友这事好说，但是合作又是另一码事了。”李享为了警惕对方打感情牌，说道。
柳灵也不啰嗦，直说道：“实不相瞒，李公子，我其实出身北方边城，那里气候恶劣，经常疫病横生，我来京城，就是为了寻觅良药，回去预防的，如今听闻李公子手中的青霉素有药到病除的神效。所以特来求药！”
李享听了柳玲这话，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就奇怪了……即便是在京城，也没几个人知道这青霉素工厂的主人是我，你一个从边城赶来的公子哥，怎么就知道找我合作买药呢？”
柳玲笑道：“那自然是出门得遇贵人，知道的人少又不代表没人知道，你说对吗？”
李享心中的疑问并没有消散，眼前的这个家伙总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好吧，我可以出售一部分青霉素给你。”李享做出了一点让步，毕竟对方全程都是和和气气在谈生意，若是像王熙凤那样以势相逼或者像邢忠那样不知好歹，李享要让对方滚蛋了。
“如此，也……”柳灵还没说完，李享便打断了她的话语。
李享道：“只不过在这之前，我希望柳兄能与我坦诚相见，做生意嘛，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
柳玲听到这话一愣，说道：“我不太懂李公子的意思，还请明言。”
李享笑道：“没什么，我只是不喜欢跟藏头露尾的人打交道，这让我感觉不太舒服，柳兄似乎知道了我的全部底细，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我对柳兄却说得上是一无所知啊，你说对吗？柳姑娘。”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柳灵听到李享这话，直接不装了，整个人的仪态大变，被戳穿姑娘身份之后，这柳灵的仪态竟反而显得随便了许多，比她扮做公子时还要不拘。
李享摇了摇头道：“只能说，细节还不太到位，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依我看，你这满是异域风格的长相甚至都不像是我们大夏子民，一定要我说的话，你倒与那北狄的人特征相似，尤其是你这奇怪的口音，听得我格外别扭。”
听到李享这话，柳灵的表情忽而一僵，这一瞬间被李享给捕捉到了，心里着实吃了一惊，不会吧？自己也就随口一说，难道真让自己说中了？
“我早就说过，我不喜欢演戏！”那柳灵似乎很是生气，把手里的扇子往桌子上砸了一下，说道。
这样恼了一小会，柳灵盯着李享看了一会，最后，像是拿定了主意一般，对李享说道：“若非形势所迫，我也不喜欢藏头露尾，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但是，现在问题在你这里，你确定要听吗？知道我的身份，可能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