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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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张太医
被黛玉那双秋水眸子一盯，李享不知怎的就忍不住笑，说道：“我这药啊，别的不好说，就突出一个快字，只要对了症，半个时辰后你就能看到你娘亲生龙活虎。”
“生龙活虎？”黛玉听到这四个字，一想到娘亲平日里知书达理的温婉模样配上这四个字，心里涌上些趣意，但细品“分晓”二字，又不免担忧，真假暂且不论，按照这大夫的说法，若是对了症，很快便好了，可若是不对症呢？
林海知道生死之事，不过是尽人事而听天命而已，所以也只浅浅叹了口气，遂安排李享先至一间客房休憩等待，并吩咐管家传饭。
这边李享刚吃完饭，立刻便有人来请，道是贾敏已经醒了，林海正请他过去。
李享一听贾敏醒转过来，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快步来到房中，只见贾敏此刻正躺坐在床上，黛玉正趴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另有丫鬟服侍其进食粥菜。
林海喜形于色，一见李享进门立刻迎了过来，拱手行礼道：“先生大才！竟有此等妙手回春之绝技！”
李享见林海激动得有些失态，忙扶住他道：“小子何德何能当的起您口中的先生啊？不过是借我师父的灵药的光罢了。”
先前给贾敏试药的那名丫鬟也是笑道：“多亏了公子了！这真不到一个时辰，太太的气色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精神也好了，一醒来就说想吃的呢！”
说罢，那名丫鬟竟然喜极而泣，抹起了眼泪。
李享来到床边，黛玉察觉到身后有人，立刻起身将位置腾了出来，退到一旁。
“林夫人，您觉得怎么样？”李享看着袋子里已经所剩无几的药液，问道。
“哦……”贾敏上下打量了李享一番，面露不可思议的神色，心道，先前自己只觉头脑昏沉，已是不省人事，却不知为我诊治之人竟是这么一位少年郎，可见苍天钟灵神秀，总能造化出这样神奇的人物来。
“我此刻好多了，只是时而还会有些咳喘。”贾敏那已经恢复了血润之色的脸上露出温婉的微笑。
“那看来我是用对了药了。”李享见贾敏状态好转，自知挽回了一条人命，一股成就感自心底涌起，颇为受用。
随后，李享看到一旁丫鬟手中的青菜和白粥，又嘱咐道：“清淡饮食固然好，但是只吃这些是不够的。”
一旁的丫鬟听了，立刻凝神细听。
李享继续道：“水煮的鸡蛋，清蒸的鱼肉，这些要多吃，不过这会子鸡蛋别吃蛋黄。”
林海闻言，上前请教道：“这也是之前的大夫们嘱咐的，要忌煎炒油烹，清淡饮食。”
李享挠了挠头道：“他们说的固然有他们的道理，但是眼下是我的方法奏效了就按我的来的吧？”
林海笑了笑，说道：“好容易吃得下东西了，理应如此。”遂吩咐人下去为贾敏准备鸡蛋鱼肉。
安排完这些，林海又问道：“先生，可还有其余医嘱？”
李享摇了摇头道：“是药三分毒，如今夫人精神气色大好，纵有些咳喘也是正常的，等到呼吸道里的痰液咳干净了，这病也就大好了。”
说罢，李享又拿出一片抗生素道：“之后若是不发热也就罢了，若是还有头脑昏沉发热的症状，一次吃半片，也就好了。”
林海小心翼翼地接过这一小片药，服侍贾敏的丫鬟已取了一个小瓷盘来，将这片药放上去，又拿一个瓷盖子盖住，小心地收在了一处橱窗里。
至此，那挂在床檐上的药袋子里的药液也输完了，李享帮贾敏取针止血，收拾好东西，拍了拍手道：“这样就算大功告成了。”
“咳……”贾敏轻咳了一声，递给了林海一个眼神，后者立刻会意，引着李享出了房间往书房去。
这边贾敏自觉身体大好了，故而准备起身梳妆，整理一番，黛玉见状忙过来服侍，同时劝道：“母亲应该好好休息才是，这才好了一点，又虚耗心力。”
贾敏伸手摩挲着黛玉的小脸蛋，说道：“放心，我这会子觉着很好，也不知这少年郎用了什么灵丹妙药，竟生生把我丢了似的那三魂七魄都拉了回来，真是年少有为。”
就在贾敏起身时，忽然发现自己手上多了个形状奇怪的手环，故而问道：“这是何物？”
黛玉答道：“这也是那大夫给母亲戴上的，也没说是什么。”
贾敏抬手左右翻看，只见黝黑的手环上嵌着一小块玻璃质的方块，不知是做何用途，也就没有在意。
黛玉也伸手摸着那手环，说道：“那大夫有好些奇奇怪怪的物件，幸而还真起了作用，听他和父亲的对话，他竟是从山里走出来的。”
贾敏闻言笑道：“若非山中隐士高人，也没有这样的灵丹妙药了。”
黛玉眼珠子转了转，不以为然道：“古语所谓闭门造车，出门合辙，却终难有进益，深山老林，纵有奇物，若不与人相往来，如何便能生出这医治人间疾苦的灵药来？可见是扯谎。”
“你呀！”贾敏伸出手指在黛玉的额头上轻点了一下，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过跟着那贾雨村上了半年学，是越发夜郎自大了。”
黛玉娇哼了一声，嘟着嘴道：“哪有……”
另一边，林海和李享刚从贾敏的卧房出来，府里管家便又来报，说是张太医例行来为贾敏诊脉，林海立刻将其请了进来。
“林大人……”张太医微微曲身行礼，问道，“我观大人眼中忧愁之色已散，尊夫人的病可有所好转？”
林海扶着年事已高的张太医，说道：“您老来得正好，快快请进。”
张太医跟着林海来到贾敏的卧房门口，丫鬟通报以后，房门打开，只见贾敏已换了一身衣裳，只简略地妆点了一番，整个人便颇有光彩耀目之感。
“咦？”张太医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看着精气神与昨日判若两人的贾敏，惊奇道，“在下观林夫人之气色，这病竟似已好了七八分？”
林海点了点头道：“此事暂且不论，还得请您老人家诊断一番。”
张太医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些天来贾敏的身体每况愈下，显然是不中用了，哪可能一夜之间便好转到如此程度？
“林夫人，请……”张太医说完，伸手为贾敏诊脉，稍顷便道，“林夫人已经能吃下东西了？”
随侍的丫鬟答道：“方才喝了半碗粥，吃了些青菜。”
张太医点了点头，收回了手，刚吃过东西的话，诊脉是诊不准确的。
“林大人，看得出来，尊夫人定是用了什么在下不知道的方子，还请林大人不要卖关子，提点一二吧。”
林海笑道：“张老先生，只怕说出来您也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