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入学首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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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入学首日
自己的房间算是彻底不能住了，列维回到布奇先生的房间，喊来客房服务，把房间好好收拾打扫了一番。
睡在新换的被褥上，列维想着，明天要去学院报道，那里离上城区凯尔街道299号很近，也许可以抽空去一趟新居。
虽说手续都已经办理齐全，但还没有能看到新家长什么样子。
不知道新家会不会有壁炉，书房，院子，阁楼，车库，地下室……
他一边想，一边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闹钟都还没有响，他的房门就被敲得震天响。
“布奇先生！布奇先生，列维和那个记者都不见了！”门外传来艾尔莎焦急的声音。
列维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下床。
一开门，就看到艾尔莎站在门口，两人面面相觑。
列维说：“你看，我没丢，好好的在这儿呢。”
艾尔莎气得挥着小拳头捶了他一下：“你怎么跑布奇先生房间来了？”
随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难道……你晚上跟他……”
列维揉揉眼睛说：“我的房间里都是烟味，就跟他换了房间，至于那个记者，我找了个医生把他带走了。布奇先生呢，他不在我房间里吗？”
艾尔莎双手叉腰，怒气稍微消了一些，她说：“我刚刚去你的房间找你，发现门都没锁，也没看到有人在里面！”
列维只好领着她来到自己的房间，果然门没有锁，一推就开了。
他走了进去，甚至不需要动用感知力，就发现布奇先生的呼声从洗手间传了出来。
以及，在烟味和酒味的掩盖下，一股呕吐物的味道。
列维捏着鼻子伸头看了一眼，然后立刻退了出来。
他说：“放心吧，布奇先生喝大了，在洗手间吐完之后，倒头就睡。我们……我们还是别管他了，等他醒了以后叫个客房服务来处理。”
艾尔莎不放心地跟过去看了一眼，差点晕过去。
只见布奇先生怀里抱着一个酒杯，裤子褪到大腿处，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呼呼大睡，地上满是他的呕吐物。马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浑浊的水漫了上来，水位与马桶座位的边缘平齐，甚至要稍稍高一点，完全依靠着水的表面张力才没有流到外面。
这种微妙的平衡，随时会因为下水管道内的环境变化被打破，那么……
浑水就会滴到布奇先生的脑袋上。
艾尔莎捂着嘴走出来，列维看到她的表情说：“做个好人，多给保洁阿姨留点小费吧。”
艾尔莎沉重地点点头。
列维打了个哈欠说：“没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回去继续睡觉了。”
艾尔莎拉住他说：“不能睡，换衣服去！今天要去学院报道，我们千万不能迟到。”
列维习惯性地去摸怀表，但是想起来：怀表已经给了杰森。
他问道：“现在几点了？”
艾尔莎看看她自己的手表，说：“快八点了。”
列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伸头过去看了看，才七点一刻。
艾尔莎说：“我说八点就是八点，你还要换衣服、吃早饭、拿证件、乘车，我们十点半之前要到学院报名处去的。”
列维知道她绝对不会放自己回去睡觉，如果硬要躺回床上，她说不定会跟着爬到床上去……然后开始模仿公鸡打鸣。
他只能妥协：“好吧，我现在就去换衣服。”
艾尔莎是一个很有仪式感的女人，在她看来，办理入学手续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应该做好充足的准备，穿上漂亮衣服，提前到场，好好体验每一个流程。
如果有条件，还可以拍照记录一下。
然而在列维看来，今天不过是去登记自己的身份信息，是否能见到老师、同学还有宿舍都不清楚，走过场的成分比较大。
但是看艾尔莎如此重视，他也只好配合。
洗漱完毕，换好衣服，把头发梳理整齐，列维身板笔挺地出现在艾尔莎的房间。
他说：“走吧，去吃早饭，然后去学院报道。”
艾尔莎满意地看着他，替他整理一下领带，像老母亲一样说：“二十多岁的大好年纪，一定不要辜负任何一个重要的日子。”
他们下楼吃好早饭，搭乘有轨公交车去上城区。
早晨有很多人也同样需要搭乘公交车到上城区工作，因此车上很挤，列维和艾尔莎站在靠车位位置的角落里。
脏兮兮的车窗上贴着广告贴纸，画着各种丑陋涂鸦，透过窗户往外看，城市有轨交通线路还在扩建。
劳工们在朝阳下劳作，弯着身体，像大虾一样扭曲。
他们偶尔会抬头看看从身边呼啸经过的列车，浑浊的双眼看着列车上的人们，就好像在看另一个世界的景象。
而他们自己的世界，只有一段又一段需要铺设的铁轨而已。
下城区无数贫穷得吃不上饭的人们，涌入上城区寻找一个工作机会。
他们会被层层筛选，最吃苦耐劳、运气最好的那一批留下，得到为富人卖命的机会，燃烧自己的生命，为上层人提供优质的服务、商品以及情绪价值，并得到足以在下城区养活自己和家人的报酬。
然后这批优质穷人们，孵化出下一代穷人，继续来到上城区参加筛选寻觅为富人卖命的机会，就和自己的父辈一样。
一代又一代。
列维有些出神，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有人的世界，就永远会这样。
一批人去剥削另一批人。
忽然，一个温软的手掌抚着他的手腕，问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晕车了。”
列维回过神来，是艾尔莎在看着他。
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脸颊因为车内闷热有些红晕，她好漂亮，列维不好意思地转过头，赶忙说：“没事，想到要去学校，可能要和很多不认识的人打交道，有些紧张。”
艾尔莎把手收了回来，说：“咱俩在刚刚离开莫雷萨德的时候，也不熟悉啊，那时候一整天说不上一句话。现在不也混熟了？”
列维说：“不一样，我和你是同一个阶级，可以成为好朋友。但我和那些新同学，他们可能来自于富豪家庭、高官家庭、贵族家庭，总之，跟我这种下城区的土根泥巴种，有着天壤之别。”
艾尔莎笑笑说：“跟你一个阶层？我可不敢当，列维男爵阁下。请你一定要相信，学园生活是很美好的，我一直遗憾，自己没有条件上大学，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完成学业。”
列维问道：“怎么，这个也关系到你的奖金吗？”
艾尔莎说：“不，这是我个人对你的请求。”
美好的学园生活吗？再上一次大学，我当然会好好把握这样的机会。
每天的上课、每次的考试、每天和同学的相遇、还有各种可能遇到的困难麻烦，无论多么困难都要完成学业。
列维看着她明亮的眼睛说：“我答应你，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