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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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港，古月阁。
好不容易瞎编了个理由稳住了胡桃的林尘，此刻正匆匆忙忙地在古月阁门前挂了个暂停歇业的牌子，顺便一把拉住门口的二哈，找了个绝对安静又安全的房间。
“汪！”
二哈一脸懵逼。
林尘小手一把卡住二哈后脖颈，小脸认真严肃地问道，“二哈，你给我老实交代，老胡现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赶紧说。”
“放开本汪，他们去哪了，本汪怎么知道，你林尘才是往生堂的人，本汪可是古月阁的员工，关本汪什么事。”
二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努力伸着前爪试图将自己后脖颈那双罪恶小手扒拉下来。
“别动！”
林尘紧紧卡住二哈脖子，小脸无语地说道，“我只是问你二哈，胡彪发生什么事了，你咋知道老胡失踪了，还他们，你脑子不灵光就别出来秀了，快说！！”
“咳汪，本汪自行联想一下不行，好几天没看见胡彪，本汪想到他失踪很正常的吧？”
二哈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林尘默默不知从哪抽出一根木棍。
“停汪，把棍子收回去，你总得让本汪思考一下吧。”
林尘默默掏出一堆点心摆在二哈面前。
“咳汪，本汪好像差不多想起来了，那天年夜饭的傍晚，本汪好像闻到了武神那个家伙的气味。”
“武神？”
二哈不动声色地伸出爪子按住点心，往自己的方向逐渐移动，正视着林尘继续说道，
“就是钟离那个家伙，以前那货经常找胡一心打架，每次兴致盎然地来，鼻青脸肿地走，本汪印象中，貌似没赢过一次。”
林尘小脸恍然，钟离在魔神战争中，闯出的名号确实叫做武神，刚刚他一下没联系起来。
林尘继续掏出一堆速冻食物堆在移动的点心上面，小脸疑惑地问道，“然后呢，这跟老胡失踪有什么关系？”
“咕咚！”
二哈咽下一大口口水，义正言辞地继续说道，“本汪是谁啊，什么事情能难倒本魔神，那会他们两个偷偷摸摸的，看着就不怀好意，本汪耳朵一竖，他们俩之间谈话一清二楚。”
“所以？”
林尘将这一大堆食物往二哈那边推了推。
二哈尾巴摇得都快要晃出残影，两只爪子圈住食物，头往前伸着，将所有吃的护在身下，这才抬起头看向林尘。
“其实本汪也没听到多少，而且过了这么多天，哪能全记住，反正本汪就记得聚会，喝酒，然后去什么边界什么呢？”
林尘小脸无语地看向二哈。
“干什么？本汪记得的全告诉你林尘了。”
二哈一脸警惕，四肢并用，护住所有速冻食物及点心。
“你丫的能记住啥？”
“本汪怎么记不住，那两傻货背着你林尘偷摸吃好的去了，你林尘还可怜兮兮的啥也不知道，本汪不比你林尘强多了。”
二哈嘴里嚼着速冻虾饺，对着林尘嗤之以鼻地说道。
林尘懒得搭理，低头小脸沉思，不禁喃喃道，“生死边界，老胡去那干嘛？而且看样子，还是和钟离他们一块去的？”
“生死边界，这个本汪知道，大概是去找死的吧。”
二哈嚼着速冻烤鱼，随口搭话说道。
“什么？！”
林尘一把拽住二哈尾巴，用力拉过二哈，大声叫道。
“放开本汪尾巴。”
二哈没好气地抬起后腿踹去，嘴里继续咀嚼说道，“你林小子这么激动干嘛，你不是往生堂的人吗？难道不知道这些？”
“生死边界我当然知道，我问的是你二哈后半句是什么意思，什么找死？”
林尘小脸严肃，心中那股不安的预感越发强烈。
二哈咽下口中食物，抬起头感到奇怪地看了林尘一眼，随意地说道，
“找死很正常啊，往生堂从胡一心创建开始，就立志于清邪荡魔，镇守天地，他胡一心后来又不知道从哪夺来一份异样的权柄，被武神他们叫什么生死之道，其实就是一份权柄。”
“再往后，胡一心以此创立了生死边界，用他的说法，是为了让这残缺不全的世界，补全一点。再过个几十年，胡一心那货就直接拉着一大票魔神一块去那生死边界找死了。”
“所以说，这代往生堂堂主要去生死边界，大概率也是去找死了。”
“砰！”
“汪！”
二哈完全不顾自己头上的大包，赶忙叼起地上的烤鱼，怒视着二哈。
“你丫林尘打本汪干嘛？！”
“说清楚点，怎么就去找死了，不要说祖师爷什么了，你二哈就给我好好地说生死边界，为啥老胡去那就是找死。”
林尘放下木棍，小脸面无表情地说道。
“啧汪，什么嘛，你林尘连这也不清楚，邪祟你林尘总该知道吧？”
“知道。”林尘点点头，心头一沉。
“在生死边界出现后，从此世间阴魂也算有个去处，但邪祟这种力量，来历可比魔神什么的久远多了，而且几乎是根除不了的。
往生堂日常事务就是送阴魂，镇世间，长此以往，不可避免地会有邪祟缠身，而往生堂历代堂主又再也没出现胡一心那么厉害的，基本最后到了晚年，都是疾病缠身。
所以，不知从哪代开始，往生堂有了一条只有堂主才会知道的堂规，若大限将至，邪祟多扰，自当净身行界，以正清风。”
林尘小手默默握紧成拳，沉声问道，“依你二哈的意思，是祖师爷擅自行事，以至后人必须自我牺牲，才能维持那生死边界吗？”
“你林尘瞎想什么呢，这和胡一心有什么关系，生死边界就好好放在那，哪里需要什么后人牺牲。”
二哈没好气地说道，随即用爪子挠了挠头，有些犯难地继续说道，
“怎么说呢，往生堂历代堂主按照你们人类算法，都是挺长寿的，邪祟缠身，只是体弱多病，又不是真要了性命，而且，那条堂规写得明明白白，大限将至，寿命是有限的。”
“尤其对于往生堂历代堂主来说，他们对于自己寿命的把控更是精确，估计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基本就是什么时候。而且本魔神不是和你林尘说过嘛，往生堂历代堂主都是疯子。”
“一辈子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那种征战一生的人，不论男女，都是不会接受自己老死在床上的。所以，快到时间了，高高兴兴收拾收拾，潇潇洒洒地就去了生死边界。”
“纵身一跃，从此尘世，再无眷恋。要是真说往生堂有谁为了这个世界牺牲了，大概也你林尘的祖师，胡一心那货。原本，以他的能力，想活下去，怕是这片大陆崩塌了，那玩意也能活得好好的。”
“结果为了个什么莫名生死边界，嘎巴一下，孤身一人拉着一大片魔神就走了，没意思，真没意思。”
二哈嘴里不断嚼着食物，进食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林尘沉默不语。
许久，林尘重新抬头问道，
“二哈，以老胡的能力，怎么也是往生堂历代堂主除了祖师爷最厉害的了，怎么他这才七十多岁，怎么就要去生死边界了？”
“这个啊，其实本汪也觉得奇怪，本汪观察过这代往生堂堂主，也就是胡彪。依照本魔神的经验来看，算上他身上的邪祟影响，以他对神之眼的掌控，不作死的话，寿命至少能活一千年。”
“一千年？”
“瞎叫什么，那胡彪掌控的力量都已经快成神明了，你林尘见过哪个神明活不了一千年呢，本汪这还是保守估计，这都是最少了啦。”
“那为什么………”林尘小脸急切地问道。
“本汪怎么知道，往生堂历代堂主都是疯子，万一他胡彪跟胡一心一样，懒得活了呢，本魔神又不懂你们人类这些复杂的想法。”
“不行！我得把老胡拉回来。”
“林尘，本汪劝你还是别费事了。”
二哈伸出爪子剔了剔牙缝，那一大堆食物早已空空如也，徒留一地包装。
“你二哈什么意思？”
林尘眼神冰冷地看向二哈。
“依本汪看，你那老胡，是真的抱着求死之志了，本魔神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但是，他身上那股魔神的气息可真是重啊。”
“当然，本汪不是说自己，是一些垃圾魔神，你那老胡年轻时应该也挺牛的，从味道上看，杀了不少，还有几个应该被他重伤逃了，但魔神残留的邪祟也刻在他骨子里了。”
“不战斗的话，他胡彪确实至少能活一千年，但如果他胡彪还想用这身力量做点什么，这几天就是最后的机会，过去了，他胡彪的力量就会渐渐失去。”
“挺牛了，一个普通人，光是靠自己掌控的力量，能和数十道魔神残留意志邪祟斗争，还能保持完全清醒，不受任何影响。”
“你那老胡，这一点，倒是比胡一心那个家伙，还要疯。”
二哈开口感叹说道，往日那条贪吃惫懒的异兽犬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活了不知多久，甚至钟离更见证岁月流逝的，司狱之魔神。
林尘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二哈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我可不管他老胡有什么理由，要那点屁力量又要去干什么，往生堂还在这，能活着就不许去死，这话，我林尘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