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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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场上一头鹿,一头鹤,还有一年轻人和一小孩站在一边,而另一边则是提着杆枪,杀气腾腾的胡彪。
怎么看,现在都有种胡彪一个人要单挑对面全部的意思。
“堂主,切莫动怒,不如我们先品杯清茶如何?”
钟离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壶岁月茶,笑着邀请胡彪道。
胡彪充耳不闻,懒得搭理钟离,冷冷地注视着削月筑阳真君。
“傻月亮,我且问你,当年的契约你还认不认了?”
理水叠山真君暗暗从背后拉了拉削月筑阳真君,示意这头傻鹿不要乱搭话。
“本座向来行得正,坐得端,言而有信,说到做到,你胡彪不是要报仇吗,只管来便是!”
削月筑阳真君一把甩开碍事的仙鹤,同样冷冷地回应胡彪道。
“好一个行得正,坐得端!”
胡彪神色越发冰寒,手中的惊虹似在响应其心中所想,明明丝毫未动,却发出阵阵枪吟,响彻山巅。
“你堂堂削月筑阳真君,贵为岩王帝君弟子,以善闻名,当初魔神祸患时,你削月明明有能力救下老郑他们,却选择了袖手旁观!这账,你削月认还是不认?!”
“区区凡人,生死有命天注定,何需怨我,不错,我削月那会就是袖手旁观了!”
理水叠山真君暗叫不妙,忙赔笑说道,“老胡,啊不,胡彪,那会削月不是也是为了守护后方的几名民众吗?情有可原啊!”
“是吗?”
胡彪嗤笑一声,随即语气冰冷说道,“我怎么记得那几位行人,是他削月的信众呢?就因为他们叫了几声感谢岩王帝君,感谢仙人,你削月就在那一直动也动不了?”
“贵为仙人,以善闻名的削月筑阳真君就这么连半分钟都抽不出去去救援老郑他们,你这弟子可当得够好啊!”
理水叠山真君低头沉默。
削月筑阳真君默默无言。
“堂主,此番事情确是削月之过错,能否恳请堂主原谅,钟离在此替削月认错。”
钟离躬身欲对胡彪行礼,胡彪则是跳到一边,并不受他这一礼道歉。
“钟离,别来这。”胡彪不耐烦地摆手说道,“早在四十年前,你就是这样,当初你钟离事后与老郑他们亲自道歉,定下契约,那是你钟离和他们的事,如今契约规定的已经都没了。”
“当初活下来那最后一个老不修,老郑,前不久也瞒着我胡彪走了,现在,我胡彪讨账,可是合情合理?”
钟离脸庞泛起苦笑,“堂主此番,自是合情合理,但能否……”
“钟离,别说了,当初他削月的信众的命是命,我那些战死的老友的命就是不值钱的吗!!”
胡彪脸色冰寒至极,随即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说着,
“他们一个个,前赴后继,血全洒在了那块地上,他们也是为了守护璃月,是我老胡没本事,没把他们带回来。”
“可你削月,当初口口声声地说要守护璃月,结果你连山都不出,怎么,难不成你仙人,生来就要比他们高贵不成?”
胡彪略带嘶哑地喊道,言语间满是自责和恨意。
“胡彪,事到如此,我并无怨否,这账,我削月早就认了,当初承蒙老师恩典,没死在你胡彪枪下,又多苟活了几十年。”
“其实也早就够本了,错了就是错了,我削月没什么好否认的,曾经我自以为璃月乃是老师的璃月,保护这片土地才是我最要紧的职责。”
削月筑阳真君化作人形,是个年纪三十多岁的神俊男子,头顶还带有一对毛茸鹿角,此刻正一脸洒脱地笑着。
“胡彪,是你胡彪啊,一枪枪打醒了我,想想,我那酿的仙人醉也被你胡蛮子霍霍的差不多了,跟你胡彪做了几十年的朋友。
没想到竟然比我过去做帝君的弟子时,更是开心快活,往生堂七十五代堂主,果然是人中龙凤,天资不凡!!”
林尘小脸复杂地看着眼前一幕,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又该说什么,只感觉心里一阵发堵,只好埋头于钟离的衣袍下。
“哈哈哈哈哈!”
胡彪爽朗大笑,随即认真坚定说道,“没想到,你傻月亮最后倒是有点意思,我胡彪从来都不是什么天才,只是一个俗人。”
“严格来说,我并不应该要求你削月当初干什么,也不应该对你削月说这些浑话,要怪就怪我老胡当初没本事,又自大无比。”
可我胡彪终究是个俗人,没有你钟离的大义,没有你削月的胆气,更没有林小子的心智妖孽,我用尽了五十年,却仍然散不尽心中的怨气。”
胡彪环视在场众人,豪爽地大笑道,“其实,不怕你们笑话,往生堂第七十五代堂主,也还当过懦夫呢!”
钟离嘴唇微动,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默默撤去了拦在路上的屏障。
理水叠山真君低头走向林尘,一个劲地拿翅膀拍打着林尘的小脑袋瓜。
“咣咣咣咣咣!!”
削月筑阳真君则是上前走到了胡彪面前,眼神坚定,面色坦然。
胡彪同样眼神坚定,腰随身动,一枪刺出。
“轰——”
地面悲鸣,灰土肆虐,大块的岩石夹杂着碎石随天而降,泥土灰尘霎时间充斥山巅,似乎有一场巨大的沙尘暴瞬间袭击了庆云顶。
“固若金汤!”
钟离双手挥动,护住了林尘和理水,眼神复杂地看向前方二人沙土肆虐的中心。
理水叠山真君顾不得报复揪他羽毛的林尘,翅膀猛地一拍,急切地飞出去去寻找那头傻鹿。
老胡啊老胡,你到底留没留手啊!!
不一会,一头仙鹤仰天长啸,状若疯癫地狂笑道,
“哈哈哈哈哈,没死!哈哈哈哈哈,帝君,削月他还有气,还活着。”
理水叠山真君兴奋地带着头顶只剩半个角,从头到脚全被血覆盖,一身骨头愣是没一块完好,四条腿诡异弯曲,昏迷过去的傻鹿飞了回来。
林尘小脸满是无语,这都什么仙人啊,怎么一个比一个傻,这样子,就算没死也差不多了吧,你头傻鹤搁那高兴啥呢!
钟离倒是上前看去,面带微笑,似在赞同地笑道,“堂主还是留情了的,想来这次过后,堂主当年的怨气应该也散得差不多了。”
“我可没有这么说啊。”
胡彪拍打着衣服的灰尘,抹了把脸上溅到的泥土点子,没好气地说道。
“要不是白老货告诉我,老郑他们走了之所以瞒着我,一是不想见我去他们坟头的样子,二是不想我又上山发疯,想来死者为大,我总得听几句他们的吧。”
“正好,傻月亮还算皮糙肉厚,正好以后出去让他当肉盾,下次碰见啥恶心玩意,先把这货扔出去。”
理水叠山真君嘿嘿一笑,挤眉弄眼道,“你胡彪心软就直说嘛,一个个都这么矫情干嘛,都是大老爷们,大大方方的承认嘛。”
胡彪眼神不善地盯着仙鹤,右手缓缓握拳,“我看你二水子也是活腻歪了,想找抽是吧?”
“打住打住,本座今日事情繁忙,还要照顾某头傻鹿,先告辞了。”
理水叠山真君连忙挥动翅膀,背着昏过去的傻鹿,登时快速飞走。
钟离双手抱拳,淡笑说道,“还是要多谢堂主手下留情。”
“那可不,我老胡可不像某些人,五十年的交情说抛就抛,只会花钱记账。”
钟离淡然地笑了笑,没有半分不好意思。
胡彪见状没好气地摆摆手,顺手拎起林尘,“行了,那我也先走了,以后少去听点戏,钟离,你可是咱往生堂第一任客卿。”
钟离微微一怔,随即淡笑着点头。
胡彪也没再多说什么,同样朝钟离点点头后,拎着林尘转身离去。
“老胡,咱们这是去哪啊?”
林尘小脸瞅着钟离已经看不见了,扯着嗓子向上方喊道。
“回往生堂呗,要不然你林小子还想回哪。”胡彪没好气地回道。
“这就完事了?”林尘环顾四周,确认连只鸟也没有后,低声问道。
“要不然嘞,你林小子还真想把那傻月亮打死不成,你把那玩意打死了,以后谁给我胡彪酿酒?”
“呸,几壶酒就把你老胡收买了,我真替你那老郑朋友感到不值!”
林尘板起小脸,装作鄙视地说道。
胡彪闻言气笑,大手抓着林尘在半空中晃了晃,“你知道个啥?照你林小子这么说,那郑老头年轻时还惦记我媳妇呢,是不是他死了我老胡还得叫几声好啊?”
“一码归一码,冤有头债有主,发发怨气也就差不多行了,老郑他们直接的死因又不是傻月亮造成的。”
说到这,胡彪自我感概起来,
“害,这也是我老胡心宽了,放到年轻那会,说不定真就脑袋一热,然后就啥也不管,发疯起来,说不定连对错道理,都听不见了。”
林尘嘴里灌着冷风,依旧继续扯着嗓子道,
“心宽?我看你老胡是心宽体胖吧,哎,实话实说,其实是你老胡横刀夺爱是不是?你瞅你现在那个虎背熊腰样,年轻那会脾气还不好。
哪个好看的女的,能瞎了眼能看上你老胡?我看就是你老胡仗着武力,硬生生地把人家拆散了。”
林尘硬扛着扑面而来的冷风,小脸一本正经,煞有其事地说道。
胡彪脸黑如锅底,差点没被林尘气得咳血,大手一抛,只见空中顿时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哇啊啊啊啊啊!!”
胡彪面无表情地接住林尘,冷笑说道,“心宽体胖是吧?”
随即再度用力一抛。
“救命啊啊啊啊啊!!”
“横刀夺爱是吧?”
“嗖——”
“哇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没人看得上我胡彪是吧?”
“嗖——”
“欺负我胡彪长得高是吧?”
“咳咳啊啊啊啊啊!!”
…………
半个小时后。
经历了数十次自由落体的林尘,此时正生无可恋的躺在地上,眼泪汪汪地抬头看天。
“林小子,别装了,快起来回往生堂了,以后的事还多着呢。”
胡彪轻踹了林尘一脚,心情舒畅地笑着说道。
“知道了,老胡,别催了。
林尘默默拭去眼泪,这该死的高空本能反应,小脸满是疲惫,随即缓缓地从地上爬起。
见状,胡彪一脸讪讪,好像有点玩过头了。
主要听着林小子的惨叫,莫名的他胡彪有种兴奋感,一不留神就沉迷于这种新奇运动了。
站起来的林尘没走几步,就声音嘶哑,有气无力地说道,“不行,老胡,我腿有点软,你先回吧,我再歇会。”
胡彪顿感不妙,忙背起林尘,面色严肃地飞向璃月港。
应该没事吧,林小子以往就算玩过头了,也没这么虚啊,别不是真出事了吧?完了,这要被桃子看见,不就完蛋了吗?
胡彪越想越心急,火急火燎地向璃月港的医馆飞去。
璃月港,琉璃亭。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全部再来两份,还有这个!”
胡彪嘴里一抽,看向对面吃得满脸是油的林尘,心里无语至极。
早说嘛,你林小子饿了,你这不让我老胡瞎着急吗?
“对了,老胡,你刚进璃月港带我去医馆干吗?”
林尘左手啃着猪肘子,右手还拿着烤鱼,低头吸了口饮料,随意地说道。
“没什么,走错方向还不行,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林小子的嘴。”胡彪没好气地说道。
林尘嚼着烤肉,小脸满是鄙视,“走了这么多年你老胡都还能走错,你说你老胡还能干点啥?”
“您好,这位小先生,您的菜品已经上齐,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
穿着旗袍的美貌女店员满脸微笑,弯腰摇晃着询问着林尘。
小仙人吃饭的样子好可爱呢!!
林尘目不斜视地再度拿过菜单,仔细用满是油的小手圈起几个略显平素的菜。
“是还要再点这几个吗?”
“不是,是除了这几个,剩下的再上两份,吃不完的可以打包吧?”
“当然可以呢,小先生。”
胡彪摸了摸怀里干瘪的钱包,眼神不善地紧盯着林尘。
林尘瞥了眼胡彪,小手一挥,“店员,再给我打包三盒杏花酥和两道金丝虾球!”
“好的,小先生。”
“对了。”林尘摆了摆小手,示意店员低下头,随即林尘小声在店员耳边说道,
“一会就不付现钱了,你直接把账记到往生堂上。”
与此同时,三碗不过港。
刚刚听完今日份评书的钟离,品着清茶,同样淡然地说道,
“账记往生堂上。”
包厢里的胡彪还在为自己的钱包默默悲哀,却突然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刚刚从自己身上悄然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