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疯子水仲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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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坐在锦市公安局的审讯室中，水仲卿的心态已然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
曾经的桀骜早已被前世非人的苦难磨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深隐在平静无波下的极致冰寒。
他靠坐在审讯椅上翘着腿，慵懒惬意得拨弄着手上的手铐，揉捻之际，时止时行，像是在抚摸什么珍贵的的艺术品一般。
伴随着拷链叮当作响，他缓缓抬眸，一丝寒意从浮出眼底又转瞬即逝，却依然惊得审讯警察汗毛倒立，张口想说的话也倏然散于齿间。
于是，审讯室内再次恢复鸦雀无声。
不过，审讯室安静的原因并不是水仲卿不配合审讯，相反他非常配合。
审讯警察问的每一个问题水仲卿都认真的回答了，且不论准确度如何，至少态度极为端正。
但问题是水仲卿根本没有被继续审讯下去的必要。
“刘玥，愣在那里干什么，继续审啊？”耳机里传来审讯组组长江阜的催促声。
刘玥却置若罔闻，面色难看的翻阅着水仲卿的吸du检验报告单，以及心理检测结果。
无论是哪一个都清楚明了的表示被检测人不存在吸du史。
按道理来说，他们应该将水仲卿无罪释放了。
可是上头却要求他们将水仲卿作为这次凶杀案的替罪羔羊。
于是握着这份能证明水仲卿清白资料的刘玥被委以重任，过来对水仲卿进行诱罪审讯。
“刘玥，不要墨迹，要是不行就出来换个人上。”耳机那头，江阜的言语虽然是表达不满，但语气里却并非愤怒而是有心无力的无奈。
江阜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警察局副局长顾林，微微垂下的眸子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厌恶。
“换个人？你还要害谁？”隐忍怒火许久的刘玥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他一拍桌子，指着水仲卿咆哮道：
“你让一个将秉持公正惩恶扬善刻在骨子里，致力于一生人民服务的人民警察现在去诬陷迫害一名无辜的民众！你们的职业道德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你们知不知道，一旦这种事情发生，受到伤害的不仅仅是他，还有整个警局近百名被摧毁信仰的人民公仆！”
“我去他妈的审讯，去他妈的警察，老子辛辛苦苦坚持的正义要是这玩意，那我还不如跟你们同归于尽，也好除了这社会的毒瘤！”
“刘玥，你冷静！”江阜见局势不妙，厉声呵斥道。
“冷静，我他妈冷静得很，警察的荣誉是我们无数个同僚出生入死换来的，现在这却有害虫却要将他玷污，我他妈现在就去把这群臭虫给抓了。”
说着，刘玥便掏手铐冲出了审讯室外。
接着，门外传来阵阵惊呼和兵荒马乱。又过了十来分钟后，才恢复宁静。
看完全程的水仲卿十分诧异。
其实在刘玥拿着检验单坐在审讯室一言不发的时候，水仲卿心中便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
但在他所有猜测中，并不包括警察‘内讧’这个情况。
不过，这人虽然嘴上说的冠冕堂皇，谁知道是不是因为利益没有分配到位才借题发挥呢。
水仲卿不屑得想着，他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微笑。
江阜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了水仲卿脸上那明晃晃的嘲笑。
他脚步顿了顿，才走进来。谨慎的关上门后，江阜有些歉意的说道：
“水先生，很不幸的告诉你，你刚才所听到的就是真相。但是很抱歉，虽然我和刘玥抱有同样的想法，可事实是我们没有任何能力阻止这件陷害事情的发生。”
“所以？”水仲卿想不通对方告诉自己这些话的目的，总不能是又当又立，还要给自己图个清名吧。
“你有五分钟时间，现在尽你最大能去博一次离开的机会吧。”说着，江阜将从兜里掏出了之前从水仲卿身上收缴走的手机，放到了桌面上。
水仲卿深深看了浑身透着严肃的江阜，将手机拿起把玩在手中，琢磨着对方话里的深意：
“警察同志真是说笑了，我不过是锦市区区一介商人，怎么有本事和官斗？”
“我看过你的资料，就在不久前你被秘密送入五业无间。虽然这起案件是误判，但是在没有被犯案的情况下，你不但从无间离开，而且被抹去一切犯罪记录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大众视野下。
我无意窥探你的隐私，但是如果说你想要从这里出去的话，恐怕还需要那位帮你抹去犯罪记录的人出手才行。”
闻言，水仲卿眉头微挑，“这可不是你该知道的。”
“不错，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副局长已经准备着手从你违规越狱这个角度开始调查了。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就快点自救吧。”江阜做了个请的手势。
水仲卿听后，依旧没什么动作，只是后仰在审讯椅靠背上漫不经心道：“真真假假又有谁知道呢？”
“你——，监控我已经让人关了，而且我若想诬陷你，直接走完流程关押了你便是，那需要这么麻烦。”
江阜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已经肉眼可见的开始焦躁起来：“你快点找外援吧，时间不多了！这可是我能为你争取到的唯一机会。难道你就想这么成为政权者的牺牲品吗？”
“想啊，我做梦都想，能成为高贵的当权者的牺牲品这可是我八辈子才修来的福分。你有这好机会我不赶紧抓住，怎么可能还想着离开呢？”
水仲卿说话时一直在笑，就好像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说法一般，笑容中带着如愿以偿的满足。
意料之外的回答，江阜即将吐出的下一句说服话语直接卡在嗓子里。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水仲卿，见看到对方脸上极为陶醉的笑容，开始怀疑刚才的审讯是否让水仲卿在受惊之下精神出现了问题。
可是，就在下一秒，江阜忽然浑身一阵，多年来练就的本能让他后退了几步。
与此同时他看向水仲卿的目光已经从惊疑转为惊恐。
面前的人明明受制于人，脸上洋溢着温顺满足的微笑，嘴里也说着放低姿态的言语，可是带给江阜的确实一种若厉鬼索命的阴寒和胆颤感。
直到手机提前预定的闹钟叮叮当当响起，才把江阜拉出这如坠深渊的恐怖。
水仲卿视线下移，看向江阜响起闹钟声的口袋，转而又收回视线，惬意说道：“同样的手段虽然让人有些失望，不过我到不介意为这场狩猎游戏送一段完美的结局。”
“你什么意思？”江阜皱眉警惕的看着神经似乎不太正常的水仲卿。
“听不懂啊，那我简单的解释一下好了。今天在这里的，不管是什么牛鬼蛇神都得给我死。”说着，水仲卿在不掩饰心中的杀意，看向江阜的目光冰冷俨然在看一具死尸。
江阜听后瞳孔猛然一缩，脱口而出道：“你疯了！”
可随即他又被自己下意识的反应给震惊到。他竟然会在不加思索地的情况下毫不怀疑水仲卿的大放厥词。
这也就说明，在他心中，是认为水仲卿有这个能力的。
可是为什么他会这么认为，仅仅因为对方能从无业无间脱身吗？
江阜警惕的审视起水仲卿来。
“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你还不如去想想怎么自救吧。虽然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但是无所谓的挣扎，还是能给自己带来一些心灵籍慰的。”
水仲卿大大方方的任由江阜打量，毫不在乎对方对自己的失礼行为。毕竟他可懒得和将死之人计较。
“看来真的是吓傻了！”此时的江阜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他在心中再三权衡了副局长背后的靠山以及水仲卿目前的能力之后，最终判断水仲卿所说的话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我能做的的也就这些了，总之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江阜收回水仲卿的手机，将其藏进口袋之后，叹口气就离开了。
随着审讯室铁门关闭，房间内就只剩下水仲卿一个人。
此时监控已经重新开启，水仲卿拨弄着铁链，心里计算着时间。
大概五分钟后，水仲卿才抬眸，看向墙角那直勾勾对着自己的监控，张口无声说道：“你们还有三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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