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遇了,但没完全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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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闻声跑了出来,手里还举着切牛肉的菜刀:“哎!结拜就结拜,摔我的碗做什么?”
白悟念从地上站起来:“你个妇道人家不懂,结拜就是要这样,有杯摔杯,没杯摔碗,这才是男儿豪气!”
老板娘叉腰骂道:“我才不管你什么豪不豪气,你摔了老娘的碗,待会儿要赔的!”
沈莺歌连忙打圆场:“好好好,放心,等下一起算。”
老板娘这才举着刀回去了。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白悟念一高兴就喝上了头,非要给沈莺歌算一卦。
沈莺歌连连摆手:“不必了,我不信这些。”
白悟念喝得满脸通红,大着舌头道:“应兄弟,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想当年我行走江湖时……”
他又开始吹嘘一些不知是真是假的老黄历。
什么当年他在江湖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什么想请他算一卦的人能从雍景城排到塞北。
又或者是他那时也是个十里八乡有名的美男子,多少姑娘对他爱而不得啦……
沈莺歌实在无法与一个醉汉讲清道理,只好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告知。
白悟念煞有介事地掐指算了算,又让沈莺歌取出三个铜板来。
她依言将铜板拢在两只掌心中,摇掷几次。
随着铜板不断地落在桌面,白悟念的脸色逐渐凝重。
直到最后一个铜板在桌上落定,他的眉头皱得仿佛能夹死苍蝇。
沈莺歌掷完,便满不在乎地夹起片牛肉放进嘴里。
“如何?”
白悟念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这……老夫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卦象。”
沈莺歌本就没当回事,听他这么一说,更加确信这人只是在吹牛。
良久,白悟念才释然般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少年总有无限可能,我便与你解这一卦。”
他自顾自地接着道:“此卦乃是乌云遮月潜龙在渊之象,求卦之人半生疾风苦雨命中多劫,恐日犯岁君或有血光之灾,然两星汇聚之时,便可拨云见月,柳暗花明。”
沈莺歌:“……说人话。”
白悟念轻咳了两声,敢怒不敢言地看了她一眼。
有银子的就是大爷,他不装了还不行吗。
“就是说你有富贵命,但是命途多舛,会有不少波折,甚至可能会危及性命,不过你命里有贵人相助,只要能遇到这颗福星,便会逢凶化吉。”
说完,他有些好奇地看向沈莺歌。
“你如今可有遇到这福星?”
沈莺歌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如白悟念所说,波折不断,非常倒霉,但若说福星……除了当年养父救她一命,还让她在他的庇护下无忧无虑地长大,这勉强能算得上是福星降临,除此之外也再没什么值得一提的。
而在养父去世后,她甚至连家都没了,哪儿还有什么贵人相助。
于是沈莺歌犹豫了下,便道:“可能遇到了吧……但没遇多久。”
白悟念打了个酒嗝,摆摆手道:“不可能,老夫算的卦从不出错。”
沈莺歌睨了他一眼:“那你怎么没算到自己会沦落到连饭都吃不起的地步?”
白悟念动作一滞,忿忿不平地嘟囔了句“算卦不自算”,便闷声喝酒去了。
直至日暮西沉,两人才紧赶慢赶的在宵禁前回到雍景城内。
白悟念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扶着墙缓了半天才道:“你……你也不怕累死老夫,还有半个时辰呢,急什么。”
“要不是你非要喝完最后半坛酒才走,我们也不用如此着急。”沈莺歌无情戳穿对方。
“那,那银子都花了,总不能浪费。”白悟念理不直气也壮。
沈莺歌不欲与这无赖之人争辩:“我要回去了,你可有住处?”
白悟念朝她挥了挥手:“回吧回吧,老夫我自有去处。”
天色已晚,沈莺歌今日来不及再去给福平送念珠,便回到了北镇抚司。
——
一夜好眠。
第二日,沈莺歌起了个大早,直往鲁阳郡王府而去。
然而她刚到门口,便看到有锦衣卫把守在府外。
前几日郡王案了结后,容久就将留在郡王府的人都撤了回去,而现在他们又出现在这里,只怕是出了事。
沈莺歌心中直觉不妙,连忙朝府内走去。
所幸,她之前一直跟在容久身边晃悠,对方的亲信大多都已眼熟于她,这才能让她一路畅通无阻。
沈莺歌刚走进后院,远远地便看到花园中围着一群人。
其中,除了容久一行人外,还有昨日见过一面的孔氏和沈瑶。
人群中传出一阵女子的哭喊声。
“红珠和碧盈都是从小跟着我长大的,现在碧盈惨死,我怎能不心痛,还望诸位大人为我做主!”
沈莺歌默不作声地站在人群后望去。
只见一个年轻女子不顾形象地跪坐在地,不停地擦拭着眼泪,沈瑶站在她身边,脸上惊惧未定。
而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假山旁,放着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从衣着上判断,应该是个丫鬟。
孔氏走上前,将沈瑶揽到怀里低声安慰了几句,又朝那女子道:“戚小姐,你放心,既然这事发生在郡王府,我们便不会不管。”
“没错,贼人竟然敢潜入这里行凶,本王定会奏明陛下,将其绳之以法。”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咬牙道。
寥寥数语,沈莺歌便将场中情形明白了个大概。
能够进入郡王府,还能和淮南王之女沈瑶站在一起的,必然不会是一般女子。
而朝中姓“戚”的大臣,也只有当朝左相戚苍了。
他有两个女儿,嫡女戚怜月入宫为妃,如今已是可以和皇后分庭抗礼的戚贵妃,除此之外,他还有一庶女,名为戚姜,应当就是眼前的这位“戚小姐”了。
至于那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若是沈莺歌没猜错,他就是弘光帝一母同胞的弟弟,淮南王沈瑜了。
沈莺歌心知这事轮不到自己来管,便想趁没人发现,偷偷溜走。
然而她刚一转身,脚才迈了一半。
身后一道阴恻恻的视线便朝她看了过来。
容久似笑非笑道:“既然来了,还想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