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天下已乱,何来天下将乱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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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月升，皎月悬空。莹莹月光洒向大地，照亮昏暗的地面。
战场上，除张角外，其余人皆已是大汗淋漓，半跪在地。他们面色苍白，丹田枯竭，体力耗尽，无再战之力。而张角，则安然无恙，屹立远处。
望着众人，张角眼中尽是淡漠之色。他伸出一只手，以灵气在远处牵引来一片嫩叶捏在手中。
“诸位，你们也该死了！”
“咳咳！”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张角寻声望去，面色依旧平淡。
“怎么把我忘了？”
李择剑立于城头，万丈狂风在其周身不断狂吼，犹如夜中魔鬼，似要吞噬一切。他幽幽开口，“张角！我且问你，你可曾见过日月同辉？”
张角摇摇头，“不曾见过。但从古籍中看到过记载。传闻，凡仙之战，一人自绝地而起，持兵刃行于九霄。一人一剑，折断北天门，三座仙宫被其颠覆。凡间为白日，仙庭却被黑夜笼罩。那时那刻，日月相抵，天地同辉”
“好！不错，真是精彩绝伦，百听不厌！”
“张角！你觉得何道？”
“哈哈哈，你这是要与我论道？”张角遥遥笑问，语气甚是欢快。
“哈哈哈，寻道许久，正好！你是现今唯一命境人间仙。我想看看，何为道，这些年我听了太多人心中的道了，我想听听你的！”
此刻，张角与李择剑盘坐，一人坐于战场，一人坐于城头。
“既然你想听，我就说说，不过后面那几位，还是莫要激怒我”张角扭头，对着身后几人警告道。
“我最初的印象，便是我的爹娘在上交粮食。他们告诉我粮食是极为重要的东西。所以那时年幼的我，便偷偷在手中藏了一把麦子，可这怎么会逃过官差的眼呢？一记重棒敲在了我的头上，我险些昏过去。官差粗暴的抢了过去，我爹娘边道歉，边将我护在身后”
“那时，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很蒙，也很愤怒，很恨爹娘。为什么我家粮食我就要节约？怎么那个官差就可以随意拿？哈哈哈，真是无知啊。
我抬起头想要问，想要像平时那样，撒泼打滚。但碰上了那官差那凶狠的眼神后又缩了回去”
“自那以后，我便很少随父母去叫粮食了。直到我而立时，那次，是我刚刚从雇主家回来，带了些东西想要孝敬父母。但...那些官差在一月前竟然抢走了我家的粮食，那时可是寒冬腊月.....”
“我想要杀了那个官差，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但全杀了不就好了。
这就是我当时的想法，我冲出了邻居的阻拦，毅然决然地冲进了官府，但我很快便被那些官差擒住”
“原本我以为我可能被随便安一个罪名，然后斩首”
“但好在，几日前，以前那个县令被换了下去。来了一个新的，他叫张群，那是一个很好的人”
“他听说了事情后，勃然大怒。下令找出那个强行抢粮的官差”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何为权力，虽然动用权力的人不是我”
“仅不到半个时辰，那人便被擒了过来，他动用了权力。原本按律，那个官差当立斩。但他却将那个官差扒光衣服了，写在身写上囚字，绑在了街上”
“每隔半个时辰，便浇一盆热水，让他不被冻死。每隔三个时辰便拔下其一根手指或是撕下一根手指。这样的折磨，活活持续了八日那个官差才被折磨死”
“那八日，可以说是一个压抑又爽快的日子。我经常因想起父母而痛苦不已，经常就让看守那个官差的人上个茅房，然后我打那个官差一顿。打时很爽，但事后，却又陷入了落寞之中”
“新县令很好，给了很大一笔补偿。大到足以让我们三兄弟快活一辈子，但我却感受不到一丝快乐”
“我浑浑噩噩了一年，我那两个弟弟也少与我有来往。那个县令时常来安慰我。我从一开始的不领情，到后面的聊上几句，喝点小酒”
“我最终走了出来。我记得，那年的花，开的格外的艳。我遇上了一位女子，她很美...很美！一颦一笑皆牵动着我的心神”
“我鼓起勇气与她交谈，赖着脸。那时，我也感受到了张群以前来找我时的感受。
好在我口才不错，那女子愿意与我交谈几番，她说她叫王绮依。我与她聊到了诗词歌赋，那是我第一次那么认真的回想诗词。可像我这样的人，除去听一些公子念叨外，哪还有学到诗词的机会？”
“她看着我笨笨的样子笑了。我看着她，也笑了”
“那几年的时光很好。我以为世道变好了。哈哈，真是幼稚啊”
“在这个时代中，张群最后自然被撤职，然后在回乡的路上暴毙”
“他早已预料到了这些，所以回乡的前夜，他拉着我说了很多....很多”
“他说，他要诛尽天下贪官污吏”
“他说，他要让天下不再是被那些氏族豪强掌握，不再让律法宽恕他们”
“他说，他要让平民亦有出头之路”
“他说，他想要还世间一个太平，一个盛世”
“他说，他要扫平天下疾苦”
“他说，他要让天下有愿意倾听贫民说话的地方”
“他说了很多很多，很多很多。最后，他声音已经沙哑，眸中也流出血泪。饭菜第一次被他随意对待，酒水从桌上缓缓滴落”
“他走后，一切都变了。被压制许久的乡绅开始强抢民女。一年后，绮衣也被抢走了。我拼命的杀了过去，却被人打断手脚，扔到了山上”
“他们不该将我扔到山上，或许是命运将我扔到了山上。就在七日后，我在寻找树根的路上，遇到了一场大机缘”
“那时，我明白了。这错的是这个世道！而不某个人！杀死谁谁谁！并不能改变什么！”
“有人说顺应天道，呵！狗屁道理！”
“何为顺应天道？当官强抢民女？搜刮民财？贪赃枉法，杀人放火？”
“为民等待死亡？”
“呵！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既为平等，何来高低之分？！”
“李择剑！你不是说要问问我的道吗？我告诉你！”
“我要这天下疾苦不再有！”
“我要那贪官污吏入鬼门！”
“我要世家豪族可为阶下囚！”
“我是平民亦可做高官！”
“道为何物？！”
“在我看来，道应当因人而异，有些道某些人便要必须遵循！那是他们的孽债！”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大汉的道！也是大汉的命！它遵循也好，不遵循也罢，我会让它遵循的！”
“这便是我的道，我已经找到了一条路。这条路我已经铺好了，天下人就算不走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