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兄妹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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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扬没有把崔婉婉直接带回家,而是将她带到了一处公园。
在孩童时期,母亲常常带着他们兄妹两到这儿玩耍,这里有一颗几百年的杉树,人们称它为老杉王。
老杉王树干十分粗壮,需要十几个人合抱才能够将它围拢。
厚实的枝叶茂盛葱郁,在空中好像一把巨伞,为人们遮风避雨。
太阳很刺眼的时候,坐在树下乘凉,一点也感觉不到夏日的燥热。
冬天风雪来临之际,躲在它的树冠下,也免去了一身的风霜。
他就像一个古老的守护者,永恒地伫立在此地,荫蔽着它的子子孙孙。
现在这棵大树已经列为市里的重点保护对象,政府派人在它边上围上了一圈的铁栏杆,不允许人靠近,更不允许人爬上去。
但在以前并不是这样,这个地方是开放的,或者说是没人管的。
人人都可到它的树荫下乘凉,或者爬到它的树干上嬉戏玩耍。
时值深夜,寒意逼人。
崔扬站在老杉王前,声音低沉缓慢。
“婉婉,你还记得吗?以前你小的时候,每次不开心了,你就会跑到这棵树上。呐,就是在那个枝丫,你会爬到那棵枝丫上坐着,一坐就是大半天,爸爸妈妈都不知道你去哪儿,但我每次都可以找到你。
那个时候的你,真的很可爱,贪吃又爱面子。
马西家的糕点铺,全聚德的烤鸭,龙盛的小笼包,老麦家的冰淇淋…
这些店我都跑烂了。”
“哥…”崔婉婉声音有一些哽咽,回忆往昔,她何尝不怀念。
“每一次我带着美食站在树下喊你,你都会扭过头不看我。但当我喊到第三声的时候,你就会像猴子一样迅速的爬下来。
然后一脸傲娇的告诉我,你是不想浪费食物才下来的……”
“哥…别说了……”崔婉婉此时已经泪流满面。
她并不是不想要自己的家人,而是自己的家人,没有办法接受真实的她,所以她只能逃离。
“哥,我错了。我没有办法再当你们心目中完美的崔婉婉。我也没有办法背叛自己而伪装成你们喜欢的样子。”
崔扬摇了摇头说道:
“婉婉,有些事情永远都不会变的,就像这棵老杉树,它种在这里几百年了,也不会移动。
就像你是我妹妹,我是你哥哥。我们的血缘关系也永远也不会变。
不管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好人还是坏人,男人还是女人,都没关系,你明白吗?”
崔扬转过头来看着崔婉婉,他的眼角也有一些发红。
崔婉婉此时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蹲坐在老杉王前泣不成声。
崔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陪在崔婉婉身边,看着她流泪,看着她一点一点变得柔软,变回小时候的那个样子,单纯、可爱又有脾气。
他拿出了小时候她最喜欢吃的几样糕点,放在老杉树旁的石桌上。
就像小时候那样喊她。
“崔婉婉,我数到三声,你要是再不过来吃,我可就拿去扔了。”
崔婉婉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笑了,她用袖子擦干眼角的泪,拖着步子坐到桌前,坐下,打开精致的糕点,一样一样吃起来。
熟悉的味道弥散在口腔中,久违的情感在她心头滚动。
她的眼泪又忍不住涌了出来,一边哭一边笑一边吃着。在这一刻她好像和哥哥达成了某种和解。
崔扬拿出手帕擦掉她嘴角的碎屑,打趣说道:
“其实小时候我也挺想要一个弟弟的。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玩奥特曼打怪兽的游戏。现在好了,梦想成真了。”
崔婉婉笑了出来,差点被糕点噎到。
崔扬贴心的走到她身旁,替她拍着背,又给她递上了她爱喝的青柠汁。
崔扬摸着她俊俏的短发,笑着问道,“诶,你这发型哪里剪的,挺酷的嘛,下次把发型师介绍给我,我也要去。咱们剪一个兄弟头。”
崔婉婉拿拳头锤了一下崔扬。
“哥,你这转变的也太快了,我都有点适应不过来了。”
崔扬又坐到崔婉婉的对面,也拿起手套,将崔婉婉吃剩下的糕点都解决掉。
“适应不过来,就回家慢慢适应,看你整天在外头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都瘦了好多了。要是妈见着了,指不定得多伤心。”
崔婉婉顿了顿,想到妈妈,她心乱如麻:
“妈应该不想认我这个女儿了吧,我给她丢了脸。害她成了别人的笑柄。我也没脸见她了。”
“咱妈你还不知道吗?那是刀子嘴豆腐心,自从你走了之后,她常常拿着你小时候的照片,一看就是半天。她心里不知道有多挂念你。
就你这个没良心的,一下子走了这么久。连一个消息也没有。”
“哥,我这不是害怕吗?我都把妈给气晕倒了,她还要和我断绝关系,我怎么敢再回来找你们?
这段日子我也很想你们的…”
“妈那边你别担心,我去做工作。她也就是缺一个台阶下而已,妈多疼你,你不知道?
自从小时候那次差点丢了,妈可把你放在心尖尖上,到哪儿都念着你,想着你。”
崔婉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喏喏的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都疼我……”
“知道就好。你也别犟了,也别极端。回头给妈多说几句软话,我们还是一家人。”
从公园走出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有说有笑了。
那些在成长时期被压抑的叛逆,终有一天会像回旋镖一样在生命的某个阶段突然回转出来,冲破世俗一切的障碍,奔向它本来要去的目的地。
然后在某个时刻,它又转了一个弯,最终又会回到最初的地方。
*
“哎,白白!我真的要和你绝交!我跟你说!这一年多的时间,你就像失踪了一样,不声不吭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了。要不是后来你给我发了个信息,我差点都要去报人口失踪了!”
“映映,对不起,这中间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情,我自己也应接不暇,对不起啦!我这不是给你来赔罪了吗?”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还记得有我这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