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知道你是在可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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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人们听了柯胜的话，就开始指指点点小声议论。在这年月，妓女的身份是非常可耻的，而且这老妇不单单是个妓女居然还抽大烟，这种人就更不值得同情了。人们纷纷出言支持柯胜。
夏荷花哭着说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你怎么能这么干啊？”说完转身跪在地上扑在老妇人的身上哭喊着：“柳姐姐，你咋这么命苦啊！”
柯胜冲着跪在地上的柳紫钰说道：“丫头，把这2块钱拿上就去带着你妈去吧。不要在我店铺门口挡着我做生意。”
说完把钱丢在地，上前一把拉起夏荷花，手上一发力，就把夏荷花给扯了个趔趄。夏荷花是个小脚女人，哪有力气相抗，没两下就被柯胜给拉进了店铺。随后门就被关上了。
围观的人一看正主都走了，也就慢慢的散去了。这时，地上原本昏迷的老妇人渐渐清醒过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伸手拉住柳紫钰的手。一字一句说道：“儿啊，别难过，这都是命。这辈子是没能力再照顾你了。你一定要把自己照顾好。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去找寻自己的父母，他们当年可能是真的没有办法才把你扔下的，你也别恨他们......”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何雨柱感觉眼睛酸酸的。回头冲赵国锐问道：“老人家这会儿怎么清醒了？”“大限已到，回光返照。”赵国锐小声答道。说完，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不一会儿，就听见柳紫钰扑在老妇身上嚎啕大哭起来。何雨柱看向赵国锐，赵国锐默默点头说道：“已经走了。”
赵国锐让何雨柱去找人来帮忙，自己上前扶起柳紫钰。此时柳紫钰只觉得心里空落落，脑袋昏沉沉，直到看清扶起自己的是赵国锐，心里才算安宁下来，停止了哭泣。在赵国锐的搀扶下坐在了马路牙子上。赵国锐看了看已然离世的老妇人，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老妇人的身上，坐在柳紫钰的身边等待何雨柱回来。
不一会儿，何雨柱就借了辆板车来了。赵国锐和何雨柱二人合力把老妇人抬上车，把包袱也放上车，柳紫钰浑浑噩噩的跟在后面，三人就往东郊火葬场去了。
三人出了火葬场，看着骨灰坛上贴的白纸上写着的柳茹霖三个字，何雨柱有些恍惚，心说人最后的归宿就是这个小坛子了？
赵国锐看着怀抱坛子的柳紫钰问道：“葬在哪儿你想好了吗？”柳紫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妈信佛，我想把她送去潭拓寺，能住在那里我想她肯定会很高兴的。”
赵国锐点点头，想着何雨水今晚上吃了饭才回学校，就赶紧跟何雨柱商量了一下，让何雨柱还了板车先回去买菜做饭。
三人回到永昌裁缝铺门口，赵国锐骑车带着柳紫钰就去了潭拓寺。寺庙的大和尚在了解了情况后起了慈悲心。宣了声佛号，就让柳茹霖“住”进了寺庙里。赵国锐再三感谢，并留下了10块香火钱，就陪着柳紫钰出了寺院。
赵国锐看看手表，3点20分。把俩包袱系在自行车把上，看向柳紫钰问道：“你现在打算去哪儿？我送你。”
柳紫钰红了眼眶，低下头小声说道：“赵哥哥，我妈死了，我没地方去了。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赵国锐愣住了，无家可归四个字在脑海中不停回响。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能懂得无家可归这四个字的悲凉和绝望。
这一世的赵国锐的父母双亡，外公病逝，也算得上是无家可归。自己从后世穿越来到这里，不也是无家可归么？
想到这儿，赵国锐柔声道：“不骑车了，我们边走边聊吧，跟我讲讲你的身世好吗？”柳紫钰点点头，跟在赵国锐身旁，慢慢的向前走去。
柳紫钰的养母柳茹霖，原名柳清儿，祖籍陕西。其父柳秉宽在京城经商，经营粮食生意。后因中原大地战乱纷争，导致京城局势动荡而破产。欠下巨额债务无力偿还，上吊自尽。
乱世人不如狗，债主将年仅13岁的柳清儿卖入青楼抵债。当时13岁的柳清儿已然出落的楚楚动人，被卖入春熙楼后开始学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16岁时开始接客，因其样貌、音律出众，成为春熙楼的头牌，引得无数达官显贵、富家阔少趋之若鹜，为春熙楼赚足了银子。
三年后，柳茹霖拿出所有的积蓄为自己赎身，离开春熙楼后嫁给京城商人王兆田为妾。次年怀孕，不慎流产，柳茹霖休养期间，王兆田外出采买货物，遭遇匪帮，命丧山东。王兆田的原配太太就以不能生养为由，把柳茹霖赶出了王家。
接二连三的打击导致柳茹霖心情抑郁染上烟瘾。幸亏当年王兆田给柳茹霖留了些钱，柳茹霖就在果子胡同买了个小院住了下来。做些半掩门的生意，赚取烟资。
18年前，年近四十的柳茹霖在白云观附近遇到了一个弃婴，是个女婴。当时京城局势紧张，这种事情屡见不鲜，柳茹霖原本也只是想瞧瞧热闹。颇为奇妙的是，但凡有人抱起这婴孩，孩子就会大哭不止。偏偏只要她抱着这孩子，孩子就立马止哭。看到自己与这孩子有缘，柳茹霖就动了恻隐之心，收养了这个孩子。
回家检查后发现，襁褓里有张纸，记录着孩子的生辰八字。还有一块小巧精致的紫玉材质八卦护身符。所以柳茹霖给孩子起名柳紫钰。
此时的柳茹霖因为常年吸食大烟不事劳作，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为了养活柳紫钰，柳茹霖戒掉了大烟，帮人洗过衣服，做过针线活儿。
等柳紫钰大一点了，就开始教孩子识字，读书。柳茹霖把自己所有的母爱都倾注在了柳紫钰身上，把她照顾得很好。
去年，邹瞎子的手下带着一份借据上门要账，是柳茹霖早年间欠下的烟钱。多年过去，利滚利已经变成天文数字。房契被邹瞎子的手下给抢走，母女俩也被赶了出来。
这个时候的柳茹霖身体已经很差了，没钱看病加上无家可归，只能投奔当年春熙楼的小姐妹夏荷花。
柳紫钰就在夏荷花先生开的裁缝铺里做一些针线活儿和跑腿的事，赚取一些生活费。买人参那20多块钱是她这一年来的所有积蓄。
二人慢慢走着，虽然柳紫钰说的有些杂乱，但是赵国锐还是听明白了。柳紫钰今年18岁，是被柳茹霖收养的，有京城户口。柳茹霖一生命运多舛，对柳紫钰，她做到了一个母亲能做的一切。
说完了自己的经历，柳紫钰感觉轻松了很多。从兜里掏出一把钱，伸手递给赵国锐，说道：“赵哥哥，这是前天晚上你留给我的钱和票。我数了，有52块钱，还有15斤粮票。你拿回去吧！”
赵国锐有些愕然的看着柳紫钰，不知道这妮子抽什么风。都这种情况了，还把钱还给自己。不怕饿死吗？
柳紫钰不敢直视赵国锐的眼睛，低下头说道：“赵哥哥，我知道你是在可怜我。你已经帮过我很多了，这些钱和票我不能要。”
赵国锐不说话，推着车往前走。柳紫钰看他不接钱也不说话，只能默默的跟在后面。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小跑几步到赵国锐的面前站定拦住他，开口问道：“赵哥哥，要不我给你当媳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