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山老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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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树妖的惨叫声格外凄惨。
它整个身躯都被龙炎迅速爬满，这恐怖的火焰在烧尽其附着物前，根本不会熄灭。
“这是……”
燕赤霞看到这股火焰也有些震惊。
他能分辨地出，这和先前林宇附着在剑上的火焰，并不是同一种。
眼下这一种，比先前的更加霸道、恐怖。
不消片刻工夫，树妖那巨大的身躯就被灼烧得只生下一节树根。
燕赤霞嘴唇动了下，似乎有话要说，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林宇知道燕赤霞心里在想什么。
无非就是动了恻隐之心，想要留树妖一条性命。
在其看来，可能是一棵树生出灵智并不容易，数百年的道行毁于一旦，之后又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再开启灵智，足够可怜。
然而，林宇却不会这么想。
如果可怜树妖的话，那森林里、兰若寺中那些尸鬼、白骨，又有谁可怜。
那些被害人的朋友亲人，连他们死在何处都不知道，岂非更加可怜。
因此林宇对这树妖不会有半分同情。
待最后一节树根也彻底烧完后，树妖的生命便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林宇也感受到了，自身的灵气增加了一些。
只是相比起他本身拥有的，新增加的灵气很少，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这也说明，树妖的道行确实太低了。
“多谢仙师！多谢仙师！”
聂小倩见一直控制自己的姥姥终于被除去，大喜过望，对着林宇和燕赤霞行礼。
燕赤霞虽然对于树妖的死有些唏嘘，可也没有反对林宇的做法。
他这时问道：“你的骨灰被树妖放在哪里，你知道吗？”
“知道。”聂小倩点点头，“一定就在附近的地下。姥姥它不会让我们的骨灰远离它的。”
“好。”
燕赤霞催动飞剑，将附近的土皮翻了一遍。
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土坑，里面放着许多骨灰罐。
其中一盒上，贴着“聂小倩”的名字。
聂小倩看到自己的骨灰罐，不禁垂泪。
燕赤霞拿起骨灰罐，取出一张符篆贴在上面。
片刻后，符篆自动飞下，而那罐子也嗡嗡地晃了两下。
“好了。”燕赤霞对聂小倩道，“我已解除树妖留下的限制。接下来只要把骨灰罐埋到你的坟墓下，你便可以投胎转世了。”
“等等。”
林宇这时却开口提醒。
“燕兄，莫非是忘了黑山老妖一事。”
燕赤霞闻言一拍脑门：“哦！”
他还真差点忘记了。
“的确，要引出黑山老妖，恐怕还需要聂小倩你的帮助才是。”
“……妾身自然愿意相助。”
聂小倩很配合地说道。
她现在很清楚，她不能就这么投胎一走了之。
毕竟，是林宇和燕赤霞救了她。而且她出于内心的善良，也想要帮助二人除去黑山老妖。
否则那个老妖怪存在一日，人世间就不知道有多少可怜人要被间接害死。
燕赤霞抬头看了一眼微微泛起青色的天空：“天快要亮了，这里不能久留。我们先回兰若寺再说。”
林宇和燕赤霞不怕阳光，但聂小倩一旦接触到阳光，顷刻就会魂飞魄散。
回到兰若寺，在不透光的房间内，二人一鬼商议着关于对付黑山老妖一事。
燕赤霞盘腿坐在地上，沉声道：“要对付黑山老妖，一定十分凶险。尤其是我们要去地府，在别人的场子作战，更加凶险万分。”
林宇问道：“地府和人间，究竟有何不同？”
燕赤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小子道行如此高深，怎么却像是什么都不懂似的？”
林宇默然。
他这还是第一次穿越有鬼有妖的世界，自然很多事情都不了解。
好在燕赤霞也没追问，而是回答了林宇的问题。
“若是已死之人，以魂魄状态前往地府，自是无有不可。但你我乃是活人，以肉身前往地府，自身阳气会迅速流逝。一旦彻底消耗一空，就只能留在地府做孤魂野鬼，再也无法回到人间。”
“因此，你我二人要下地府，只能在其中待上最多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内，无论能否斩杀黑山老妖，都必须回到人间！”
“原来如此……”林宇点点头，表示了解，“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得速战速决了。”
“速战速决……”
燕赤霞看起来不是很有把握。
他看了林宇一眼，心道：“这小子的道行究竟有多深？”
斩杀树妖实在太过顺利，以至于，燕赤霞感觉林宇都没怎么展现实力。
“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要在枉死城外面，和黑山老妖打。”燕赤霞说，“那就必须需要聂小倩做诱饵。”
聂小倩闻言有些胆怯。
“我要怎么做……”
“伱不用做什么。”燕赤霞解释道，“要不了几天就是地府的吉日，现在树妖已死，没人送你下去。黑山老妖一定会想办法亲自把你的魂魄拉到下面。到时候我们和你一并下去。”
“这样就确定不在枉死城吗？”林宇问道。
“不在。只有在阴阳两界的交界点，才能拉动魂魄。黑山老鬼要是在地府深处的枉死城都能拉下阳间的魂魄，那它就成阎王了。”燕赤霞讽刺道。
林宇点点头。
“那我们接下来就等吧。”
随后的几日，便是等待的日子。
这期间，宁采臣这个主角也来了兰若寺留宿。
然而他来的太晚了，一切都已经发生过了，因此他也没什么戏份，睡了一晚后便自行离开。
而林宇在这几天里，首先确认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树妖并没有什么“神通法术”。
林宇可以掠夺命格，从而获取对方的功力修为技能等。
这自然也包括了神通法术之类。
可是他却没发现自己有新掌握的能力。
这只能代表，树妖本身就没修炼出什么神通。
它还是依靠本能在法术的辅佐下来进行战斗，因此战斗力才表现得很差。
但黑山老妖就不同了。
林宇心想，就算黑山老妖也没有什么强大神通，仅以本体而论，双方也不是一个级别的。
一个本体是槐树，一个本体是一座山，那能相提并论吗。
不过林宇也不会惧怕，他已经打算好，到时候一碰面他就火力全开，争取一波打死黑山老妖。
要是打不死，或者收效甚微，他就直接和燕赤霞跑路。
这一日，天气格外阴沉。
燕赤霞找到林宇：“就是今天了。”
“好。”
“小子，到时候千万别逞强。”
燕赤霞从剑袋中取出一张符篆交给林宇。
“拿好了，到时候情况不对，立刻抓着这张符篆，把法力注入其中，默念‘顷刻还魂’。运气好的话，就能脱离地府，回到阳间了。”
“要是运气不好呢？”林宇玩笑道。
燕赤霞却是笑不出来：“要是运气不好，就永远留在地府里吧。”
“二位仙师……”
聂小倩这时走来，右手放在自己胸口处。
“我今日感觉胸口很闷，好像有种隐隐约约的牵扯感。”
燕赤霞点头：“今日本来该是树妖送你下地府的日子。但现在它已经死了，你没有下去，黑山老妖那边一定会亲自召你下去。”
“黑山老妖是怎么找到她的？”林宇好奇道。
“还用说，肯定是树妖拿她的生辰八字给了黑山老妖，订了阴婚。如此一来，黑山老妖便能感应到她的魂魄所在。”
“好了，我们接下来等着就行了。等黑山老妖到阴阳两界的交界处，到时候小倩一定会被它强行拉入地府。我们那时跟上，在交界处同它交手。”
燕赤霞说完盘腿坐了下来，闭目养神，不再开口。
林宇递给聂小倩一个安慰的眼神，随后自己也默默等待。
很快，时间来到晚上。
一到子时，阴风便横吹在整个兰若寺的庭院内。
隐隐约约地，能听到一些不存在于人间的诡异声音。
林宇和燕赤霞严阵以待，小倩坐在他们二人的中间，内心忐忑地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忽然，一阵无比强烈的拉扯力量传来。
“啊！”
聂小倩惊呼一声，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黑山老妖开始了！快！我们跟着一起！”
燕赤霞喊道，和林宇伸出手，分别抓住聂小倩的两脚脚踝。
这时林宇便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眼前似乎浮现了惨白色的迷雾，他的身体穿过雾，便像是穿过了一道门，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没有半点生机，连大地都是漆黑一片。
头上顶着的，是迷雾遮盖的穹顶，深蓝色的光芒不知从处射来，将整个空间都笼罩在神秘和诡异当中。
“当啷——当啷——当啷——”
铃铛声响起，自迷雾中涌现出了大量怪模怪样的家伙。
有人身虎面的怪物，有八蹄的眼冒绿光的骏马，还有一些在地上爬行的、类似蜘蛛般的东西。
其中有许多戴着面具的“人”，他们抬着一顶轿子，朝三人而来。
“这是鬼轿！”燕赤霞拔出长剑，“这些小鬼小妖都是黑山老妖派来的迎亲队伍，不必留手！”
“好。”
林宇和燕赤霞二人果断出手，将靠近的妖鬼尽数斩杀。
他们二人的实力实在恐怖，那些妖鬼根本没有反抗能力，很快就吓得不敢再靠近。
而就在这时，远处的浓雾之内，传出了轰轰雷鸣般的声音。
“哪来的野道士，竟敢在本王的大婚之日放肆——”
伴随着这轰隆隆的声音，黑山老妖终于显露身形。
它在一群士兵的簇拥下乘车而来。
而它所乘的车驾，居然是由人头堆叠而成的、金字塔一般的骷髅车！
车顶上有一层帘幕，遮挡着它的样子。
林宇和燕赤霞只能看到一个大约的轮廓，一个非常高大的人影。
“动手！”
燕赤霞大喝一声，催动飞剑。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飞剑爆发出耀眼的金光，朝着黑山老妖飞去。
一路上碰到剑光的鬼士兵，全部像是被蒸发一般化成一团白气消散。
“咯咯咯咯咯。”
黑山老妖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容，抬起一只纤细的手。
那手从帘幕里缓缓探出，张开，顷刻便化作一个诡异的孔洞。
燕赤霞的飞剑在飞到孔洞附近时瞬间被牵引过去，不住地颤抖。
“糟了！”
燕赤霞脸色大变，连连催动剑诀，同黑山老妖陷入了拉扯之中。
然而，一团阴影忽然笼罩了燕赤霞。
他意识到什么，抬起头来，愕然看到一座大山正从头顶砸下来。
“该死！这老鬼的道行！”
“看我的。”
这时，林宇终于出手。
他先是对着头顶压下来的打出一个巨大光球。
“三分归元气！”
轰——！
光球撞在山上，立时将后者摧毁殆尽，连一丝尘土都未留下。
“咦？”
黑山老妖发出一道惊奇的声音，随后他那雷鸣般的声音又短短评价一句。
“道行不浅。”
林宇并不理会，施展轻功。
“纵意登仙步！”
他身躯化作一道流光，转瞬就靠近到了黑山老妖的“骷髅车”前。
然而下一刻他却惊讶发现，那骷髅车又出现在了远处，双方距离似乎没变化。
他再次施展纵意登仙步，还是一样的结果。仿佛在他移动的时候，骷髅车也在移动。
燕赤霞吼道：“小子！那是缩地成寸！你莫要追了！”
缩地成寸！
林宇闻言，心道：“终于见识到了真正的法术！”
“小道士道行不浅，本事却差得很。”
黑山老妖的声音环绕在四周。
“那就留下吧，我会将你做成一个上好的鬼将。”
呼……
大量的黑雾忽然凭空诞生，从四面八方涌向林宇。
那边还在争夺飞剑控制权的燕赤霞见状大惊，怒吼道：“能侵蚀神魂的幽冥鬼雾？！糟了，这老鬼道行太深，我们不是对手，快走！”
燕赤霞已经拿出了还魂符，准备脱离地府，回到人间。然而，他却看到林宇没有使用符篆。
“小子！你在干什么？！还不快走！”
“燕兄，一炷香的时间还早，这么快就认输，可不是我的风格。”
林宇说罢，口中忽然发出一道清亮的龙吟。
“神龙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