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悔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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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日时间，妖祖大殿的大门打开，妖主走了出来。
“妖主大人，那猴子怎么样？”猪王最先冲了过去。
妖主摇了摇头，“他全身的经脉都被过载的能量撕成了破布一般，已经失去了自愈能力，而且不只是经脉，就连五脏六腑都已经极度衰竭，我已经将他救醒，你们去最后跟他说两句话吧。”
妖族四圣和猪王脸色都暗淡了下去，本来八王出现，对于现在的妖族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毕竟能够有足够的高层力量对付鬼教这个大敌。可如今的鬼教诡计多端，竟然利用妖主竞选的事情，把妖族搞得几近分崩离析，这让在场众人都十分焦躁。
众人来到大殿旁边的一间小屋，猴王双眼空洞的望着房顶，若不是胸口在不断轻微起伏，见到的人都会以为猴王已经离世了。
猪王神色复杂地走到床边，将一双大手覆盖在猴王那双只剩下骨头的手上，“猴哥，你……哎。”
猴王空洞的眼睛看向猪王，惨然一笑，“老猪，是不是觉得哥哥太傻了？”
“猴哥，妖主当不当又有什么关系？即便别人成了妖主，我们的修为也能维持在现在的水平，只要勤加修炼，未来不可限量，又何必急于一时呢？”猪王言辞恳切地说。
猴王又将目光移到房顶上，轻声说道：“这道理谁都懂，可是面临着巨大的诱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鬼迷心窍了。我们八个本来都是普普通通的小妖，骤然得到远古血脉的力量，可能让我的心态发生了变化，老猪，我是罪人，连累我的猴子猴孙也受了难，希望我死后，你能好好保护剩下的那些小猴子，不要因为我，让他们受到其他妖族的欺凌。”
猪王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青龙圣者龙心走了过来，他心中有气，但看到已经油尽灯枯、虽是西去的猴王，仍旧不忍心说什么重话，“猴王，说说你是怎么跟浮游鬼王走到一起的吧。”
“当初，我本来想要正常的参与竞选，就算没成功，也就守着蟠桃园这一亩三分地，保护我的猴子猴孙有个安稳的未来。”猴王陷入了回忆当中。
几个月前的一天，猴王正在指导其他猴妖修炼，突然一股巴掌大的黑烟涌进蟠桃园。猴王眉头一皱，掌心凝聚妖气一击便将那黑烟吹散。黑烟消失后，一封信从中掉了出来。
猴王将那封信捡起来，从信上感受到了浓重的鬼气。当时，他就警惕起来，能够将如此浓重的鬼气凝聚在一封信中，说明来者必然修为极高。他并未直接拆开信，而是吩咐手下的小猴子，立即进入戒备状态，以应对可能发生的情况。
驱散身边的小猴子，猴王用妖气将那封信包裹起来，一层层地分解其上附着的鬼气，直到将鬼气全部净化，他才放心地打开信封。
打开信封后，其中只是一张白纸，可猴王用意念去观瞧时，却发现了不一样地地方，这封信上留存着一股意念之力。他尝试用自己将那股意念之力包裹住，一个头戴皇冠，身着黑袍的男人出现在他的识海当中，“猴王，你好，我是鬼教教主。”
简单几个字，让猴王心中翻起滔天大浪，鬼教教主！那是妖族的终极敌人之一，对方找上自己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鬼教教主？这么大的人物，找我一个修为仅仅能量五层的人干嘛？”猴王警惕地问道。
鬼教教主似乎笑了笑，虽然看不见他隐藏在黑袍中的表情，但显然对方并不在意猴王的警惕，“不知道猴王对力量这件事怎么看？”
“力量？当然是自己修炼来的力量最为纯粹。”猴王虽然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仍旧开口将对方想要提出诱惑的话给堵住。
鬼教教主没有接话，而是抬起手，一道黑色的气体将猴王的意识整个包裹住。
猴王大惊失色，急忙想要从意识空间逃出去，可那黑气似乎有生命一般，任凭猴王的意识如何冲击，就是无法从中出去。
“力量相差悬殊，你就永远无法登上这个世界的巅峰。”鬼教教主说道。
猴王嗤之以鼻，“巅峰？去巅峰干什么？我只要保护我在乎的人就可以了。”
“可是没有力量，你保护的了吗？”说着鬼教教主再一挥手，一面镜子出现在两人之间，透过镜子，猴王看到蟠桃园中每一只小猴子头上都有一团黑气，可所有人似乎都没有发现。他焦急不已，大声呼喊，让他们注意自己的头上，可是在意识空间的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声音传递出去。
鬼教教主散去了镜子，“我拥有力量，就能主宰你这蟠桃园里所有生物的生死，你觉得如何？”
猴王怒火中烧，呼呼地喘着粗气，“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伤害我的猴子猴孙！”
“我不会伤害他们，只是告诉你，力量相差悬殊，你根本无力保护任何人。”鬼教教主轻声说道。
猴王双目血红，默默运起力之规则，一伸手，玄铁棍便出现在身边，“你的意识敢出现在昆仑，妖主大人肯定会有所发现，即便我死了，你也好受不了！”
“猴王，你又错了。妖主现在没时间关注昆仑的事，一方面他想不到我会来；另一方面，有其他事情绊住了他。”鬼教教主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强烈的气势，让人不自觉地想要臣服。
猴王想起最近鹰王那里发生的事情，他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鹰王那边的事情也是你安排的？”
鬼教教主没有说话，像是默认了此事。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猴王举起玄铁棍。
“想要带你看看不一样的世界……”鬼教教主散去了困住猴王的黑气，只是稍稍转身，周围的场景变得扭曲起来。
等空间恢复，猴王发现他的意识已经来到一个不认识的地方，这里群山林立、清空万里，空气中充斥着香甜的无属性能量，似乎每呼吸一次，修为都在不断增长，他不禁吃惊地问道：“这里是哪？”
“这里是下界之人向往的上界。”鬼教教主说，“无论下界的人、妖、鬼体，修炼的终极目的就是来到这里，吸上一口上界的空气，再不断修炼达到永生，品味更高层次的生活方式。”
猴王吃惊的环视周围，发现这里即便是一只跑过的野兔，体内蕴含的能量都相当于能量境一层的水平，他的脸上露出向往之色，“这就是上界……”
“你不知道，其实每一任妖主，在卸任之时，便会直接来到上界，根本不用经过下界的天道。这属于妖主的特权，也是妖族历来拥有的特权。”鬼教教主讲出了妖主的秘密，但是却少说了一些。
妖主确实能够直接进入上界，但是进入上界的妖族，并没有十分的自主权，而是会优先被上界巅峰的人挑选，资质优秀的妖族会直接成为他们的战宠，只有极个别实力强大的妖族，才会有一定的话语权，这全部都建立在个人实力上。
鬼教教主继续说道：“很快，妖族八王就要进行妖主竞选，你觉得你有几成把握成为妖主？”
猴王一愣，竞选这件事他知道，但妖主也仅仅是告诉了妖族四圣和八王，其他人并没有得到丝毫消息，可鬼教教主竟然知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要竞选妖主？”
“这不重要，你也可以随意猜测一番。”鬼教教主没有回答，“你只需要回答我，有几成把握成为妖主。”
“没有把握，妖族之中猴类妖兽并不十分出众，而且我们更多的是生活在蟠桃园中，并未刻意出去与他人接触，所以单靠猴族很难成为妖主。”既然鬼教教主都知道，猴王也不想隐瞒什么，而且看到了上界，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鬼教教主点点头，“所以，你想不想成为妖主，想不想拥有力量。”
听到这句话，猴王的内心陷入了挣扎，一方面是妖族的尊严和规矩；另一方面是成为妖主，未来进入上界的捷径，这让他纠结起来。
这时，鬼教教主又说道，“如果你不能成为妖主，你的修为就会停滞在能量五层，蚩尤血脉激发出的潜力，需要大量时间去弥补，可能未来百年内，你也难以突破能量顶峰的桎梏，更不要说来上界了。”
猴王心中一颤，他明白鬼教教主所说的都是实话，依靠自己的能力，想要突破下界极为困难。就在他为难时，他没有发现，一丝黑气顺着他脑后的一片毛发进入了体内。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猴王逐渐焦躁起来，纠结引起了他心中一些负面情绪。
“我想与你合作，只是简单的合作而已。”鬼教教主依旧平静。
猴王眯起了眼睛，对方终于说出了正题，“妖族与鬼教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我怎么可能与你合作？”
“妖族与鬼教之间的仇恨，跟你与我合作有什么关系？不是族群与鬼教合作，而是你，猴王与我，鬼教教主合作。”鬼教教主刻意强调两人的身份。
这句话让猴王一愣，“个人的合作？”
“对，个人的合作，不牵扯群体。”鬼教教主轻声肯定，“坦诚说，要说没有私心也是不可能，我只是希望你成为妖主之后，退出与修炼者的联盟，让三方势力能够保持平衡。”
猴王对与人类修炼者联合的事情，本来就抱着反对的态度，无论是鬼教或是人类修炼者，他都十分厌恶，对于人类的贪婪、还有对自然的破坏，猴王一直都抱有敌意。
看到猴王的表情有所松动，鬼教教主继续说：“而且，我可以给你力量，给你能够与现任妖主匹敌的力量。”
猴王听到后，眼睛不由得一亮，八王的修为是同步提升的，如果自己的力量能够突破血脉的限制，那么无疑自己在竞选中会处于遥遥领先的地位，“你想要我干什么？”
“我需要西王母的恶身。”鬼教教主抛出了自己的砝码后，终于说出了目的。
“西王母的恶身？”猴王一愣，成为八王后，妖主的确对他们讲过玉山封印着西王母恶身的事情，可这件事对于鬼教又有什么好处，“为何？”
“这就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了，你只需要帮助浮游鬼王拿到恶身就可以了。在这期间，我会让你的修为直接达到能量八层，而且这修为还可以通过特殊手段达到能量境顶峰，让你无敌于妖族。”鬼教教主继续诱惑道。
猴王确实动心了，快速的提高修为，这是每个修炼者、每个妖族都想要得到的。而且他们本来从一无所有的小妖成为高高在上的妖王，这种境遇让他们对修炼有了不一样的认识，猴王认为自己的天选之人，理应快速提高修为。
“好！我就与你合作一次，但我提前说明，我只负责帮你弄到西王母的恶身，其他有损妖族的事情，我一概不参与！”猴王终于下定了决心。
鬼教教主也不拖沓，一挥手，周围的一切恢复原样，“很高兴与猴王合作。”
说完，鬼教教主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没过几天，浮游鬼王便找上了门。
讲完这一切，猴王的声音已经出现疲态，圆睁的双目也开始微微发沉，“我接受了浮游鬼王对我身体的改造，那种汹涌而来的力量，让我愈加狂妄起来。那是一种瘾，虽然不知道他给我注射了什么，但是那种物质让我不断沉沦，让我离不开修为飞速增长的快感。”
陈诚在一边听完了故事，他说：“鬼教对于人体、妖族的改造已经进入了新的阶段，如果这种药物能够量产，将对妖族产生极大影响和危害。妖主大人，希望您去一趟修炼者联盟，与联盟高层好好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妖主一直在众人身后，听了这话点点头，“从封印中走出的鬼教确实与二十年之前大不相同，二十年之前他们依靠的是献祭、杀戮来获得力量，而如今，竟然走到了这条路上，不知道这位鬼教教主到底在干什么。”
陈诚不由得想起了程语肚子中那个疑似鬼教教主转世的鬼胎，“或许这一世、或者下一世的鬼教教主要有什么大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