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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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禁岛之行的全部目的都已经达成了,虽然碰到一些麻烦,但总体来说也算顺利。
这种顺利让陈诚隐隐觉得不妥,可又抓不住什么漏洞。
他走上王座,与魑鬼王陈星对面而立,“哥,禁岛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要走了。”
魑鬼王点点头,“走吧,这里确实并非久留之地。”
“你不想跟我走吗?出去看看义父义母。”陈诚上前一步说道。
魑鬼王眼睛里露出神往之色,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平静,声音低沉地说:“陈星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即便回去也不可能在他们膝前尽孝,反而会让他们徒增危险,这样的我,回去做什么呢?”
“二老见到你,幸福快乐的度过晚年,这还不够吗?”陈诚有些急切地问。
赤鬼王摇摇头,“那只是一时的,等鬼教全面回到外边,一切都将改变,我不能让他们受到威胁,这点你应该明白。去吧,替我照顾好二老,如果有一天,你能够将鬼教颠覆,而我又还活着,那时我们再行团聚。”
见哥哥态度坚决,陈诚也不再坚持了,他走下王座,回头又看了一眼白纱之后的魑鬼王,挥了挥手,带着众人离开了地下宫殿。
“这个魑鬼王人还不错,虽然是鬼教的人,但是却信守承诺。”从地下宫殿出来,程心走到陈诚身边,挽着他的胳膊说道。
陈诚点点头,没有说话,谁也不知道现在他在想什么。
如果只有陈诚自己,只要使用程天明给他的传送符咒就可以回到程家,可现在加上幽魅护法,他们一行有六个人,想要回去只能前往鬼魅域的程家村。
回到鬼魅域有三条道路,一条是途径往生域、另一条是途径浮空域、最后一条也是基本不可能选择的就是穿过中央圣域。
陈诚考虑了一番,此时他手中还有魍魉鬼王的信物,无论怎么看,往生域都是最安全的选择。
“我们要穿过往生域回到鬼魅域,心儿,你背着程语;小骆,你背着幽魅护法;盈盈,你尽力留她一口气,出去以后吕伯伯应该会有办法。”安排好后,几人便踏上了归途。
进入往生域,几人都换上了鬼魅域的服饰,虽然遇到几波盘查,但手持魍魉鬼王的香囊,这些人都不敢拦截,只是看向陈诚一行人的眼色有些怪异。
经过长途跋涉,几人已经接近往生域和鬼魅域的交界,本来想一口气直接到达鬼魅域,可奈何幽魅护法的伤势突然恶化,他们只好找到一片空地原地休息。
此时天色已晚,四周都是黑漆漆的树林,陈诚心头传来一阵诡异的压抑感,他飞身登上一棵高大的槐树,向周围望去。
除了风穿过树林发出的各种哀嚎,周围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可越是这样陈诚越是不安。
虽然禁岛内生机极少,但一路上还是有不少食腐的鸟类和鼠类,可现在不仅看不到任何活物,甚至连蚊虫都没有了。
陈诚落回地面,卫清平问道“诚哥,怎么了?”
“恐怕今晚不会宁静了。”陈诚脸色凝重,未知的危险带给他的压力似乎比独自面对玉煞等人时还要强烈。
陈诚、卫清平、柳盈盈分三个方向,将其他人护在中心,等待着什么。
突然,一道黑影从林中出现,慢慢走到了陈诚等人的视野中。
“浮游鬼王!”陈诚眯起眼睛,瞬间进入合体状态。
浮游鬼王双手插在袖口里,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桀桀桀桀桀桀,陈诚,你几次坏我好事,又杀了我浮空域八大护法,不会以为这么简单就能离开吧?”
“你是分身还是本体?杀你的分身我已经杀够了,如果还是分身,就快滚吧。”陈诚面色阴冷,对于浮游鬼王,他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正好,我对你也是如此。”浮游鬼王发出一声长啸,树林中突然出现了无数身穿黑衣的鬼教教众,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将陈诚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给我杀!”浮游鬼王发出命令,然后后退一步,隐入了人群之中。
得到命令的鬼教教众如同打了鸡血,悍不畏死地冲了出来,漫天的术法和武器,向着众人飞来。
柳盈盈率先发动,一层灰气将几人笼罩,形成坚不可摧的屏障。这些鬼教教徒最高修为也不过是五百年左右,想要攻破柳盈盈的屏障几乎不可能。
屏障外响起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卫清平大吼一声,双手化为骨刀,直接冲入人群之中。这一刻他仿佛是远古杀神,出现在他面前的鬼教教徒全部被强横的刀气绞成了碎片,每次挥刀都有十几名、甚至几十名鬼教教众丧命。
陈诚双手一抖,无数气刃从身体中飞射而出,精准地收割鬼教教徒的人头。要知道陈诚现在已经达到了能量境界,气刃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陈诚和卫清平虽然勇猛无匹,但奈何鬼教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杀了一个便有两个补上来,仿佛怎么杀也杀不完一样。
一个、两个,终于有人突破了陈诚和卫清平的防御,到达了屏障外侧,这些人奋力用手中的兵器砸着屏障,灰气屏障不断闪烁着金光。
但柳盈盈已经掌握了部分气道规则,单凭这些鬼教教众绝难以突破屏障。
这时又一声长啸响起,接近屏障的鬼教教徒听到长啸似乎瞬间便失去了理智,纷纷凝聚修为选择了自爆。
“轰轰”的爆炸声不绝于耳,鬼教教徒自爆的威力疯狂冲击着屏障,“陈师兄,不行了,我的屏障快支持不住了。”
柳盈盈额头上已经渗出大颗的汗珠,但仍旧咬牙坚持着。
陈诚知道如此下去不是办法,若是屏障碎裂,卫清平和柳盈盈还好说,但程心、骆杰和受伤的幽魅护法,还有处于昏迷之中的程语,必然无法抵挡敌人的攻击。
他直接穿过屏障,周身气刃流转,快速的围着屏障清理起来,无数鬼教教众还没有接近屏障便被绞成了肉末,断肢血肉四处纷飞,惨叫声不绝于耳。
有了陈诚的帮忙,柳盈盈的压力减轻了不少。就这样,战斗一直持续,陈诚等人杀的鬼教教众少说也有万余,可周围还是黑压压的到处都是鬼教教众。
蚁多咬死象,卫清平在三人之中修为最弱,第一个开始支撑不住了,他的身上不满了伤口,不住地向外淌血。
不久之后,柳盈盈的真气也接近枯竭,屏障碎裂开来。
程心刚想加入战斗,可身边的鬼教教众纷纷自爆,巨大的冲击瞬间将程心、程语、骆杰和幽魅护法淹没,生死不知。
陈诚看到程心等人遇险,发了疯似的冲向那边,这时一名鬼教教众冲到他身边,一刀砍向他的腰间。
陈诚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随便一挥手,就击碎了这人的头颅。可就在这时,这名鬼教教众的影子里,突然出现一把尖刺,无声无息地扎进了陈诚的肚子。
陈诚大吃一惊充满真气的一拳轰出,直接将那影子撕成了碎片,不远处,浮游鬼王的身影露了出来,张口喷出一大口血。
陈诚以为他还要继续攻击,捂住伤口做好了准备。
可是浮游鬼王没有冲来,而是再次长啸一声。所有鬼教教徒听见这声长啸,如同潮水一般向森林中退去。
转眼就,就只留下了地上层层叠叠地尸体和站在尸海中的陈诚。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诚脸色苍白,死死盯着浮游鬼王说道。
“桀桀桀桀桀,我要让你承受无尽的痛苦。”浮游鬼王身影也逐渐淡化,最后说:“回头看看吧,陈诚,这只是开始,你今后的人生会充满这样的痛苦!”
陈诚大吃一惊,赶忙回头看去,周围除了自己,已经没有站着的人。
卫清平倒在森林边缘,一只手臂已经不翼而飞,整个人趴在地上不知生死;柳盈盈趴在幽魅护法身上,身体上也是一道道的伤口;程心与柳盈盈的姿势一样,满脸血污地趴在程语身上,一动不动。
陈诚心中大急,飞身来到程心身边,探查之下,他全身的血液瞬间冷了下去。程心已经失去了心跳……
陈诚手忙脚乱的擦去程心脸上的血污,不断呼唤她的名字,可程心却如熟睡了一般,没有半点回应。
肝胆俱裂般的疼痛瞬间涌入陈诚的心脏,他整个人呆若木鸡,生命体征也降到了低点。程心与他相识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泪水泉水般的涌了出来。
他看着自己充满血污的双手,心中萌生了死志。
就在陈诚要出手自绝时,龙伯地喊声突然从心底出现:“你干什么!快抽出她的灵魂,或许还有生机!”
这声音让陈诚心中一阵,想起了曾在茅山纵火的粟冥,他赶忙凝聚玉髓空间的力量,从程心的额头抽出一团正在不断消散的灵魂之力。
人死后不久,如果没有其他方式干预,灵魂之力将很快消散在天地中。陈诚将程心的灵魂抽取出来,直接放在了玉髓空间的白玉石台上,白玉石台产生了奇异的力量,将程心的灵魂紧紧护住,使其不再消散。
做完这些,陈诚才长出一口气,萌生的死志也随之消散了。
可是更大的问题又出现了,浮游护法的一击中不知含有什么毒素,竟然在慢慢封闭玉髓空间。
龙伯的身影出现在陈诚身边,“陈诚,先出去吧,玉髓空间早晚可以再打开,若你留在这里,程心就一丝复活的希望都没有了。”
陈诚起身看了看这玉髓空间,鬼大、穆十三等人都在不远处看着他,他拱手道:“各位,今日突遭变故,还请诸位在此全力护住心儿魂魄,有朝一日,我必重开玉髓,解救各位。”
“小主人,只要你在,一切都还有希望,我们不怕等,几十年都等得了。”鬼大带头单膝跪地,其他人也跪了下来。
陈诚点点头,身形一晃,从玉髓空间中出来,就在他出来的刹那,玉髓空间封闭了起来,变成一块晶莹的绿色玉石。
没了玉髓空间,陈诚的修为瞬间跌到了九百年左右,他用真气将腹部的伤口封闭,摸了摸程语的脉搏,还好,程语在程心的保护下,没有受到伤害。
他又分别查看了柳盈盈和卫清平,两人都受了极重的伤,基本上算是命悬一线。
陈诚对治疗术法不是很熟悉,茅山道术中虽然有不少治病救人的术法,但他也只是看了个皮毛,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有简单施术,让柳盈盈和卫清平不再流血。
幽魅护法本身有伤在身,在刚刚的鬼教教众自爆中,又再此受到了冲击,此刻已经是回天乏力,连灵魂之力都已经消散了。骆杰更是尸骨都没有留下。
如今七人的队伍,只剩下了陈诚一人还能行动,也只有从禁岛出去,其他人才有一线生机。他顾不得伤势,砍伐了几棵大树,做成一张木板,将几人连同程心失去灵魂的肉体一同放上去,拖着几人向鬼魅域走去。
此时,鬼魅域与程家村的空间节点,在吕质的指挥下,已经被程家的精英占领,当然,这也是因为魅鬼王的存在,才能够如此顺利。
魅鬼王以灵魂之力沟通了鬼魅域其他护法,让他们在鬼魅域边界拦截其他域的鬼教教众,同时,命令他们不得攻击程家的修炼者。
程天鹰也是进入鬼魅域的程家精英之一,他比其他人走得更远,希望能够碰到陈诚等人。
“天鹰长老,您看那边!”程家一名年轻人突然指着远处说道。
程天鹰看向年轻人所指的方向,突然大吃一惊,飞身向那边赶去。他看到的正是拖着众人的陈诚。
此时的陈诚早已筋疲力尽,头发杂乱、双目浑浊,苍白的脸上挂满了汗珠。他恍惚间看到有人向他冲来,但却提不起任何力气,只是似有似无的听到对方喊他的名字,然后便一头栽倒,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