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戒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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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诚要杀生魂护法，却被突然出现的戒癫和尚拦下，称要度化生魂。
“度化这个鬼教护法其实也是件好事，但是在下目前要寻找鬼窟和往生域储存赤鬼晶的仓库，本想让他带个路，若是大师度化了他，我倒是有些困扰了。”陈诚以退为进，将问题交到了戒癫手上。
戒癫捋须笑道：“这倒无妨，在下二十年来游历五域，早已将此地摸得清清楚楚，带路之事，贫僧可以代劳，只是鬼教中人希望小施主能够交予贫僧，助贫僧完成功德无量之大业。”
陈诚心中暗喜，虽然不知道戒癫和尚以后是敌是友，但从生魂护法对他的惧怕程度来看，这人实力应该非同小可，甚至可能在自己之上。如此一来，既能提升安全性，又能有一强大助力，何乐而不为呢。
“大师，虽然在下乐意同行，但有一事还是要商量在前。”陈诚说道，“说实话，我这次来往生域，是专为赤鬼晶而来，若是因为与您同行，减少了收获，那……其实还是带着生魂比较好。”
“阿弥陀佛，小施主放心，赤鬼晶一物对本僧来说乃是无用之物，此行施主只需将鬼教中人交予贫僧度化，其余收获皆可自取。”
有的人，恐惧到极致，就会变为愤怒，生魂就是如此。陈诚和戒癫聊得兴起，一旁的生魂突然发出怒吼：“你们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既然横竖都是死，那我们就一起完蛋吧！”
说着，生魂体内鬼气突然暴涨，身形也鼓胀起来，显然是要自爆而亡。
陈诚心中一惊，生魂修为在九百年左右，若是自爆，方圆十数里内都会受到波及。自己距离生魂如此近，恐怕就算全力防御也要重伤。
他正要出手，身边的戒癫已然先行一步。
只见戒癫脚步不动，身形却已经闪现到生魂面前，右手金光乍现，在生魂身上连点三十六处大穴，封住了所有气门，然后转身一摆，鎏金袈裟从对方头上掠过，再放下时，生魂已然不见，一丝气息都没有留下。
这种手段，让陈诚啧啧称奇，“大师真是术法精深，不知可否告解一二？”
“阿弥陀佛，鎏金袈裟乃是我门重宝，上纹九百九十九间法阵，可容纳九百九十九名孽魂。贫僧每日以佛法洗炼其身，已达度化之功。”询问他人功法、法宝乃是修炼界大忌，极易造成误会，但戒癫丝毫不在意陈诚的冒犯，详细的解释了鎏金袈裟的用处。
陈诚也感到戒癫的坦诚，不禁说道：“大师真乃高僧，心胸坦荡无垢，在下佩服。”
“非也，贫僧遥感小施主内心正念醇厚、嫉恶如仇，与贫僧践行的度魔成圣殊途同归，所以没有必要有所保留，益友无多、岂可藏私？”戒癫脸上一片平静、真诚，没有丝毫惺惺作态之迹。
陈诚竖掌施以佛礼，真心说道：“受教了。”
戒癫还礼，说：“既已定下目标，我等就出发吧。此处西行十里左右便有一座鬼窟，可先行探之。”
“好，就按大师所说，请！”戒癫倒也不客气，一马当先，带头向西行去，陈诚紧随其后。
戒癫在前边带路，虽然看上去怡然自得，并没有行色匆匆，但行程却是极快。
陈诚不知戒癫是本来脚程就是如此，还是有意试探，他微微一笑，也展开身法，不急不忙的跟了上去。
两人走了十几分钟，来到一处地穴，戒癫停下了脚步。
“小施主，还未请教姓名。”戒癫突然说道。
“在下陈诚，茅山派第十四代弟子。”陈诚如实说道。
“原来是陈施主，贫僧游历时听说了施主灭杀浮空域八护法的英勇事迹，还想着是何方高手，不想原是茅山高徒。”戒癫施礼道，“贫僧曾与茅山十二代掌门有过一面之缘，与十三代弟子须闻抵足论道，不知他们可好？”
“若如此论，在下可称大师一声师叔。我师父便是当今茅山掌门须闻道长。”听闻戒癫与师父有交情，陈诚赶忙拱手行礼。
戒癫摆手道：“上代之谊，无须多礼。不过这座鬼窟贫僧还有个不情之请。”
“大师请说。”
“这座鬼窟的掌控者是往生域一名护法，这人与贫僧有些纠葛，曾几次交手都被他逃遁。这次有陈施主助力，贫僧想要一举将其收下，与那生魂一起度化。”戒癫看着黑黝黝地洞口说道。
听戒癫的意思是要独自出手，这对陈诚来说百利无一害，他当然不会拒绝，说道：“但凭吩咐。”
戒癫指了指洞口，说：“一会儿我独自下去，请陈施主守住洞口，无论何人从其中出来，只管出手攻击便是。”
说完，戒癫又伸出手，“陈施主，请借贫僧一样东西，只有你才有的东西。”
陈诚取出一张程天明制作的符咒，交到戒癫手中，“大师，这是……”
“不用告诉我是什么，只要你知道是什么就好了。”戒癫收起符咒，“记住无论谁出来，尽管攻击。”
“好。”陈诚答应下来。
戒癫转身走向洞口，脚步沉稳，丝毫不畏惧里面可能会出现的危险。
陈诚站在原地，心中却始终有些不安，他知道戒癫要他守住洞口，是要防止那名护法逃脱，但他并不明白戒癫要走符咒的用意。
对于戒癫的实力，他倒是不担心，生魂最后所爆发出来的力量，即便是他也难以对付。而戒癫轻而易举地就将生魂困住、收服，实力可见一斑。
往生域的森林不知什么原因，阴气极重，不时有阴风出来。风穿过枯树，发出各种难以描述的嚎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鬼窟里一直十分安静，陈诚百无聊赖的蹲在洞口，侧耳倾听。
突然，洞中传来一声怒吼，紧接着一阵脚步从洞口深处向外跑来。
陈诚眯起双眼，他知道戒癫嘱咐的事情应该要来了。
一道身影出现在洞口。看到陈诚，身影明显一时停顿，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拿在手中，正是陈诚给戒癫的符咒。
“大师，清理完了？”陈诚问道。
那道身影正是戒癫，“完成了，我们走吧。”
戒癫脚步不停，就要从陈诚身边走过。陈诚横跨一步，挡在了他面前，“大师，不是说好，你要人，我要赤鬼晶吗？”
戒癫明显表情一滞，“啊对对对，赤鬼晶。”
说完戒癫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陈诚接过来，打开一看，二十多块赤鬼晶平静地躺在其中。
“这么少？”陈诚语气略有些不满，系上了布包。
“我只拿了这么多，还有一些在鬼窟的墙壁上，要不你自己去拿，我在外边等你。”戒癫脸色有些焦急，眼睛不断瞟向洞窟深处。
“好吧，那我进去看看。”陈诚点点头，走向戒癫，“大师，我的护身咒呢？”
戒癫将手中符咒递给陈诚，说：“程家的护身咒，当真是好东西。”
陈诚的手伸向符咒，突然劲力一吐，重重地打在戒癫胸口，千年修为直接将戒癫打出十几米远。
“你做什么！”戒癫吐出一大口鲜血，双目赤红的问道。
“不好意思，我给戒癫大师的可不是什么护身咒，而且，你声音虽然是戒癫大师的声音，可语气可不像。若是戒癫大师没有交待，还真有可能会被你糊弄过去。”陈诚笑着说。
“没错，这就是他的能力，伪装。”又一个戒癫从洞里走出，“阿弥陀佛，贫僧几次遇到此人，都被他变成他人逃掉了，所以这次才让施主在洞外埋伏。”
“真是神奇，若是我独自来，恐怕还真被他这种神奇的能力唬住。”陈诚笑着说。
第二个戒癫走到陈诚身边，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符咒，递给陈诚。
陈诚正要伸手接住，这个戒癫突然用力一攥，符咒瞬间被激活，无数阴魂从符咒中汹涌而出，恶狠狠地扑向近在咫尺的陈诚。
陈诚嘴角挂上一丝微笑，“早知道你不对劲！”
本来伸向戒癫的手，突然涌出上百道气刃，将一只只阴魂搅得粉碎。
戒癫也不再掩饰，体内无数黑气涌出，包裹住身体，向洞外冲去。
陈诚早有准备，只见他向着洞口一伸手，一层屏障骤然展开，将洞口包裹得严严实实。
黑气撞在屏障上，发出轰隆一声巨响，一道身影被弹了回来。
只见这人坐在地上，一身黑鸦羽毛制成的气派披肩，墨绿色的长发下，是一双闪着贼光的鼠眼，恨恨地说道：“为何骗不了你！”
陈诚无奈的摊开手，“可能因为我比较聪明吧。”
“既然骗不了你，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这人一双鼠眼露出凶光，双手一抖，两柄短刀出现在手上。
“阿弥陀佛，浊魂护法，还是别抵抗了，与生魂护法一同接受度化吧。”一句佛号传来，又一个浑身煞气的戒癫从鬼窟深处走来，“你留下的百名精英已经伏诛，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从整体感觉上来说，这个戒癫最接近陈诚认识的戒癫，所以他退到洞口，看他们如何进行下去。
“戒癫和尚！你三番五次找上我，难道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吗？”浊魂护法色厉内荏地说道。
戒癫没有理他，双手合十，搓动其手中的念珠，一阵梵音从口中流淌出来，瞬间由弱变强，充斥在整个鬼窟里。
陈诚听到梵音只觉得心情舒畅自然，因为往生域阴郁环境带来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反观浊魂护法如同听见了恶魔低语，浑身上下抖如筛糠，脸色更是惨败一片。他双手捂住耳朵不住拍打，高喊：“别念了！别念了！啊！我的头要裂开了！”
戒癫表情淡漠，丝毫不理会浊魂护法的叫嚷，只是一位的念着经文。
不多时，一缕金色的光芒从地下窜出，缠绕在浊魂护法脚上，不断向上覆盖。一会儿的功夫，浊魂完全被金光笼罩了起来，本来激动的情绪也平复下来，只是双目失去了神采。
戒癫走到他身前，与生魂一样，一抖袈裟，浊魂护法消失在原地。
八百多年修为的护法，仅仅几句经文，就被收服。这一幕着实让陈诚感到震撼。他拱手道：“戒癫大师，恕在下无礼，敢问您是否已经达到了能量境二层？”
戒癫摇摇头，“修为皆是浮云，吾心向佛，境界高低因需要点化之人时有变化，千佛千面才是真理。”
戒癫的修为超出了陈诚的认知，在修炼界中，修为都是固定的。哪怕有些人可以用秘法提升修为，但秘法效果消失后依旧要恢复到本身修为。
可按照戒癫所说，他的修为是根据对手的修为随时变化的。也就是说，若是对手是一名婴儿，那他的实力就是个孩童；若对方是能量境界的高手，那么他的修为也会变成能量境，始终压对方一头。
“若是如此，您岂不是已经无敌？”陈诚诧异地问道。
戒癫微笑着反问：“何为无敌？”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陈诚想了想，说道。
“佛祖曾言：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其含义阐述的是‘我’的重要性，这就是贫僧修为变化的因果，‘我’认为‘我’有多强，那么贫僧就有多强。贫僧不争霸，只为度化心存虚妄之人，这便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基础。”戒癫解释道。
“您的意思是，要达到您这样的层次，首先要目的单纯？”陈诚问道。
戒癫再次摇了摇头，说：“不，首先要信佛。”
陈诚一愣，这一点他倒是没想到。自嘲的笑了笑，说：“还是大师超脱世外，大师稍候，我去取了赤鬼晶，咱们再去下一处。”
“不必了，这座鬼窟的鬼晶和赤鬼晶都在这里。”说着戒癫一抖袈裟，数十块赤鬼晶和几百块鬼晶掉落在地。
陈诚也不客气，大手一挥，将之全部纳入乾坤袋，拱手道：“多谢大师。”
“走吧，我们去度化其他人。”戒癫转身向外走去。
这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鬼窟深处飘出，陈诚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跟着戒癫走出了鬼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