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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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程家门口,程天明最先发现了不对。程家家大业大,即便是晚上,也有弟子巡逻看护,可现在正是上午,程家大门外竟然静若鬼市,连个人影子都没有。烫金的大门微微开着一条缝,这在往常绝不可能。
几人下了车,并未直接走进程家,程天明将自己的意识覆盖了整座程家,然后脸色阴沉地说:“没人。”
本来这次离开,他最担心的就是有人趁着程家空虚到此偷袭,原本已经想到的事情,当真发生了,让程天明感到更加气愤。
程心最沉不住气,跑上台阶,推开大门就要往母亲的房间跑。陈诚紧随其后拉住了她,程心大吼:“放开我,我要去看我妈!”
陈诚依旧紧紧拉住她,并且给她使了个眼色。
程心回头看去,发现进了大门后的门房,此时已经布满了毒气。墨绿色的毒气兀自翻腾,如同深渊巨口,等着人踏入其中。
程天明就跟在他们身后,看到毒气,一声冷哼,真气伴着音波扩散而出,毒气瞬间被击得粉碎,消散在空气中。
“不用进去了,现在家里没有一个人,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想必是瞬间被人制住掳走了。”程天明神情淡漠,但在场几人都知道,这种表情之下隐藏着火山爆发般的愤怒。
程天鹰站了出来,说:“家主,我现在就去查众人的去向。”
“不用查了。”陈诚指着影壁上一张白纸,“人在城西竹林。”
“保护好心儿。”程天明甩下一句话,一展斗篷,消失在众人眼前。程天鹰赶紧拿出电话,调集程家在外的人员。
程心拉着陈诚钻进了自家的车辆,轰走了司机,一脚油门向城西驶去。
既然没有在程家杀人,说明对方只是将程家人当作人质,引程天明过去,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要知道在程天明面前,鬼教在尘世的势力基本都聚在一起,也不够他全力一击。
陈诚百思不得其解,揉了揉眉心说:“一会儿你不要冲动,不管是什么情况,都有你爹在前边,我们这些小辈如果不必要,就不要出手,以免让对方有可乘之机。”
程心点了点头。
不到半小时,程心和陈诚来到城西竹林,刚刚踏入,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熏得程心一阵阵干呕,即便是有心理准备的陈诚,也不禁一阵胆寒。
只见竹林中,身着鬼教服饰的人横七竖八躺了一地,还有不少四肢、肉块,足见程天明有多生气。
越往里走,死去的鬼教教众越多。最后两人来到了竹林深处的潭水周围。
程天明站在岸边,潭水中心的水面上同样站着一个男子,与他遥遥相望。
“为何背叛程家。”程天明冷冷地说道。
潭水中间那人哈哈大笑,“我殷重在你家鞍前马后伺候了十几年,才取得你的信任,实在太不容易了,本来,我圣教的事情不想麻烦家主,可现在不一样了,您女儿很有价值……”
程天明回头看了一眼程心,转回来时已经眯起了眼睛,“我妻子和语儿在哪?”
“放心,夫人和大小姐都没事,不光他们没事,程家上上下下五十多人都没事儿。”殷重很有耐性,也正是因为这份耐性,才让他在程家一待就时十几年。
“你到底想干什么?”程天明倒是有些没耐性了,手指在背后微微抽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动手。
殷重似乎看穿了程天明的动作,说:“家主还是不要动手的好,在下定然不是家主的对手,可若是我死了,想必夫人和大小姐会不好过,所以还是请家主放松下来,听我讲个故事。”
二十年前,龙虎山道统崩坏之前,当代掌门已经预测到龙虎山无法支撑下去了,便在下一代弟子中选拔能力出众的人才继承龙虎山道统。
当时除了程天明,还有一名叫桃李的弟子,被选为候选人。桃李是龙虎山大长老的弟子,从小天资聪颖,若是没有程天明,龙虎山下一任掌门必定会是他。
可程天明在那一两年内,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奇遇,修为异军突起,光华掩盖了所有弟子。
当代掌门权衡许久,最终选择了程天明继承道统,而桃李作为明面上龙虎山的继承人,让龙虎山在历史中消失。
桃李感到十分不甘,便联合了其他弟子和部分长老,意图杀掉程天明,夺回属于龙虎山的道统。
可他们都没想到,程天明在那时便已经达到了感知境界的巅峰,面对众人的围攻毫不畏惧,最终将他们全部击败。
击败众人后,程天明并没有杀了他们,而是将他们流放到了禁岛内,让他们自生自灭,从此龙虎山的道统便在尘世间消失,而程家出现在修炼界中,成为一方巨擎。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与你何干?”程天明皱眉问道。
殷重双目突然变得血红,说道:“桃李,并非大长老之子,而是我的亲生儿子!”
此言一出,程天明心中微沉,再看向殷重,发现当年的桃李果然有几分神似这殷重。然后又想起了当时的传言。
在他继承龙虎山道统前,曾有流言蜚语传出,称桃李并不是大长老的儿子,而是大长老之妻与外人所生。但此言乃是无根之萍,当时并没有人当真,但如今看来,是确有其事了。
当年,殷重是鬼教留在龙虎山的探子,长久以来,一直小心谨慎地打探着龙虎山的情报。
有一日,大长老之妻独自上山,想要采摘些草药,殷重发现后,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大长老之妻那时修为只有二百年左右,与年轻的殷重相差无几,但殷重极为擅长用毒,他本想毒倒此女,逼迫大长老为其打探情报提供方便。
但看到倒在地上的女子,不知怎的,突然心中涌出恶欲,色令智昏般的侮辱了大长老之妻。
事后,殷重心乱如麻,赶忙整理了现场,逃回了龙虎山。
大长老之妻醒来后全然无知,只觉得身体沉重无比,以为自己被林中沼气熏晕,便强挺着回到了龙虎山。
此事十个月后,桃李降生了。
桃李出生后,并没有得到大长老的关爱,幼年的他,常年和母亲一起被关在后山小院,他不知道因为什么。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桃李显现出过人的修炼天赋,大长老这才逐渐接纳了他,但却仍不允许他母亲走出后山小院。
再之后,一系列的事情发生,桃李等人被流放到禁岛,殷重赶忙通过秘术联系禁岛内的鬼教教众,让他们不要伤害桃李。
可是刚刚被迫进入禁岛的鬼教此时正是一片混乱,见到有修炼界人士出现在禁岛内,哪里来得及去考证他们的出身,一拥而上,将众人撕成了碎片。
等殷重的消息传到时,桃李早已尸骨无存,成为一缕冤魂。
“故事就是这样,怎么样?家主,这个故事可还中听?”殷重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程天明面不改色,说:“我只能说,桃李承担了你犯的错,他的命,该有你来背。”
“你!”殷重脸色瞬间变得无比狰狞,但马上就恢复了常态,“家主果然好气魄,简单一句话就瞬间激怒了我。不过这样也好,我们也不必再绕弯子了,如今的情况就是,家主自裁,您的妻女和仆人得救,抑或您杀了我,让您的妻女给我陪葬。”
“你最好还是说清楚,语儿去哪了。”城西竹林在程天明意志的覆盖下,一丝一毫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感知。在他的感知中,早已发现了妻子陆樱的藏身之地,也发现了看守他们的几只金鬼。
殷重一愣,他没想到程天明竟然对竹林的情况了如指掌,“家主真乃神人,确实,大小姐不在此处。“
程天明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他。
“嘿嘿,我要恭喜家主,小姐是阴年阴月阴时之体……“殷重诡异地笑着说。
听了这话,程天明猛然和陈成一同爆发了体内真气,强横的气息横扫而出,殷重不由得呼吸一滞,等再回过神来,他的脖子已经被陈诚捏在手中,而程天明却不知了去向。
竹林深处响起一片惨叫,不多时,程天明抱着陆樱回到了深潭岸边。
“好了,你的筹码已经没有了,说吧,程语人呢?”陈诚手掌发力,捏得殷重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程天明将陆樱放在程心怀里,走到殷重身边,不见他手上有任何动作,殷重的四肢便如同刀砍一般从身体上分离开来,然后一股火焰涌过,殷重的伤口瞬间被火焰烧得合拢。这期间,殷重只短短地惨叫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程天明一道真气打入殷重体内,殷重马上醒了过来,伴随着的便是刺骨般的疼痛。
陈诚将殷重摔在地上,后退了几步,站在程心身边。程天明周身涌动着规则之力,殷重那被做成人彘的身体漂浮起来。
“我再问你一次,语儿在哪?”程天明表情如同恶鬼,似乎随时都可能对殷重痛下杀手。
殷重此时知道自己必死,哈哈大笑起来,“程天明,晚啦,一切都晚啦!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后代的感觉,哈哈哈哈哈!”
“夫君,我听看押我们的金鬼说,要将语儿送到禁岛中去。”陆樱虚弱的声音响起。
程天明目光一凝,看向殷重。
殷重仍在癫狂地大笑,“恭喜家主,恭喜家主啊!家主要当教主的外公啦!哈哈哈哈!”
程天明不愿再听殷重的污言秽语,闭上了眼睛,殷重在规则之力的挤压下,寸寸分解,成为了这世间一捧微尘。
陈诚走到程天明身后,拱手说:“程伯伯,先回家吧,程语被送进了禁岛,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还是回到家中再从长计议吧,伯母还很虚弱。”
程天明点点头,让程天鹰去解救程家其他人,他们几人返回了程家。
安顿好众人,程天明和陈诚来到正堂,分主宾落座。
“诚儿,没想到你刚回来,就碰见了这些事情,哎……”程天明一声叹息,心中烦躁不已。
陈诚说道:“说到底,还是因为心儿去找我,才引出这么多麻烦,此事倒是我不对了。”
“哪的话。”程天明摇摇头,“这殷重心思阴沉,在程家埋了十几年,还一路做到了总管,我真是瞎了眼。”
不等陈诚接话,他又说道:“这次禁岛之行,只能麻烦你再增加一个任务了。”
陈诚自然明白程天明说的是解救程语,他拱手道:“这件事义不容辞,不说您拜托我,即便冲着心儿,还有我和程语的关系,我也会全力以赴的。”
“既然如此,此事宜早不宜迟,今晚你便进入禁岛吧。”
“如此也好。”陈诚答应下来,按照吕质所说,那浮游鬼王也正在四处寻找自己,为了不造成麻烦,进入禁岛之事自然是越早越好,“我去跟心儿说一声,然后就准备出发。”
程心正陪着母亲在家主院坐着,两个女人抹着眼泪,心中无比焦急。陈诚走进来,先向陆樱施了一礼,然后对程心说:“心儿,别哭了,我今晚就进入禁岛,一定将程语救出来。”
程心先是一愣,然后问道:“今晚就走?这么急吗?”
“对,若是没发生这件事,可能还能盘桓个一两天,但事出紧急,还是越早出发越好。”
“我也去!”程心从床榻上站了起来,“祸是我引起的,我必须要去救姐姐。”
“不行!”陈诚和陆樱同时喊了出来,陈诚下意识的没有继续说话,陆樱说:“你不要去给陈诚添乱了,以你的修为,在禁岛内能做什么?难道你就不管妈了吗?”
“对,伯母说的是,你还是留在家里照顾伯母吧,你放心,我不会让程语出事儿的。”
“可是……可是……”程心还想说什么,陈诚将手指按在了她的嘴唇上,“别可是了,相信我。”
陈诚的话既温柔又坚定,让她无法拒绝,只能点点头,又坐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