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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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各位大人，救救我的孙子吧！”
不远处传来抽噎声，很快吸引了宋璇玑的注意。
喧哗声源于皇宫附近，宋璇玑有些诧异。
“哟，这老妪还阴魂不散呢，她不会觉得自个儿还值些银子吧？”
嘲讽的声音此起彼伏，本不欲多管闲事的宋璇玑蹙眉，循着声音看去。
只见衣着破败的老妪趴在地上，旁边还躺着小脸通红的小孩。
小孩时不时抽搐两下，宋璇玑瞧见瞳孔一缩。
高热惊厥！
这种情况在孩童身上并不少见，在医学发达的时代，早已不是问题，偏生如今区区风寒就能要了人命。
别说是惊厥了！
老妪头发花白，跪在地上忍受着旁人的污言秽语，只盼着能有一人施以援手。
“别白费力气了，你要容貌没容貌，要力气没力气，我们凭什么帮你？”
一华服男子吊儿郎当地盯着老妪，带着小厮哈哈大笑。
旁边的人纷纷掩口看笑话，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目睹一切，宋璇玑心中酸涩蔓延开来，紧握拳头直勾勾的盯着那边。
车夫唏嘘不已，“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跑到皇城附近哭丧。”
宋璇玑侧目，嘴唇翕动，终究是没能说出一句话。
这个朝代素来如此，若是外面的百姓惊扰到了皇城中的贵人，后果不堪设想。
哪怕是一生苦楚，那也是命。
思及此处，宋璇玑回眸看了眼马车中的人。
华丽的马车处处彰显贵气，马车中的人矜贵又清隽，便是普通百姓一生都不敢肖想的。
眼前的悲剧仿若一把刀，悬在头顶，随时都有可能落下。
这个封建王朝，无可救药了。
宋璇玑缓缓闭上眼睛，耳畔响起冷翰墨冷漠疏离的声音。
“什么声音，如此喧哗？”
不咸不淡，事不关己。
车夫忙不迭回答：“不过是些毫无眼力见的百姓，打扰到了国师，奴才这就去让他们滚。”
说罢，车夫准备停车下去驱赶老妪。
宋璇玑瞳孔猛地一缩，倏地抓住了车夫的衣袖。
“宋姑娘这是？”
车夫一头雾水，迷茫地望着宋璇玑。
宋璇玑嘴唇微动，终是动了恻隐之心。
“百姓无罪。”
朱唇微动，声音似清泉。
车夫诧异，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宋璇玑。
人人都知宋璇玑自从得知身份后，飞扬跋扈，仿佛全世界都欠她。
这般的人，如今居然帮着陌生老妪说话。
顶着车夫怪异的注视，宋璇玑从马车上跳下去，直奔老妪面前。
老妪早已哭得嗓子干涩，说话时声音沙哑如破锣。
旁边有人认出宋璇玑，对她肃然起敬。
“这不是国师的弟子宋璇玑吗？前几日还求得了一场雨。”
“果真是她，她在这里，那是不是国师也在这里？”
议论声此起彼伏，开始四处寻找冷翰墨的踪迹。
看见不远处的马车时，百姓们纷纷跪下磕头，其中不乏试图讨好冷翰墨的世家公子，把主意打到了老妪身上。
方才对老妪冷嘲热讽的男子捏着鞭子就准备动手。
“下贱东西！国师来了还不知让道！”
鞭子划破长空，直奔老妪去。
宋璇玑眸子一暗，在鞭子落下前，徒手捏住了鞭子。
众人看见皆是倒吸口凉气，男子脸色变了又变。
“宋……”
宋璇玑直勾勾地盯着男子，凤眼迸发出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男子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转而反应过来，恶狠狠地瞪着宋璇玑，正准备与之理论时，余光瞥见马车中伸出一只如上好羊脂玉的手，仿佛被扼住了脖颈，跟着旁边的人跪下。
宋璇玑愣怔，回眸看去，就看见冷翰墨从马车中款款出来，居高临下看着跪了一地的人。
那双清冷如往昔的眸子里，泛起悲悯。
“国师！”
冷翰墨没说话，只微微颔首，便足够让在场众人呼吸一滞。
宋璇玑并不在意这些，直奔老妪而去。
方才离得远，看不清老妪的情况，近了才发现老妪浑身伤口，即便如此，还护着孙子。
恐怕是被人一路驱赶至此的。
“哪位好心人救救我孙子吧，救救他吧。”
老妪话都快要说不出了，说一句得喘息好一会子。
宋璇玑抿唇蹲下身盯着脸颊通红的孩子，伸手探了探孩子的额头。
额头滚烫，脸上的红晕诡异。
“好心人，行行好，给我些银子治病吧，来世我做牛做马也报答你。”
老妪见宋璇玑没有如旁人那般奚落，甚至还驻足观察孙子的情况，赶紧给她磕头。
“他病着几天了？”宋璇玑问。
老妪愣怔半晌，老老实实回答：“有三五日了。”
闻言宋璇玑黛眉微蹙。
“三五日都不曾去医馆看过？”
说完就后悔了。
应当是有难处的，不然也不至于沿街祈求旁人帮忙。
孩子的风寒病症已经十分严重了，已经神志不清，偶尔抽搐，再耽搁下去，恐有性命之忧。
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二话不说便刺进了孩子指腹中，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宋璇玑那双纤细的手指。
“你干什么！”
老妪双目发红，梗着脖子厉喝一声，便要扑过去推开宋璇玑。
宋璇玑只冷眸看过去，老妪就僵在了原地。
“我乃国师冷翰墨的弟子宋璇玑，若想你孙子活命，就在旁边看着。”宋璇玑冷声道。
老妪看看宋璇玑，又怯生生的看了眼不远处的冷翰墨，到底是安静了下来。
孩子的病症对这个朝代的大夫而言，是病入膏肓，对宋璇玑而言，解决起来轻轻松松。
本来人事不省的孩子，悠悠传醒，迷茫地看着宋璇玑。
扎破孩子手指放出热血后，又去不远处的酒家买来了烈酒，用随身携带的帕子，小心翼翼擦拭孩子的大动脉。
物理降温结束，宋璇玑长舒口气，开始告知药方。
老妪目不识丁，听得云里雾里，一脸窘迫。
宋璇玑声音一顿，直接自掏腰包去附近医馆购置药材。
老妪见了潸然泪下，当即就要给人跪下。
宋璇玑堪堪扶住浑身发抖的老妪，“你不用跪我。”
“你就是活菩萨，若非姑娘，我孙子……”
老妪哽咽难言，宋璇玑只觉得心酸。
旁边的人围观一切，皆是倒吸口气。
明眼人都能看出，那孩子活不长了，宋璇玑居然把人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