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杨灵三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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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伽罗,你能站起来了?”
杨灵推门而入,一眼就看见浑身缠着绷带站在病床一侧的野狗。
馒头几人忙让开位置,杨灵快步走到病床前,鲁鲁仍旧昏睡不醒。
“多亏了你那天的治疗,不到五天我就下地了,本来还让馒头他们瞒着,给你个惊喜呢,没想到鲁伽罗又……唉。”
野狗低声叹气。猪尾巴与杨灵说明情况。
“大夫说,一楼二楼都没有治疗暗火烧伤的药,开了副药方,只能暂时遏制体内的暗火侵蚀,赤伽罗那边等着熬呢。”
杨灵点头。此前看到鲁鲁头顶光叶尚未枯萎,知道没有生命危险,但没想到暗火还与荧火不同,大夫也没法子,这可如何是好?
几人皆皱眉无语,正发愁时,野狗感觉不对劲,扫一眼周围,见馒头不停上下打量他,一对眼睛大放亮光,像是见着青楼的姑娘。
“你……你他妈看我干嘛?”野狗不自觉护住胸口,遭到馒头一记白眼。
“切,稀得看你。诶鬼伽罗,我在想你能让狗子五天下地,那有没有可能……”
“啧,叫谁狗子呢?叫狗伽罗!”
野狗不满地纠正,杨灵起身轻拍其肩,快速道:“别废话了,帮我把他扶起来,我试试能不能……驱火。”
野狗这才明白馒头的意思,暗骂自个脑袋被海蛟挤傻了,忙上前搭手,将鲁鲁扶起。
杨灵利落上床,盘膝坐到鲁鲁身后,双掌覆其后背,闭目内视己身,依着治疗野狗的法子催动体内源液,果然识海中出现一具正被暗火焚烧的石头身躯。
他小心探查火体,流质刚与火体接触,忽觉浑身灼痛,流质立散!在野狗几人视角,杨灵整个人像被蒸熟,皮肤一片暗红,成了真正的南域人。
馒头感觉不对劲,杨灵似在强忍疼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没有犹豫,立即大喝:
“鬼伽罗,醒醒!”
“吵尼玛呢!”
“有毛病啊,不知道这里是病房?”
病房伤者纷纷斥责,猪尾巴、妖溟左右赔笑告罪。馒头询问杨灵情况如何,杨灵等那股灼痛散去,摇头道:
“不行,暗火会……排斥源液。”
“什么源液?”野狗问。
杨灵没有解释。稍作思量,之前帮野狗搭建筋脉,基本就是几个念头的事,可要灭火,尚未找到相应办法。这时他忽然想到枯木逢春,此招能恢复肌体原身,或许可以一试。
“我再试试。馒伽罗做得很好,有什么异常一定喊我。”
“明白。”
馒头更仔细盯看杨灵。
杨灵闭目凝神,催动源液运转三周,顿觉浑身轻松,有使不完的力气;精神振奋,能听到最远病床上伤员轻微的呼吸。可自己是“逢春”了,这股源液进入鲁鲁体内却是石沉大海,没起到丝毫作用。
杨灵收掌,睁眼摇头,馒头几人又叹气不止。不多会,赤尾端着药碗进房,杨灵下床让位,看着赤尾一勺勺给鲁鲁喂药,心里自琢磨。
枯木逢春按理说是强到变态的疗伤手段,毕竟生死人肉白骨是亲自体验过的,不可能对鲁鲁完全没有作用。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可能是招式还不够熟练。或者说,枯木逢春已经不能称之为招式,而是和【称骨】一样,属于另一套完整的源力体系,只不过是借了【称骨】之名。
若是这样的话,那枯木逢春就只了解到皮毛,更厉害的帮人疗伤之法,还得深入探究,而现下是没有时间作此探究的。
因为升二星当天,必须子时前上楼,否则会被就地处死。眼下已近申时,也就是说只剩四个时辰救治鲁鲁。
越急越想,越想越急。病床前杨灵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念叨“暗火暗火”,许是真诚感动了劳什子上天,让他不灵光的脑子灵光乍现。谱图院不就有一位暗火师吗,说不定他有治疗暗火灼烧的药膏呢?
“你们先呆会,我去去就来。”
杨灵撂下一句话,匆匆离房。馒头几人经中午那事,已然回不去十七房,呆在病房正能照顾鲁鲁,顺便陪无聊了十多天的野狗说说话。
“诶,我都忘问了,鬼伽罗怎么剃了光头,咱们几个要不要也统一一下?”野狗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小声询问。
猪尾巴挠挠头,“我听说是和黑瞎子打没的。统一光头的话,也不是不行,就是看着一排排光头,感觉有点傻。”
“我说你们这觉悟啊!”
馒头话说半句,见周围伤员投来不善的眼神,忙赔笑致歉,压低声道:
“狗子你脑袋真是被海蛟挤傻了!慢说光头是鬼伽罗无意为之,就算刻意剃掉,那也只是个形式,形式懂吗?就和咱赤身一样,有简单形式就够了,真要剃掉,你觉得鬼伽罗会高兴吗?”
“妈的都说了别叫老子狗子!”
“嘿,就你这觉悟,狗伽罗暂时没收,只配叫狗子。”
“滚蛋!赶紧动动你那有觉悟的脑袋,想着怎么救鲁伽罗吧!”
……
病房日常闲聊,体术室杨灵也和甄岭聊了一段。甄岭确如令狐分析,有拉拢杨灵之意,因此对杨灵的问题逐一回答并作解释。总结一句话,他这儿没有治鲁鲁的药膏。
“为什么会没有呢,您不是暗火师吗?”
甄岭听此一问,抠了抠耳朵随口道:“我在这儿又没有对手,暗火伤不到我,要那药膏作甚?”
这个解释……很有道理。杨灵无话可说。
“那我听说您不是……甄家少爷嘛,让您家人送点……”
“打住打住,四十多岁人还少爷,少个屁爷!”
甄岭下床趿拉着鞋子走到躺椅前,“再者说,我和甄……我为什么要和你讲这些?总之我这儿没有,去别处找吧!”
甄岭一屁股坐到躺椅上,似乎对杨灵提及甄家颇为厌烦,摆手下了逐客令。
杨灵也是病急乱投医,竟妄想让甄岭求家里带药,且不说甄岭与其父关系如何,单就冒昧索求,已是无礼至极,若非甄岭看重他,早都被鞋子甩脸轰出门了。
可杨灵仍不死心,求助的目光看向大脑袋、小从,大脑袋摇头,小从摊手,表示甄大爷生气,天王老子的面子也不给,何况俺们这俩谱图人……
杨灵只得告辞。
院子里来回走了几圈,眼看着双阳双坠,上楼时间所剩无几,杨灵急得直抠脑门。许是一滴滴汗水感动了劳什子大地,让他不灵光的脑子又灵光乍现。
这猪脑,忘事也忒快,钱永忠不说升一次星见他一次么,他在北院当值,肯定有办法救鲁鲁!
杨灵抹去脑门汗珠,快步向院门去。没有二话,照例奉上火珠,陈星阑却哈欠连连,眯眼道:
“二星斗士走二楼进北院,这里不收钱,也禁止通行。”
“不是陈哥,您……理解一下,哎呀我嘴笨,就……能不能放我一次?”
杨灵讲不出“通融”,急得抓耳挠腮。陈星阑眼皮都不抬一下,慢吞吞道:
“嘴笨,耳朵不聋吧,听明白规矩就走,去那边厨房漱漱口,说不定你嘴就不笨了呢。”
厨房,海老三!
杨灵眼前一亮,虽琢磨不透陈星阑时好时坏的脾性,但还是抱拳真诚致谢。转身再往厨房去。
“三哥,三哥!”杨灵站门外大喊。厨房里头传出拉长调的回应。
“来……喽……欧呦,这不是咱鬼老弟么,哦不对,现在该叫鬼哥啦!”
海老三油兮兮的脑袋探出门帘,满脸堆笑,“鬼哥可是饿了?放心,早都准备好了,您在咱一楼最后一顿饭,保准让您永生难忘!”
海老三变戏法似地摸出一粒超大号肉团,勾起了杨灵一些不好的回忆。眼见杨灵捂着嘴干哕了一下,海老三忙道:
“鬼哥鬼哥,这次可不是抠甄管理的,是三弟我特意从赵家猪肉铺买的上好梅花肉,家里婆娘捶打了一晚上,又吸收天地之灵气,日日之精华,才做成的——超级无敌大美团……”
“谢谢三哥的好意,谢谢谢谢。”杨灵不等海老三说完,抢过肉团揣裤兜里,从另一裤兜掏出两钱袋子塞进海老三怀里。
“不过三哥,还得求你办件事。”
海老三的眼珠子一下变得比油兮兮的脑门都亮,偷偷打开袋子瞧一眼,乖乖,红个艳艳,少说得有一百粒!另一袋分量不足些,那也起码有三四十粒。
这鬼伽罗……不是,我这小爹去哪发的这笔横财啊?
海老三笑得嘴咧开,口水都流了出来。可他却不是傻子,冷静之后一想,这么多火珠求他办事,那得是去偷百丽院阿青姑娘的裤衩子这种地狱难度吧?虽然他经常干。
“这……你先说是什么事。”海老三不动声色擦掉口水,将杨灵拽到人少的地儿。
杨灵一听有戏,揽着海老三肩膀小声道:
“我需要三哥你在子时之前偷偷送进来一瓶烧伤膏药。”
“啊?”海老三扭了扭屁股。
“别激动,别放屁,我还没说完。”杨灵稍加重力道,搂紧海老三,附耳道:“这瓶药得是治暗火烧伤……”
“暗火!”
“嘘!”杨灵急作噤声,虽说厨子杂役们往来偷送是常有的事,那也还是低调些好。
“这,暗火的话……”
“哎呀你就说能办不能办吧?实在办不了,我去找……”
杨灵说着话就要拿回钱袋子,海老三一弯腰躲开杨灵揽肩,嘿嘿笑道:
“能办能办,白空空最大的城北药铺肯定……额,应该有,我去试试看。”
“应该?那算了,我找个可靠的人……”
“肯定有,肯定!”海老三擦了擦额头油汗,想要鬼伽罗领他情可太难了。
“那就好。”杨灵心里一块石头暂时落了地,正要催促海老三动身,海老三又道:
“不过鬼老弟啊,快去快回可得租马车啊,再加上药钱……”
“怎么,太多了?”
“不是,是有点……”
“有点多?那掏回来点,正好野狗鲁鲁两个住病房,钱还不够呢,三哥你可太贴心了!”
杨灵说着话又要拿回钱袋子,海老三赶紧塞怀里,头也不回地往大院门奔去。
“正好正好,你就在病房等信吧!”
杨灵望着海老三的背影,笑容渐去。这招可是跟好“大哥”红肠学得,还治不了你这小老三?
一想起红肠,不由得忆及十七房,回病房的路上离远瞧了一眼。血轮怒气未消,逮着小弟逐个打骂,床上地上站着的几乎都是生面孔。几缕阳光透进破旧的窗帘,已然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