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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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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请上场成功,这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经西华亭一事,杨灵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惴惴不安的等了半天,姓钱的那位管理始终没出现。

下午饭前,任疯子连胜三场回房,众人询问癞子情况,被任疯子一通臭骂,引起杨灵注意。

“一群蠢货,没上过场吗?十个场地老子又不是和他一场,怎么帮你们打听?”

“我确实没上过场,我能问吧?”杨灵代为相问,“你们一般打几场?会不会连续打几天?”

按着以往,任疯子没必要告知杨灵。可今时身份不同,又是正经问题,上过场的都知道,不必刻意隐瞒。

任疯子直接回道:“看自己状态,状态好可以连着上。场上有睡觉吃饭的地方,也可以选择不下场,一直打。”

“他说的是没问题,可鬼伽罗你不知道,很少人在那儿住的,我遇到过的谱图人都是早饭去晚饭回。”野狗补充说明,看杨灵还是疑惑,继续解释道:

“那里住的地方是铁牢,戍时一过,一个人都没有,很恐怖的!而且体力是有限的,拼死拼活一天,谁还愿意在那呆啊?”

杨灵听之,心自琢磨:不管哪个时辰,这里又没有黑夜,俩大太阳照着,铁牢关着,还能有什么东西吃了你不成?有什么恐怖。

杨灵自觉无所谓,故而劝道:“行了别担心了,我看是癞子状态很好,就愿意连打两天,明天肯定回来。”

“可我真没听过有人过夜……”野狗声音渐低,将杨灵的话理解成了安慰。

再一想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谱图院人来人往,半个月就几乎死个干净,谁在乎过呢?此前并不曾关心过任何人,这回是怎么了?难道十七房还真与众不同,让人恁地多愁善感?

野狗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因此不再多言。等不多时,海老三送来了饭,掀开遮布,一听杨灵鲁鲁明天要上场,顿时崩屁,熏得十七房不得不集体逃窜。

杨灵待要出门,海老三一把拽住,嘿嘿笑道:

“鬼老弟啊,以后要上场让小弟们给点暗示嘛,我给你单独添点油腥。哦对了,听说昨天那一顿老弟让给别人了?哎呦,可浪费了哥哥我一番心意,以后不能这样啊,这群白眼狼养不熟的!听人劝吃饱饭,等你活着回来,哥哥我给你攒点好东西!”

“嗯嗯嗯……”杨灵捂着口鼻,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等打发走海老三,饭也不舀拔腿就跑!

实在太臭了!厨房里的人都是怎么适应的?杨灵有时甚至怀疑海老三是潜伏在厨子里的江湖高手,这屁一出,大罗神仙来了那也得哕出酸水,谁人能敌啊!

杨灵不想吃了,可转念一想,明天就要上场,怎么着也不能空着肚子。也便强忍着恶心,等臭味散尽,回房捏着鼻子猛灌,死抿住口,绝对不吐!

“这海老三是越来越过分了!昨天放屁饭盆还遮着布,今天放屁……哕……他妈光明正大了!”

“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他只在咱十七房放……哕……这不明摆着欺负咱嘛!”

“别他妈哕了,老子都被你们哕得想哕了。”

……

众人七嘴八舌地咒骂海老三。杨灵没有插话,独坐窗边掀开一点窗帘,一来透气,二来看见钱管理好先去迎接。

钱管理貌似真的很忙,让杨灵等了“一晚上”都没露面。早间眯了会,午饭前杨灵决定上场,不然午睡时间去狼道,容易挨守卫臭骂。

野狗馒头几人凑了几粒火珠,以为路资,送别时免不了一番叮嘱,杨灵全都记心上,正如海老三所讲,听人劝吃饱饭嘛。

没有更多离别愁绪,野狗几人对杨灵鲁鲁充满信心,好像他俩只要上场就一定凯旋!

“加油加油,都加油。”

杨灵紧握拳头,与鲁鲁转身向狼道。

……

所谓“狼道”,据说早年间由狼守卫,故此得名。因为不加管制,守卫狼咬死诸多谱图人,十年前柳无情提出抗议,才将狼换成人。少了残忍,更多利益,这也是谱图人争论极大的改变。狼要命,人要钱,而在谱图院,钱就是命。有人用这种观念混淆视听,因此争论不休。

不过十年故事已成过眼烟云。按着规矩来,杨灵向狼门守卫奉上两粒火珠。守卫问询姓名,对照名册,确认可通行。等不一会,凑足十人数,开门让行。

这八人杨灵只认识两个,四十四房的阿宋和之前在水房见过的四房小阿晁,皆是半星。有几人看杨灵同行,不免生出退却之意,但进入狼道回退者死,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狼道噤声,问时才答。行五步,挨个戴上手铐脚镣,蒙上眼罩,排成纵列前行。

队伍前后共有六名守卫,分别为领头一人,居中两人,合后两人,游走一人。杨灵在蒙眼前大概扫了眼狼道布置,左右高墙高约四米,皆为铁铸,这就导致狼道内极其闷热,守卫们挣得就是这份辛苦钱。

狼道极长,蜿蜒如蛇,只目力尽处,道内左右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俱持长枪端立,尤为森严。五步外是一侧小门,门内楼梯应是通向谱图院二楼,高星斗士专用通道。

蒙眼后,鲁鲁负责默记脚步,杨灵负责侧耳听声,都是事先嘱咐好的。行约三百步,杨灵听到水流声;三百五十步,隐约有游方商人叫卖。到四百步,领头守卫叫停,传来对话声。

“这鬼地方,热死老子了!”领头守卫的声音。

“前几天那场雨还不如不下,下了更热。”

“妈的,要不是小儿催奶婆娘催命,老子都不想干了!”

“唉,忍忍吧。这是一楼第七批?”

“忘了,都给老子热迷糊了,好像是。”

……

短暂对话到此结束,有脚步声自右侧而来,近到前窸窸窣窣,杨灵知道这是索要过路钱。

从第一人开始,到第五杨灵,感觉肩膀被人拍了拍,杨灵不动弹,那人即笑道:

“今天第三个硬骨头,可以,保持住啊,不然我这身火气还没处发泄呢。”

话音刚落,杨灵小腹重重挨了一拳,虽然不痛,杨灵还是照着馒头的叮嘱,九十度弯腰低头闷哼。第六个是鲁鲁,拍肩没有反应,那人又笑:

“连着来是吧?一身石头我还不打你呢。”

“哈哈……石族人很少见诶,马兄确定不来两下?”居中一守卫笑与调侃。

“去去去,想让我看郎中是吧?”

马姓守卫径去下一人阿宋索要,居中守卫轻轻给了鲁鲁一拳,“便宜你小子了。”

鲁鲁谨记杨灵告诫,沉默不言,因此并未引起关注。搜刮完毕,杨灵听到火珠碰撞,想是马守卫与押值守卫就地分赃。等不多时,领头守卫喝令继续前行。

五百一十步,队伍再停,照例搜刮,杨灵鲁鲁乖乖挨打。如此到七百五十步,前前后后历经五拨,真就雁过拔毛,兽走留皮,自然引起一阵小声埋怨。

“真他妈倒霉,五茬了,老子从来就没交过这么多过路费!”

“一拨一粒,我的亲娘哩,真的一粒都没有了。”

“且远呢,我也没了,咋办?”

“挨打呗,还能怎么办。”

……

“闭嘴!狼道禁言不知道吗?再饶舌原路返回!”

不必领头喝骂,自有左右令止。到八百二十步,领头还未叫停,远远地先传来呼声。

“小茅,今天猪猡不少啊!欧呦,我看你口袋鼓鼓,发家致富啦!”

“呵呵……承蒙垦哥照应,大家一起发财。”

先前还老子长老子短的领头茅守卫,遇到这位垦哥气势明显弱了三分,转头喊道:

“都停下,每人只留一粒,剩下的都拿出来!”

垦哥脚步声已到近前,身后还有数名跟班,其中一人笑着打趣:“小茅子还是很有眼力见的嘛,知道咱垦哥好容易当值一回,大大的孝敬。”

“应该的应该的,垦哥神龙见首不见尾,千年遇一回,孝敬是应该的,呵呵……”

茅守卫谄笑不停,其他守卫亦上前攀附,想是这位“垦哥”有点背景,杨灵已做好挨顿毒打的准备。

“三粒,不错不错,回赏你一粒。”

垦哥遇着第一人有点“家底”,很大方地抛回一粒,不知故意还是不小心,珠子抛落地上。那人赶忙趴下摸索,守卫们却悄悄踢走火珠,左右传球,急得那人直念叨:

“火珠呢,我的火珠呢,明明落这儿了呀……”

守卫们一阵奚笑,还是前后踢珠乐此不疲。下一刻,垦哥破口大骂:

“尼玛的就一粒,打发要饭的呢!”

话音未落,数拳招呼,杨灵很清晰地听到“扑通”一声,第二人竟被打得跪地,抱腹闷哼。守卫们似乎习以为常,依旧调戏着第一人,只是笑声低了些,都留了心眼关注垦哥。

“尼玛的死猪猡,不带钱上尼玛的场?你呢!”

垦哥要到小阿晁,小阿晁被吓了个激灵,立马跪地双手奉上。

“都在这里了垦哥,求求您别打小人……”

“欧呦,四粒,你是不错,可……垦哥也是你个猪猡叫的?”

垦哥突然发难,双手抱住小阿晁脑袋就势一个膝撞,霎时鼻血飞溅,就连隔一人的杨灵都闻到了淡淡的腥味。小阿晁仰面倒地,捂着鼻子放声大哭。

“闭嘴!”居中守卫轻踹小阿晁屁股,小阿晁知道规矩,只能忍痛起身,擦干眼泪恭送垦哥。

到了第四人,两粒奉上,垦哥什么也没说,完全是看心情出手。

轮到杨灵,肩头感觉手拍,立即低下脑袋,气得垦哥咬牙怒啸。

“小茅,这他妈怎么回事,怎么还有没货的猪猡上场!”

垦哥喊着话给了杨灵一拳,杨灵立马弯腰闷哼。垦哥仍未停手,顺势揪住杨灵头发,强拉着站直,一拳拳猛击小腹,狠下黑手!

“垦哥您也知道,前边有不少同僚,小弟也不能不卖他们的面子……”

“意思是老子位置靠后了呗,怨老子呗?”垦哥说两个字揍一拳,讲一句话踹一脚,完全没注意到身侧的石头仔已经握紧了拳头。

“那没有的事,是这裂纹鬼自己的问题。这小畜生就是个穷鬼,前边也一粒没给,尽挨揍来着。”

与茅守卫声音同起的还有鲁鲁硕大的拳头,大部分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茅守卫身上。杨灵似早有预料,肚子挨一脚立即侧身佯装倒地,挣开垦哥的同时顺势压住鲁鲁的拳头,趴地上不再动弹。

垦哥看了看手里的一撮血发,奋力一扬骂骂咧咧又要上脚,居中守卫立马劝道:

“垦哥,还是别闹出人命吧?他这状态肯定死场上,省得脏了您的手。”

这话中听,垦哥及时收脚。“猪猡”们的命虽不值钱,但死场上和场下还是有区别的,即使有他伯父撑腰,那也得挨一通臭骂,徒惹烦恼。

垦哥冲着“昏迷”的杨灵狠啐一口,继续下一人,鲁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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