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真实造物主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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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克莱恩在萨默尔家参加宴会，客人一共十一位。
这里有苹果汁配牛排，有烤鸡，有炸鱼，有香肠，有奶油浓汤，有许多美食和两瓶香槟，一瓶红葡萄酒。
进入餐厅，克莱恩便看到一位熟人：莫林医生。
走到莫林身边坐下，随口问道：
“没想到你竟然也来参加萨默尔太太的宴会，昨天晚上想去找你发现你没在家，还以为你暂时不会回来了。”
莫林拿起自己桌前的一杯红葡萄酒，对克莱恩说道：
“免费的午餐。为什么不来呢？”
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你堂而皇之的说出来真的好吗...
“放心吧，找机会请回去就好了。”似乎是猜到了克莱恩的一些心思，莫林开口说道，“昨天没在家，出去做了件事情。你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了，希望你会喜欢。”
克莱恩正想开口，却见斯塔琳·萨默尔太太走了过来，于是他起身诚恳地感谢了一句：
“很丰盛的午餐，我非常喜欢。”
与萨默尔太太寒暄客套了一阵，送她回座位之后，克莱恩发现莫林似乎没想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二人闲聊一些其他话题，享用完这顿丰盛的午餐，主人和宾客聚集在起居室内闲聊。
本想开口询问莫林是否觉得有些无聊的克莱恩耳畔响起虚幻层叠的祈求声。
女性……“正义”小姐这么快就根据我提供的线索找到了有用的资料？克莱恩站了起来，向主人萨默尔太太等人微微欠身道：
“我去趟盥洗室。”
进了盥洗室，克莱恩反锁住房门，逆走四步，进入了灰雾之上。
他的判断非常准确，祈求声来自“正义”小姐。
“她们在码头区东拜朗船坞的工人联盟酒馆发现了您提供的线索，对方的绰号是‘巨人’。”
“跟踪‘巨人’的出没规律，她们又在东拜朗船坞的码头工会发现了疑似兰尔乌斯的人，但无法确定。”
“她们暂时不敢接触兰尔乌斯，因为‘巨人’很强大很危险，只能继续等待机会。”
“她们同时询问，确认是兰尔乌斯之后，她们是否可以通报警察部门，领取悬赏？”
兰尔乌斯有个很强大很危险的帮手……他的背后是否存在某个势力？为什么会那么过激的杀人，他在码头工会里谋划着什么？一连串的疑问闪现于克莱恩的脑海，让他觉得事情比预想的复杂很多。
至于最后一个要求，他的答案毫无疑问是同意，甚至会建议对方直接向黑夜女神的教会通报。
让女神教会的值夜者杀死兰尔乌斯，同样算是复仇！克莱恩无声自语了一句，有强烈的冲动想立刻去确认那个人是否为兰尔乌斯，免得等待太长，出现变数。
他吸了口气，按捺住情绪，解下了袖口的灵摆。
“去码头工会确认兰尔乌斯的事情有危险。”
闭目默念七遍后，克莱恩睁开眼睛，望向那枚黄水晶吊坠，发现它一动不动，完全静止。
占卜失败？克莱恩顿时皱起了眉头。
他换了另外的语句，换了占卜的方式，可结果依然是失败。
屏蔽占卜的物品？……他从那个神子仪式里获得的好处？“真实造物主”的一点神性？克莱恩沉吟几秒，决定不管怎样，自己都得去码头工会走一躺。
有的事情，明知道危险，还是要做！
有了思路，克莱恩嘴角缓缓上翘，以灵性覆盖自身，坠回了现实世界。
...
下午三点，东拜朗船坞，码头工人协会。
克莱恩身穿厚毛衣，外套棕黄色夹克，头戴简单的软帽，让自己的形象更贴近于常见的调查记者。
经过他的精心装扮，现在的他已与昨晚的工人形象有明显区别，让不是特别熟悉的人根本无法产生联想。
他的身上没有带各种符咒和草药精油，只得一副塔罗牌，一叠便签，一只灌水钢笔，一个皮夹，一把零钱，一串钥匙，以及一张假记者证。
他不知道兰尔乌斯目前的状态，也不清楚围绕着对方的那些强力非凡者来自哪里，所以，谨慎为上，尽量减少任何会引起他怀疑的物品在身上。
唯一可能令人产生怀疑的是他右手上戴着的比较宽大连带有手链的银质戒指。
这戒指是他前来调查的最大保障，即使有一些引人怀疑的可能也要带在身上。
克莱恩望向前方的那栋二层小楼，穿过街道，假装没依赖“小丑”的直觉发现有好几道目光在注视自己。
他推开大门，发现码头工会的布局相当简陋，没有负责接待的女士，也没有宽敞的大厅，通往二层的楼梯位于中央，两侧是密布着办公室的走廊，地上没铺木板，更别提毯子，纯粹只是用水泥砌了一遍。
克莱恩侧头看了眼守在门边的男子，靠拢过去道：
“我是《贝克兰德日报》的记者，我想采访你们协会的工作人员，了解你们的诉求和渴望。”
听到记者这个单词后，守在门边穿着肮脏外套的男子顿时变得警惕，叠声回答：
“没有！我们最近没有组织罢工，没有！”
“我想你误会了，我是同情你们的人，我打算做一份专题报道，描述工会在帮助工人上做的那些事情和遇到的实际困难，相信我。”克莱恩借助“小丑”控制面目表情的非凡能力，异常诚恳的说道。
“这样啊……你去找兰德先生，他是我们负责宣传的委员，右拐，右手边第二个办公室。”那男子犹豫了几秒道。
“谢谢。”克莱恩假装松气地行了一礼，感觉到阴暗角落里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消失了。
来到兰德办公室，克莱恩利用“小丑”能力，诚恳的向兰德表达了想要帮助贫苦工人的意愿。
兰德先生也答应了让克莱恩去采访调查，当然，前提是兰德会全程跟着。
之后，他在兰德的引领下，进入了一个又一个办公室，按照提前预设的问题，采访着工人协会的人员。
右侧走廊...左侧走廊，都没有收获……克莱恩表情如常地踏上木制阶梯，来到二楼。
这次，兰德带着他进入了正对楼梯口的那个办公室，对里面的人介绍道：
“这是《贝克兰德日报》的记者，斯坦森先生。”
“他想对你们做一些采访，不过我必须预先提醒你们，有些问题，你们有权拒答。”
克莱恩堆着笑容，上前两步，做出要和这个办公室人员一一握手的姿态。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了一道略感熟悉的身影。
虽然对方的穿着、装饰甚至样貌都发生了极大变化，但克莱恩还是凭借“占卜家”的灵性直觉，发现了一丝莫名的熟悉。
紧接着，他的身体有所颤抖，脸上的笑容差点失控。
“不，不好意思，我忽然，忽然肚子痛，请问，请问盥洗室在哪里？”克莱恩用没拿钢笔和便签的手捂住腹部，尬笑着问道。
兰德为他指出盥洗室位置，克莱恩赔着笑后退，出了房门，脚步飞快地直奔盥洗室。
进去之后，他挑了最靠窗的那个厕格，坐到马桶上，反锁住了木门。
他弯下腰背，嘴角咧开，无声笑了起来，笑得似乎直不起腰，笑得有一滴晶莹的液体落到地面。
克莱恩已经确认，那就是兰尔乌斯！
这并非基于那很少的熟悉感，而是他在对方身上察觉到了另一种气息，让他印象深刻到极点的气息！
而这也是他刚才差点当场失控的主要原因。
他身体的颤栗来源于本能的畏惧和害怕！
他情绪的崩溃来源于记忆深处的惊悚和悲伤！
那是……
那是“真实造物主”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