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可能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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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仙人救命之恩！”
蒙毅目瞪口呆地站直身体，一旁的玉漱已经腿软得瘫坐一团。
始皇帝寻仙问道有迹可循，大秦人多多少少也受到些影响，所以蒙毅一眼就鉴定石天是个飞天的仙人，连忙扶手行礼。
不想那仙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唰地张开红银二色的翅膀，飞入云端消失不见了。
“仙长！仙师！”无论蒙毅在后面怎么喊，仙人还是没有回头。
蒙毅只能默默记下此地地点，等接丽妃回到咸阳后再将此事禀报始皇帝，一切交由皇帝裁断。
飞回房车旁边的石天收起风之翼，顺便把房车也收回防具空间，他打算跟着那些返程的军士一起，先取道咸阳，原因也很简单——这破地儿是哪儿他都不认识，当然要先让人带路了。
至于蒙毅，就让他带着玉漱慢慢爬山去吧，若是没有两人独处从山崖下面走回咸阳的经历，两人根本不会产生更多联系，他还去哪儿看戏呢？
秦军士兵眼看自家将军落下山崖，估算了一下悬崖高度，便断定他们已死，记下此地位置，便由副将带领着回转咸阳，至于那个小国公主，也一并报遇难。
之后始皇帝没搞成小公主，会不会对那个小国发难，就不是他们这些士兵考虑的事情了。
事实上，石天猜错了士兵们的动向，原来他们既不是咸阳派出的中央兵马，也不是蒙毅所在家族私兵，只是附近郡县常驻的郡兵，难怪对蒙毅坠崖的事情稍显冷漠。
石天跟着郡兵回到附近郡县，然后又跟着郡守派出的快马一路才到了咸阳。
咸阳最引人注目的景色便是旁边二百余里的宫殿群，其实这还不是阿旁宫，而是始皇帝三十五年，方士卢生向始皇帝建议不要随意透露自己的行踪，说是“人主所居住的地方被人臣知道了，就会妨碍神仙到来”。
始皇帝找来这个方士最终目的是为了见到仙人，向仙人求取不死仙药，所以他从善如流，“乃令咸阳之旁二百里内宫观二百七十复道甬道项链，帷帐、钟鼓、美人充之，各案署不移徙。行所幸，有言其处者，罪死。”
意思是把咸阳附近二百里以内二百七十座宫殿都连接起来，里面塞满了华丽装饰、钟鼓乐器、漂亮女人，并且登记住处，不能擅自移动，皇帝所到之处，如果有人向外说出地点就直接处死。
如果后人形容的阿旁宫“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当中有二百里是这部分宫殿群的话，那阿旁宫工程其实并没有人们想象得那么庞大和耗费人力。
至于宫殿中把美女和乐器放在同样地位，这种在后世看来极度物化女性的操作在这个时代也属于常规操作，不必过多叙述。
石天所看到的就是庞大的宫殿群和小小的咸阳城形成的鲜明对比，实际上咸阳城也不算小，这里居住着很多六国被灭后移居过来的旧贵族，名为陪王，实为软禁，始皇帝打定主意要把这帮六国余孽熬死，反正他还年轻，比这些余孽年轻得多，所以一点也不怕这些人翻起什么浪花。
六国旧贵族加起来人数很多，除了当中漂亮的女人被选入宫中，其他的也有数千人，整座咸阳城加上本地居民，人数也过了万，一座生产力原始的古代城市聚集着这么多人，烟火气一下子就有了。
和冷清的宫殿群形成鲜明对比——宫殿群里可没有人敢随意走动，一座座宫殿都像孤零零的方形坟茔一般，没有欢笑，唯有死寂。
这也跟始皇帝最近几年的状态有关。
之前说过，始皇帝寻仙问道有迹可循，其实早在秦灭六国之后两年，即始皇二十八年，就有原齐国人徐市上书，说海中有三座仙山，名叫蓬莱、方丈、瀛洲，是仙人居住的地方，徐市请求带领童男童女出海寻找神山。
这个时候秦始皇才四十岁，身强力壮，意气风发，一统天下，竟然同意了徐市的请求，让他去找仙人了。
之后始皇三十二年，找仙人的徐市带走大量船队和物资却没有下文，秦始皇又派韩终、候公、石生这些有名的方士继续去别的地方找不死药。
总之，谁让秦始皇相信世界上肯定有不死神药的存在，这是个谜。
也不知是不是总有人在面前念叨“你要死，你明天要死，你后天要死”这件事刺激到了秦始皇，他对于仙人和不死药的渴望越发强烈了，以至于始皇三十七年，他为了见到占卜所说的水神，亲自用连弩射杀了海里的大鱼，按照记载，这可能是不幸靠近岸边的巨型鲸鱼。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世上根本没有仙人也没有不死药，所以秦始皇寄了，尸体跟臭咸鱼一起埋了一路。
不过在这个世界，始皇三十六年时，天星陨落东南，给整个世界带来了神秘的变化，最重要的两点就是陨石能够形成反重力效应和不死药真的研究出来了。
反重力的陨石被安放在骊山内部，形成飘在空中的地下天宫，不死药总共三颗，两颗拿来试药，分别喂了玉漱和一名将军，还剩一颗秦始皇到死也没吃上，最后被放在他的陵寝中。
故事就是这么个故事，石天回忆结束后就在咸阳附近的山头找了个地方隐居，等到月上中天时，他飞进了宫殿群。
虽然没有宫人敢透露皇帝的住处，但只要跟随着宫人的行动轨迹，根据吃穿用度的不同就能够轻易判断出始皇帝正在临幸哪个妃子。
这天晚上，五十岁的秦始皇临幸完前燕国小公主，喘着粗气挥挥手，让人把小姑娘送回她自己的宫殿。他自己穿好衣服，喝下了宫人送来的药汤，据说有固本培元，养精纳气的功效，最适合事后服用。
左右无事，始皇帝干脆让人点上宫灯，拿起竹简看看最近咸阳内外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待宫人退下后，始皇帝正看得聚精会神，忽然感到身旁有人站立，忙抬起头，看到一人衣着华丽，身材高大，容貌甚伟，一言不发，眼睛还盯着自己手中的竹简。
“你是何人？”始皇帝经过最初的一丝慌乱后，迅速镇定下来，他看此人没什么过激举动，面相也平和舒缓，便主动开口问道，实则心里在不断思索又是哪个六国余孽勾连了宫中侍从，放了刺客进来。
“我是仙人。”石天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又努努嘴，示意道，“该卷页了，这根竹页看完了。”
始皇帝顿时有种荒谬无稽之感，什么玩意儿就仙人，我派人找了十几年的仙人也见着一根仙人毛毛，你这突然冒出来吓唬谁呢。
他放下手中竹简，起身后退几步，顺手整理了一下衣衫，镇定道：“可有证明？”
“有啊。”石天打了个响指，身旁忽的出现一个大铁箱子，咔咔一阵变形，一阵耀眼的灯光将宫殿内部照得如同白昼。
“这是日照仙法，可使屋内生辉，宛如白昼。”石天解释道。
铁箱子倏忽又发出舒缓动人的音乐，中间夹杂着鸟鸣、海浪和风啸声，听得始皇帝不由转头四处查看，他以为自己真的来到了深山和海边。
“这是云来仙音，可重现人声鸟语，无一丝遗漏。”
铁箱子刷的出现一道光，射在对面的墙面上，只见墙面区域立时展现出一幅缥缈云雾的动态场景。
“这是我在天上飞行时的景象，用显影仙法再现。如此，始皇帝可相信我是仙人了？”
秦始皇被这一幕幕震撼得无以复加，心情激动，他看着宫墙上出现的云海山巅，不由得出神了。
之后更是不必多说，一个从未见过太阳的人见到太阳都觉得惊奇，更何况是代差两千多年的古人，秦始皇毫无疑问地相信石天是个仙人，而且是个仙法高深的仙人。
石天顺手用一点积分兑换了一些后世的美食美酒，与始皇帝对饮，始皇帝还没开始吃喝，就被那些精美的餐具和酒杯吸引了注意力，拿起来端详许久，赞了声“果真是仙家宝贝”才用起餐来。
食物都是石天自己做出来的宗师级料理，味道不必多说。这顿夜宵吃完，始皇帝立马想拉着石天一起睡觉，来个抵足而眠。
在石天好说歹说，保证明夜还来的情况下，才终于放过了他，石天赶紧收起满屋的高科技产品，从花窗跳出，一个闪身飞上高空不见了。
始皇帝看着他肋生双翼，转眼间就消失在云端，更是一丝一毫地怀疑都没有，只等着明天晚上再见到仙人，向他打听可有让人长生不死的仙药。
第二天晚上，石天果然又来到了宫殿，始皇帝怕石天找不到他住的地方，一天都没挪地儿。
两人刚一见面，石天就送给他一张洗出来的高清照片，是昨晚喝高兴了的始皇帝，照片上纤毫毕现，连最细微的一丝皮肤纹路都清晰可见，数十年来的沧桑仿佛也写在脸上，那张看着就能灭六国的脸也终于不再年轻。
始皇帝贵为天下之主，却从未见过能将人脸如此清晰展现的画片，水镜铜镜都比不上这幅画，一时看得痴迷，才发现他似乎从未真正见过自己的模样。
端详许久，他才缓缓放下画，以少年时尚未称王的礼仪向石天躬身，口中说道：“多谢仙人。”脸上神情专注，显然颇为认真。
与小人交，在于分利；与君子交，在于知音；与贵人交，在于动心。
这天晚上，石天开口向始皇帝讲述了东汉末年至明末的中原史，并提前告诉他为什么不讲汉朝史——离得太近，怕始皇帝现在就去找刘邦算账。
此时的史官记述着春秋战国史，再往前是周王朝分封八百诸侯史，放眼世界，乱战纷纷，但听仙人所述，后世王朝却总以统一为主，期间分分合合，时局变幻，听得他心向往之，甚至欲与后人比试天下。
第三天晚上，石天又向始皇帝讲述了世界史，只不过他更多是以自己的视角来讲，所以有些偏颇，放在后世的网文中妥妥地要被以西方历史虚无主义给神兽掉。
始皇帝忽的听闻世界之大，在大秦之外竟还有这么多地方，包括海外仙山，不，那都不能叫仙山了，得叫仙地，心下激动，大秦以军功征服六国，而六国已灭，军功制度已经成为帝国内部的隐患，早知道世上还有这么多值得征服之处，他这十几年就不该躺平，而是尽量向西南北进发。
第四天晚上，石天换了个角度，从生产力角度讲起了社会发展史。从蒸汽革命到电气革命再到互联网，由于互联网实在过于抽象，只讲了一半就停下。
始皇帝活了五十年，见过的杰出人物不计其数，诸子百家也都打过交道，但从未有哪家学说是从这个角度叙述，顿时陷入了长久思考。甚至他还因此悟出了此时的大秦已经更达到了现阶段社会生产力的疆域极限这个道理。
第五天晚上，石天再次换了个角度，将后世二十一世纪之后的中原社会状态逐一描述。
始皇帝听完赞叹不已，还特别深入了询问了许多细节，由于太过繁杂，就不深入展开了。
不过，始皇帝也提出了一个灵魂拷问：“咱的眼睛真的很细吗？没有吧。”
第六天晚上，石天不再向始皇帝讲述后世之事，而是用两台变形金刚变成的电脑和始皇帝联机玩了一晚上小游戏。
以至于始皇帝第二天揉了一天的眼睛——从未用过电脑的古人一下子用得时间太久，眼睛被强光刺激得一天都很酸疼。
第七天晚上，宫殿内恢复了原先模样，唯有石天和始皇帝在烛火下对坐。
“嬴先生，今天你可以随意提问，凡是我知道的，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始皇帝摸了摸自己不长的胡须，定了定心神，终于开口问道：“石先生，人可能长生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