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偷偷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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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仅是载仪出事了,整个襄亲王府也彻底出事了,虽旨意中未说抄家,但其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若是载仪问斩,那襄王府就彻底垮了,到时候无论是流放宁古塔还是歼灭一族,都是隆裕太后挥一挥手指的事情。
王语如站起身,想要冲出去质问那李公公,载仪究竟做错了什么,他是绝对不会杀了荣欣格格的,也不会谋反。
载仪一心为国,为何最后还是遭遇如此惨淡!
不行,这不行。
王语如就要走,却被富察华萱洞察,一把拉住手腕。
“别冲动语如,我们不可能与皇权抗争,若是那样只会鱼死网破。”
“那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载仪去死啊!”王语如此时彻底没了往日的平静。
毕竟从前就算有什么事情,都会有载仪在身旁,他没事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可如今,载仪生死难料,她彻底慌乱了心神。
“满人的规矩,过节前后不能见血,这些日子载仪是安全的,我们该做的,是如何平静下来,救他,语如,你别着急了。”富察华萱此时尽力的安慰着王语如。
王语如沉了一口气,良久才平稳了心神。
“你说得对,载仪现在只有我们几个了,我们断不能贸然出手,现在要救载仪,只能找出证据,推翻她们的证词。”王语如激动地抓住富察华萱的手说道。
可恰好,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冷笑。
“你以为这样就能行吗?她们要做的不是为了判处杀死荣欣格格的凶手,只是为了让载仪死,你们就算找出真相,有真的能够有用吗?”
襄亲王此时拿着手中的圣旨,缓缓站起身,冷淡而又阴沉地说着。
这些王语如不是不知道,柳若霜对她说得那些话,已经很明白地在告诉王语如真相了。
可王语如就是不愿意相信,就这么任由载仪去死。
她们本该是新婚夫妻,不该是生离死别!
“他还是你的儿子吗?若是你的儿子,你就不必说了,我们必须要救他出来!”富察华萱此时也愤怒了,她怎能不心疼载仪。
她的儿子,可能要死了,这是她最担心最不能接受的,一直都在强装镇定的她此时也暴怒起来。
襄亲王摆了摆手,站起身,转身出了门。
王语如和富察华萱并不知他要去做什么,可此时两个女人都已经火烧眉毛了。
“可是,荣欣格格薨在宫中,我们就算想要找出些证据来,也不可能啊。”王语如着急地说道。
富察华萱此时在左右踱步,终于,她在走了半晌停下来,拉住了王语如的手。
“我的侄子是宫中一品侍卫,你若是能装扮成太监或宫女,他可在黄昏换班时,将你塞入宫中,只是·······”
她沉默了好一会,王语如却抓住她的手“您说吧,我不怕。”
“你要知道,你一旦被发现,那会是什么样子的下场,如今载仪不在,襄王府如抚平,终会如那红楼贾府一般衰败,我们救不了你,你······”
“福晋,您别再多说了,我必是要去的,在过去的日子,我事事依赖载仪,载仪总会出现在我无助的时候,冒死救我,如今,换做是我,就为何不能了?”王语如坚定地说着。
富察华萱看了王语如好一会,才点点头。
“我的侄子叫富察荀尹,你叫他小五子他就能知道你是谁叫来的,好孩子,你别怕,上天会保佑我们一家的。”富察华萱拍了拍王语如的后背安慰着说道。
王语如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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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王语如和玉兰穿戴好太监的衣物,已经在接应的一处宫墙口等待了。
富察华萱临走前,见到了一张照片,那照片上的侍卫眉色清秀,和载仪的模样看起来竟有几分相像。
王语如和玉兰很顺利见到了那位富察华萱的侄子小五子。
富察荀尹得了富察华萱的信儿,自是知道襄王府这几日遭遇了什么,虽然他很不赞成让两个女子进宫假扮太监这事情。
可他也不能拒绝心急如焚的富察华萱,只得再三叮嘱王语如和玉兰千万注意,以及宫内的诸多注意事项。
王语如和玉兰终于进宫了,进宫时天色已经晚了,二人抹黑走到了荣欣格格所住的储秀宫。
“语如姐,我们能不能被认出来啊?万一旁的小宫女见到咱们是生面孔揭露我们怎么办?”玉兰此时颇为担心地在她身后小声说着。
王语如低着头,也不转脑袋,用气声说着“传闻不是说紫禁城有九千九百九九座房子,那么多宫女太监,谁认识你谁是谁啊?快走吧。”
玉兰听了这话才算安心,立刻跟上了王语如。
王语如进入储秀宫时,根本没什么人所在。
虽说储秀宫是嫔妃们居住的宫殿,可昨日这殿内死了人,临近过年,谁会想染得一身晦气的去这里住。
宫女太监自然也是怕这些,不愿来这里。
这里今夜便极为幽静。
“你们两个进去做什么?”突然一个宫女大声呵斥二人。
玉兰顿时在身后紧张地抓住王语如的胳膊,王语如则依旧低着头,掐尖嗓子。
“回姑姑,我们是辛者库的来收夜香。”
王语如说完,不忘抬头瞧瞧看了一眼那宫女。
那宫女一听是打扫粪便的,顿时晦气的捂住鼻子,摆了摆手“去去去快些吧,取完泔水桶记得从后门走。”
王语如舒了一口气,立刻点头“知道了姑姑。”
王语如连忙和玉兰转身进了屋内。
此时的屋内荣欣格格的尸体自是早早就被处理了,可这屋内的陈设摆放没有变。
是因为事发突然,还未调集人手去处理换新,但最为重要的是,大家都不愿意在这样的日子碰着些晦气的。
于是王语如便能仔细的观察着屋内的一切。
她走到荣欣格格昨晚躺着的床铺上去看,那上面有干了的血迹,还有地上的莫名水渍。
“语如姐,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虽说这是一起赤裸裸的陷害,可若是真是大爷所杀的人,为何众人看见带着刀的大爷大摇大摆的进入,却无人阻拦呢?更何况在宫中携带刀具本身就是禁止的。”
这话让王语如陷入了沉思,可载仪平日的确很桀骜,宫廷规矩不允许携带刀具,可他的确随身携带多次。
“这屋里,真的没有被收拾过吗?”王语如问出声。
玉兰探过脑袋不解的看过去“语如姐,这怎么说啊?”
“若是这荣欣格格正在睡觉被当场刺穿胸膛,那样不会一击致命,那她自然不会老老实实地躺在床铺上,有了挣扎的痕迹,那这被褥必须是凌乱的才对啊。”王语如说道。
“你是怀疑她的死因并非是所说的那样被一剑刺穿胸膛?”玉兰疑问道。
王语如点点头“无论怎么说,载仪都是被冤枉的,凶手不是柳若霜就是太后派的人来,归根到底,我们要找到的,是死因,和能够排除载仪嫌疑的证据。”
玉兰认真的听着,点了点头。
二人继续寻找,王语如将那床被褥掀了起来,俯下身去,去闻那被褥。
玉兰有些好奇地看过去“语如姐,你在干什么呢?”
王语如没有着急回答她,而是继续蹲下身子,趴在地上。
果然如她所料,在床铺的地下由着几滴为干涩的血。
王语如伸出手,擦拭在手上。
仔细观察着那血的颜色,接着将手指深入嘴中,尝了起来。
玉兰见此都快吓傻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跑过去拉住王语如。
“语如姐,你疯了?你在做什么?”玉兰惊慌地大喊。
王语如则是皱起眉头认真思索什么,接着立刻露出喜悦的神色。
“我我猜的没错,这血的确不是人血!”王语如低声兴奋地说着。
玉兰疑惑“不是人血还能是什么?荣欣格格是人啊?还有不是人血有什么好兴奋的?”
王语如敲了一下玉兰的脑袋“笨蛋,若这全部都不是人血,就能说明荣欣格格并非死于剑刃之下流血过多而亡,而再加上宫女太监们没有第一时间证明,亲眼在案发第一现场准确无误的看清是载仪下手,那么按照疑罪从无的律法原则,再掌握一些关键物证,我可以有一半的能力保证载仪可以无罪释放!”
王语如激动的说着,玉兰听见这话才懂,她兴奋极了,立刻抱住王语如。
王语如却推了推她“我们把那被褥里面带血的那部分裁下来,到时候可以由西洋人的法医检验,呈交报告结果,作为呈堂证供。”
玉兰一听这话,立刻去按照指令去裁剪一块带血的布料。
而此时王语如则仔细地打量着这储秀宫,宫内富丽堂皇,却在一处,王语如看到了不少水渍。
王语如顿时瞪大眼睛联想到了一种可能,她连忙跑到窗户口,她看着那上面明显的钉子痕迹。
这屋子的门窗昨晚被钉上了?
玉兰此时也将那块带血的布料扯了下来,看向王语如。
“语如姐,你又在神神叨叨看什么呢?”玉兰问道。
王语如轻笑一声,看向那窗户“我大概知道,她们是怎么杀人的了?”
“怎么杀的?”
王语如一边拿出随身携带的间谍拍照一边说着“这种杀人手法,我曾在一个有关宾夕法尼亚州的密室杀人卷宗中看过,不过我还为接触到荣欣格格的尸体,所以不能确定是否真的是如此。”
“哎呀,语如姐,不确定我也想知道,我又没看过你说的那个什么法尼亚什么的卷宗。”玉兰嗔怪一声。
王语如笑了笑“干冰杀人法。”
“干冰?”
“我不太了解化学科学这几门课,可我却在那卷宗里得知,大量干冰在与水接触后迅速蒸发,生成了大量高浓度二氧化碳,人在密闭空间吸入大量二氧化碳会导致血液中的二氧化碳含量飙升,阻止氧气到达重要器官,导致脑缺氧,最后引发反射性呼吸骤停甚至猝死。”
“而致死量的干冰那是需要非常大的计量,在如此井井有条的储秀宫,你不觉得,那口大缸非常可疑吗?”
“而且干冰绝对算得上最为完美的作案工具,在事后它还会自己融化成水,叫人找不出半点证据来。”
玉兰呆愣愣地听着,顿时捂住了嘴巴。
“你看看那处的水,简直多得不可思议,在这窗户上又被钉上了钉子,那上面还带着木屑,想必拆下来的日子,也不过这几天。”
“所以,当时很有可能是,凶手先将储秀宫的窗户大门锁死,以防毒气泄露,接着用无色无味的干冰慢慢毒死睡梦中的荣欣格格,而凶手定是要比载仪先一步到达凶案现场,毕竟,要布置栽赃给载仪的现场,可时间不等人,她需要开窗通风,以免自己也被毒死,再加上喷洒血迹等,所以根本没有时间处理这些,也就造成了许多证据的轻易流露。”王语如极为理性地说着。
玉兰此时彻底被王语如的这番话折服了,她立刻点点头“语如姐,你太厉害了,那我们现在赶快出宫吧,找到证据和尸检报告,说不定真的就能够将大爷救出来了。”
王语如点点头,又小心翼翼地拍了张照片。
王语如也不知自己这么做是否能够将载仪揪出来,毕竟,她所抗争的,是皇权。
千百年来封建的皇权如压在人们身上的一座大山。
王语如没有太多的勇气,可她却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必须抓住。
她终于也能像载仪拯救她于危难时一样,也救赎于他了。
王语如想着,和玉兰悄悄地抱着一桶味道极大的恭桶瞧瞧跑了出来。
二人按照记忆原路返回,将那恭桶仍在一旁,接着非一般的在这无人的地界奔跑。
可下一秒,两人却傻了眼。
原本在这个偏僻狗窝等候二人的富察荀尹并未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