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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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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二人在这院内找了半晌也没有找到任何。

王语如皱眉疑惑地说着“这怎么可能,竟然一点痕迹和证据都没有呢?”

李易安也在不断地翻找,确实找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正在二人还在翻箱倒柜地寻找时,门外突然传来吱吱呀呀的开门声。

在内屋的李易安连忙拉过来了王语如。

李易安身形利落,王语如虽惊吓但也没出声,二人就这样潜藏在了张保安房间里的梨花木书桌之下。

二人的视线只能看见来者的脚。

王语如和李易安挤在桌子下,大气都不敢喘。

“儿啊,道尔先生如何说的啊?”是张勋的声音。

王语如看过去,一把木制轮椅悠哉悠哉地划了进屋内。

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因为王语如知道,这来者就是她想要亲手千刀万剐的张保安。

李易安似乎看出来了,他连忙握住王语如握成拳头的小手。

冰凉的大手握住那一瞬间让王语如有些清醒,她回头望过去,李易安冲她轻轻摇头。

似乎是在告诉她,不要冲动。

王语如这时也稳了稳心神,冲李易安点点头。

那边,那道懒散又熟悉的声音幽幽的传来“道尔家族就算是在英国本土的势力也不一般,只要他们在,我就不会有任何闪失,别说李易安那一介酸腐的儒生,就算是那拥兵自重的载仪,考虑到两国,他也不会真正做出什么,更何况,这起案子,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奉命于太后,他和太后的关系,谁不清楚啊?母亲既已经自首便不会有事。”

王语如听着张保安一套话,眉头更是皱起。

因为她知道,张保安说的都是对的,胡夫人的自首是一步好棋子。

“可我还是需要说你,这些事情我都不知,我原本以为是你爷爷杀了他们,你这般可当真是有些危险啊,要不是你早就和你娘说了,谁替你顶包?”张勋的语气略带一些责怪却大部分都是得意。

似乎并没有太因为妻子的含冤入狱而感到有多牵挂或是愧疚。

张保安也同样如此。

他洋洋自得地说着“母亲早就知情了,她屋内已经堆满了各种毒药和白绫,父亲你从未见过吧?”

王语如听着这简直没有三观的对话,这哪里是父子之间的对话,该是两个魔鬼在谈话。

王语如想到了在菩提寺时,和张保安的对话,他这不仅仅是恋母,更是一种对母亲情感的障碍。

他口口声声说着珍惜母亲。甚至不惜收集其他女子的器官来拼凑自己母亲年轻时候的容颜。

可他的母亲明明还在世,他却亲手将她推进火坑里,他眷恋的不过是自己少年时未曾得到的执念罢了。

他是个病人,是个疯子,是个心理不健全的畸形儿······

王语如只觉得胸口直跳,可她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张府这几日不太平,你先去道尔先生的家接住吧。”张勋坐在一旁喝茶说着。

张保安有些不服气“父亲,不是说过了,他们根本不能奈我何?这副躲避的模样,像是示弱。”

“什么示弱不示弱的?你捅出这个篓子可不小啊,你不畏惧我还畏惧载仪呢!听话吧。”张勋气急败坏地说着。

张勋却是一脸不屑“从小都未曾关心过我,你却在这时对我规划起来了。”

这话显然让张勋噎住了,因为张保安说得的确对。

他的屋内通房妾室众多,当初张家老家在寿州时,张家的官位当真是当地的土皇帝,穷奢极欲,扬州瘦马比比皆是,他是个风流的,但也任由家里给他安排了一位贤妻良母。

到诞下一个男童。

张家有了继承人,那么他的任务便也完成,继续寻欢作乐,至于自己的那个儿子,从小到大自是很少过问,他的处境与心路,他统统不想了解。

于是,就在自己宝贝儿子杀人两年来,他便也从未发现自己儿子的异常,也从未过问,他只是怀疑上了自己父亲。

父亲做到他这般,只能说,相当失败。

见张勋这副语塞又窘迫的模样,张保安静静地看向他。

张勋额间也多了几缕鬓发,不知何时,张保安一直害怕又期待得到他关爱的那个父亲已经开始惧怕自己的脸色了。

可他的内心是复杂的,他恨不得将他撕碎,好好看看他的心里,为什么就是没有他和母亲?

他从小到大只期盼母亲和父亲的关爱,可他却一次也没体验过。

想到这,他没忍住失手打翻了桌上的杯具。

‘哗啦啦’直作响。

他扒拉着自己的轮椅,硬是靠着自己跨过那门槛。

张勋想要帮他,却被他怒喝一声。

这对难得见面的父子便这样又不欢而散。

张勋望着张保安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不久,也走出了门。

王语如和李易安听着屋内逐渐寂静,门外的脚步声也越走越远,才敢大喘气起来。

李易安轻轻拨开桌布的一角,看向外面。

见没人,李易安才伸出手,轻轻将王语如拉出来。

“安哥,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王语如一边打扫着自己身上的灰尘一边说着。

“什么?”李易安听着王语如的话,但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替王语如清理着身上的尘土。

“我们调查了这么久,都没有尝试过怀疑张保安,除了他藏得深,还有就是,他的杀人动机我们根本不知道,也更不知道他的具体作案手法。”王语如缓缓地说着。

这案子在最近几日才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其余时候,几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案子的初步阶段,便也忽视了这一点。

王语如是刚刚在二人之间这对话中突然想到,张保安和三个死者的恩怨情仇是什么呢?

李易安点点头,他看向远方,良久才在嘴里蹦出几个字“看来,好戏,才刚开场啊。”

“安哥,我们去找胡夫人,现在胡夫人才是这案子唯一可解的了。”王语如激动地抓住李易安的袖子说道。

李易安点点头轻声说道“不过,语如我还是要提醒你,胡夫人这里,你可能要不到任何你想要的,她早就愿意为儿子付出生命,又怎会在这时候轻易变卦呢?”

“不管怎么样,死马当活马医吧。”王语如说道。

李易安点点头,便拉住王语如的手腕,二人又矫健地躲开张府的侍卫,冲着外面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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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王语如到了地牢里时,来到了羁押胡夫人的地方。

这处脏乱,胡夫人虽是被认定为杀人凶手却被保留着官眷人家的最后一丝体面,并没有被打得皮开肉绽也没有将衣物尽毁。

但胡夫人一身素雅,面色铁青惨白,也是落寞极了。

听到身后的动静,胡夫人转过头来,在见到王语如和李易安时有些微愣。

王语如能在她湿润的眼眸里看到一丝遗憾与失望。

是啊,胡夫人就这样锒铛入狱,自己十多年的相公和儿子竟然没有一个来看望她的人,曾经认识的好友也大多避之而不及。

一时之间,胡夫人的境遇不能更加惨淡了。

但胡夫人依旧体面,她冲着二人笑了笑,表示问好了。

看着胡夫人一夜之间长出来的鬓间白发,王语如这个外人都有一瞬间的心疼与恍惚。

李易安叫人打开了牢狱,王语如走了进去,坐在了胡夫人的草席旁。

“你怎么来了?好孩子,你还是第一个看望我的。”胡夫人勉强扯着笑容说道。

“胡夫人,我知道,你不是凶手,你为何要这样啊?”王语如没有接她的话,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

胡夫人一愣,不知说些什么。

良久,她才笑着说道“是我杀了李家父子和张家族侄,这有什么好狡辩的?”

王语如语塞,看着胡夫人这副不能硬碰的钉子模样顿时心生躁意。

可她的确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

“胡夫人,你·····”王语如说不出来什么,她气恼地站起了身。

正如安哥所说的那样,胡夫人果真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她根本不会说出任何来。

王语如气恼却也没有失理智,而是走到安哥面前小声地说着“安哥,朝廷那边下令该如何处置了吗?”

这起案子虽由李易安和载仪二人查办,但由于利益牵扯过多,最后的惩处结果自是交给了朝廷。

李易安在来牢狱之前接到了顺才的口信,载仪已经在宫中暂且牵制住了上头。

“还没,载仪进宫为咱们争取了部分时间,不过,想必不会太久,他将北洋新军的调令给了我,总之,我们需要抓紧。”李易安回答道。

王语如点点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胡夫人。

王语如刚要说些什么,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是林峰。

“怎么了?”李易安问着行色匆匆的林峰。

“蝶馨小姐让我来找你们,玉兰刚刚动了,好像就要清醒了。”林峰笑着说道。

王语如聚精会神的听着,听到玉兰要清醒了,她的心就像一块大石头要落地一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的眼眶有些湿润的看向李易安,李易安了然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们先回李府吧,安哥,看完玉兰再说吧。”王语如说道。

他们现在的确陷入了瓶颈,的确做什么也都是死路,不如先停下急迫的脚步,仔细想想。

临走前,王语如深深的看了一眼胡夫人,胡夫人被这颜色看得一颤。

她不知为何,竟有些不敢看向王语如的眼神。

直到听到王语如的声音才回神“胡夫人,您真的有一刻是为您自己而活着吗?否极泰来的人生你从不想拥有吗?”

说完,王语如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寂静的牢狱之中,只剩下老鼠在吱吱的叫唤,还有胡夫人不断跳动的心脏,她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不断模糊,而她的脑海里都是女孩那简短的几句话在反复萦绕。

她的眼中顿时涌现泪水,她望着王语如的背影痴痴的说了一句“当真·····和我年轻时候很像。”

她在缅怀那个未曾成为张家主母而在闺阁的自己,也是如王语如这般,肆意洒脱,为自己而活着,究竟何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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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又匆匆跑回了李府,此时已经快接近凌晨。

王语如火急火燎的推开了屋门,跑了进去。

发现载玄他竟然还在,而且这次是有些担忧的站在玉兰的旁边。

王语如看着载玄这浓重的黑眼圈,便不自觉地轻柔了声音“你没睡?”

载玄回头,点点头。

“玉兰一直在冒虚汗,也不肯清醒,但身子却是一直颤抖,一定是玉兰在做噩梦····”载玄有些心疼的看着玉兰。

而这时端药回来的程蝶馨插话道“我本来见着你们都进去了,我被张家的人追了三里地,后来偷跑回来,我刚进屋就看见玉兰手脚在颤抖,我便急忙叫来了大夫,大夫说,玉兰这是要清醒了。这几日我们都多在她耳边说话,她说不定能清醒的快一点。”

王语如和李易安点点头,四个人都走向玉兰。

王语如坐在了玉兰的床上,有些难过的看着她。

她叹了口气,小声把着玉兰的手说道“我该怎么办啊?”

程蝶馨则在一旁为玉兰喂药。

王语如抓着玉兰的手,她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将玉兰的手拿了出来,仔细端详。

玉兰的手为什么成拳头状?受伤这样的握法好不自然。

玉兰的手里攥着写什么?

王语如连忙扒拉开玉兰死死攥紧的手。

果然,玉兰的手一被打开,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她的手里竟然死死攥着一把钥匙。

王语如将钥匙缓缓拿过来仔细端详着。

“这是什么啊?玉兰手里怎么有这东西?”程蝶馨疑问着。

几人都围绕上来仔细看着,突然,王语如一声惊呼。

“这是,菩提寺里张保安那个恐怖的小屋的钥匙!”王语如不是空口无凭,而是那日真的在张保安的腰间看到了这形状怪异又全身裹满金粉的钥匙。

顿时,众人都倒吸一口气。

看来这条堵塞的路途又被无端的开辟出了一条小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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