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重要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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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仪没有理睬伯纳德,他冷着脸,墨黑色的眸子里充满了不屑,他走过伯纳德的身旁,冲着王语如缓步走去。
“走吧。”载仪的声音中带着些不悦。
王语如这才回神,她点点头,又看了一眼远处的伯纳德,无声地冲着他告别。
伯纳德温柔一笑,没有继续犹豫,转身钻进了车子里,不曾再看王语如一眼。
“人都走远了,别看了。”载仪低沉的声音在王语如耳边响起时,王语如才回神。
王语如回眸,看着载仪这副带着愠色的模样,拍了一下他。
“干什么?你们两个不对付但也不能影响我和伯纳德先生的情谊啊。”王语如瘪瘪嘴说道。
载仪听了眼里的愠色更加明显“情谊?”
“对啊,你没什么朋友吗?等你哪天要离开,我也定要好好和你饯别,依依不舍地望着你,怎么样?”王语如说到后面有些忍不住笑了。
少女笑意逐渐瓦解了刚刚的尴尬气氛,载仪的神情也逐渐缓解。
但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鼻息间冷哼一声,转头就走了。
王语如看着载仪离去的背影怔了怔。
“傻站着做什么?跟不上的话,我可不等你。”载仪的声音幽幽传来,王语如才回神。
王语如迈着小碎步赶忙跑到载仪身旁。
她不解地问道“这是去做什么?你不是说要去看看夜宴的事情吗?”
载仪未曾停下他的脚步,他沉沉地说着“有为越狱了,现在我们要抓紧办案进程了。”
王语如听到越狱这两个字时,只觉得眉心直跳,这个有为竟然能逃脱牢狱,究竟是他过于厉害还是如今的朝廷部门实在倦怠过了头?
王语如赶忙点点头,加紧了行走的步伐,比载仪还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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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语如和载仪到了关押莲儿和有为的牢狱之中,二人先去看了有为的牢房之中。
乱糟糟的草席子上布满了泥土,王语如不解地蹲下去,她环绕四周。
“你有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载仪沉沉地问道。
王语如点点头“是这牢房里的味道吗?”
载仪点点头,王语如说对了。
这本该臭气熏天的地牢不知怎么回事,偏生有为的单间有股香水味。
“也许,他越狱就不是一个人,这味道不像是有为身上的。”王语如冷静地说着。
载仪也点点头,此时他已经蹲下高大的身躯去翻找着草席里的蛛丝马迹。
突然,一片有些显眼的墨蓝色出现在草席的杂草之中。
载仪伸出长指将它拿了出来。
王语如也注意到了,那东西是纸张的质地,不知是哪一本书面上摘下来的。
电光火石之间,王语如想到了那日在姐姐屋里找到了不知名的书皮。
顿时,王语如只觉得眉眼直跳。
她缓缓蹲下身去,蹲在载仪的身旁,看得真切了,她才发现,那就是和姐姐遗物一模一样颜色与质地的书皮。
王语如连忙将自己袖子里藏着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两块纸张破碎的地方正好能重合,王语如拿过载仪手里的书皮,缓缓拼了上去。
这块书皮只有少女半个手掌那般大,看不全上面的字,可却能看得出那关键性的三个字——华严经
这是一本佛学经文?王语如不解地看向载仪。
“京城附近只有一座寺庙目前还在开发。”载仪沉沉地说道。
王语如这时也如梦初醒,载仪所说的可不就是福晋前些日子去的菩提寺吗?
如果这个关键性证据当真为他们指向了菩提寺,说不定,有为现在就潜伏在这里。
可这件事和姐姐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样的证据,姐姐怎么会预知到如今的状况?
王语如有些喘不过来气,她越离案子真相越近,她便越会有种压迫感。
头晕目眩的王语如站起身那一瞬间差点摔倒。
载仪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别怕,有我。”
男人好听又低沉的声音让人如此有安全感又使人镇定,只是简单的四个字,王语如此时就镇定了不少。
“我们去菩提寺吧。”王语如急迫地说道。
“不急,我现在派人偷偷秘密驻扎在那里,跑不了,但莲儿的身体状况现在很不好。”载仪缓缓说道。
王语如沉了一口气,点点头。
二人便这样一前一后来到了莲儿的牢房里。
王语如一进去,吓了一跳。
因为眼前的少女早就不想几日前见到的那般了,此刻的她瘦骨嶙峋,头发打结如鸡窝,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老鼠和蟑螂都在她的脚边乱窜,她也不动弹一下。
“怎么会这样?”王语如问道。
“莲儿的癔症更加严重了,她不肯吃喝,已经三日了,这样下去,最多活不过后日。”载仪说道。
王语如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的女孩,她想,载仪说得一点也不夸张,她甚至感觉,只要轻轻扒拉一下她,她也会受伤而亡。
王语如缓缓蹲下身去,叫醒了莲儿。
可莲儿看见王语如的脸后,明显很惊慌,她害怕地扯着自己的草席扔向王语如,这期间还冲着王语如一直吐口水。
王语如知道,她如今这样,和他们将她抓入地牢进行到了刺激这件事也不无关系,王语如有些愧疚但也无可奈何。
她很心疼莲儿的遭遇,可她却当真涉嫌杀人。
载仪将王语如拉到一旁,替她挡了不少莲儿的攻击。
莲儿如今身子弱得只要一阵风就能被吹走了,她的体力不允许她坚持多久,没一会儿,她就筋疲力竭地瘫软在地。
一个人孤独痴傻地坐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都要这么对我?”
王语如知晓她所说的都是什么,同样身为这个时代的女子,王语如自然也是感同身受。
她蹲下身去,缓缓靠近莲儿,接着,她小心翼翼地拿出自己从张府拿过来的东西。
“莲儿,你看。”王语如拿出了一张照片和一个香囊。
莲儿呆愣了一瞬,在看清王语如手里的那照片的一刹那,眼眸流转过无数情绪。
“这个香囊是朵儿本来要给你的,我,在张府的时候知晓了你的事情,不过你放心,无人会耻笑你或是别样地看你,我很心疼你,可是我们需要知道真相,你能理解吗?若是当真是你杀了人而作为凶手被处决,我也会替你讨回公道,不让你枉死,如何?”王语如柔声细语地说着。
莲儿听了这话冷笑了一声“你知道了?有什么用?就算你知道真相又有什么用?”
王语如望向莲儿那躁乱头微微遮盖住的眼眸,她清楚,莲儿不信任她,又或者说,是不信任一个女人能够帮到她什么。
不过王语如没有气馁,她将香囊塞到了莲儿的手心里。
“我替你要回公道,请你相信我,就算相信我,你也没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不是吗?”王语如镇定的眼眸中似乎闪烁着某样的光芒。
莲儿有了一瞬间动摇,不过她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不信我区区一个后宅女子不可能在这男人权倾朝野的世上能拼出些什么来,你也不信我当真能为你讨回公道,可我却从不这样认为,素手破樊笼的勇气与决心我都有。
在这世道上女人的不易,同为女人的我怎会不理解?我的姐姐也和你的境遇很像,如今她已经去世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替她和同她一样的女子讨个公道,赢个平等,我不觉得自己该被同样是女人的你所否定。”
王语如这一堆话说得并不算华丽漂亮,可却字字珠玑真挚,莲儿彻底愣住了,她看了王语如好半响。
“你问吧。”莲儿的嗓子已经哑了,她如今的样子当真落魄。
王语如听到这话才终于长舒一口气。
“那日匆忙,我要问,孟姨娘死之前,那晚上你可曾单独见过她”王语如轻轻问道。
莲儿点点头。
“你们在做什么?”
“也没做什么,你怎么又问这些,杀死孟姨娘的凶手不是找出来是孟老三了吗?孟姨娘的事情您就别问了。”莲儿不是很想回答。
王语如在这一瞬间脑袋里的思路连起了线路。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在和孟姨娘吵架吧。”王语如说道。
莲儿的眼神有些慌张。
“别慌啊,就像你说的,杀害孟姨娘的凶手早就找到了,你又害怕什么?”王语如笑着说道。
莲儿看了一眼王语如,又低下头去。
“你是景州人吧,莲儿?”王语如问道。
莲儿有些疑惑,王语如怎么又扯到那个上面去了,但她还是听话的点点头“是,我是土生土长的景州人,前些年跟着来了京城。”
“你来了这王府一直负责什么?”王语如问道。
“在内院书房处伺候过一段时间。”
王语如彻底了然地点点头。
她站起了身,看向一直站在一旁守护的载仪。
她点点头,正如载仪所想的那样。
“莲儿,你是景州人,自是听过景州刘氏杀妻案吧,我幼时翻阅卷宗时听说过这起案子,刘氏利用烘板中毒毒杀了妻子·······”王语如幽幽地说着。
果然,莲儿听到这话,顿时软了身子,明显的惊慌。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王语如。
王语如接着说道“那日,我在孟姨娘的屋内地毯上看到了许多烘板,小八的屋子里和后院的厨房里都要,想必,三年前,你是想用景州杀妻的法子来杀死张勋,可你没想到小八和李堂也在吧。那日,孟姨娘找到你,是发现了这事情吧,你怕她告密,你想杀了她,那日之后李大人调查,发现那酒杯口也有毒,不过孟老三先认罪了便无人在管其他,所以,你也是凶手之一。”
莲儿这下彻底瘫软“我也不想啊,我在府中总是能听到那首恐怖的童谣,我越听我越觉得不安,我不是故意要杀害小八的啊,我那样爱他,我付出了我的一切,可是那个贱人,知道了我的秘密,要告密,我只能杀了她啊。我求求你,让我快点死了吧,我要去阴曹地府和小八赎罪,我对不起他······”
王语如看着突然卯足劲开始发疯一般嚷嚷的莲儿,顿时不知所措,没了刚刚的淡定,莲儿挥舞的拳头也差点论到她的脸上。
“别喊了,你没杀了小八。”载仪冷声严肃道。
载仪的声音明明不大,可却不知道为何,就是有着极强的威慑力,天生的帝王上位之相。
莲儿一听这话,又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珠子,但情绪也冷静下来,她看向王语如。
王语如冲她点点头。
“你是景州来的,但却不擅长后勤杂事,京城可不是景州,并不烧烘板,他们的中毒原因虽不明,但土坑里的烘板并未全部燃烧,小八他们根本就没有呼吸道毒气的机会。”载仪冷冷的解释着。
听到这话,莲儿痛苦的抱住头,原来是这样啊。
“可你却也的确产生了杀意,恐怕羁押处罚免不了。”王语如说道。
莲儿迟钝的点点头“原来,这一切都是我在庸人自扰吗?”
“不,错的从来不是你,是小八,他明明有未婚妻却依旧不能洁身自好,让两个女人为他为难,你到现在脑子还不清醒吗?为了恋爱舍弃一切理智,你太可悲了。”王语如没了刚刚的温柔变得有些恨铁不成钢说道。
莲儿顿了顿,王语如还想继续说几句,却被载仪接过话头“你也并不是全无贡献,至少你还让我们得知孟姨娘至少也参与了那案子,不然她是从何知晓的?”
听到这话,王语如也才反应过来,孟姨娘知道这事?还这般彻头彻尾的了解?
王语如缓缓站起身,走向载仪,对视上男人深色的眸子,她沉沉的说着“现在莲儿的嫌疑解除了,可她的描述却让我提供了新的思路,孟姨娘死的那般蹊跷必定和三年前那起案子千丝万缕,可是,有没有可能,杀死她的不止一个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