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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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造反，宫里人人自危。
今日宫宴，大半个京城官员家眷都在宫里，幸亏齐王封地离得远，如果近一些，真被他逼近皇宫，那岂不是被一锅端了？
前面，皇上大发雷霆，趁着酒劲，竟要派靖王立马出征，讨伐齐王。
幸亏太子一党及时阻拦，他们都怕兵权再次落入靖王手里，到时候，就不是齐王谋反，而是靖王逼宫了。
不同于前面的热闹喧哗，后宫某处偏僻的宫殿，安静异常。
苏瑶静静地看着坐在上首的皇后。
只见她坐在窗边，眼睛空洞地望着窗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总之，在她的脸上看不见丝毫的担心。
苏瑶可不认为皇后这是笃定齐王可以成事的原因。
除非，她手里还有别的打算。
能让她跟齐王都免于一死的底牌。
半晌，皇后才慢慢转过头，悠然一笑：“靖王妃果然沉得住气，难道你就不好奇，本宫想跟你说什么吗？”
苏瑶端起茶轻轻摇晃，笑意不达眼底：“您是皇后，说与不说，自然在您。”
皇后愣了一下，转而摇头失笑：“你呀，比你祖父可聪明多了。只是本宫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苏瑶看着她。
皇后道：“本宫故意将消息透漏给苏合，想着他能凭借这一点获得靖王的帮助，却没想到。”
皇后轻蔑地一笑：“没想到曾经的太师，竟然这么不中用。”
苏瑶微微一下，道：“皇后娘娘久居高位，恐怕不知道世人艰难。祖父心底或许是想重新走回高位，只是，当他发现自己能留在京城、能活下去都是奢望的时候，别说什么二品大员太师的位置，只要一张银票，他就心满意足了。”
“银票？”
皇后显然有些惊讶。
苏瑶点头：“是啊，臣妇不过是承诺祖父，待二叔分家之后，仍给他提供一处宅子，另外给他些银票，祖父便将皇后娘娘的话一字不落地告诉臣妇了呢。”
“哈哈，哈哈哈……”
皇后抑制不住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末了，擦掉眼角的泪水，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苏瑶，你以为你刚刚跟靖王联手演戏，本宫就能被你们蒙骗了吗？想要从本宫这里得到消息，你们夫妻离心可不是本宫想要的。”
苏瑶不慌不忙，喝了口茶才道：“皇后娘娘怎知，臣妇与靖王刚刚是演给您看的呢？”
皇后短暂愣住，转瞬苦笑着摇头：“罢了，罢了，本宫果然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如你们年轻人活泛。”
苏瑶：“皇后娘娘过奖。”
最后，终于还是皇后沉不住气，挥退了身边伺候之人，屋子里只有她们二人时，她才缓缓开口：“靖王所谋之事，本宫确实知道一二，但是，你们能给本宫带来什么呢？”
苏瑶反问：“皇后娘娘想要什么？”
皇后大笑：“本宫想要齐王坐上龙椅，靖王可能办到？”
苏瑶摇头：“皇后娘娘既然知道做不到，又何必为难人呢？”
皇后：“靖王妃连试都没试，怎知做不到？”
苏瑶失笑：“皇后娘娘，难道您忘了，靖王如今兵权被夺，别说太子，就是齐王真的攻进京城，他又能做什么呢？”
不等皇后说话，苏瑶继续道：“如果我是娘娘，此时保命要紧。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说完，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皇后牙关紧闭，双颊绷紧，半晌，缓缓问道：“你能保证齐王不死？”
苏瑶摇头：“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齐王起兵造反，本身就是死罪，臣妾又能做什么呢？”
皇后死死地盯着她，最后咬牙道：“好，本宫答应你，帮你找到皇上当年暗害老靖王的证据！但是，你要答应本宫，务必保住齐王的命！”
苏瑶站起身，盈盈行了一礼，声音清脆：“皇后娘娘尽管放心。就算保不住齐王的命，臣妾也会说服王爷，护皇后娘娘周全。”
皇后看着苏瑶离开的背影，身子一软，瘫坐在榻上。
她身边伺候的嬷嬷进来便看见这样一幕，忙过去扶起她，哭着道：“娘娘，这可如何是好？齐王，齐王他……”
皇后摆摆手，有气无力道：“罢了，罢了……本宫劝过多少次他都不听。起兵谋反？呵呵呵，他也不想想，自己手里有多少人，封地才多大，别说京城，都不用他走出封地，节度使曹家就能把他收了！”
说起齐王，皇后简直后悔死了。
她当初就不该让苏合教导太子。
一个唯利是图，能把自己儿媳妇送上龙床的人，能教导出什么样的人？
只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后悔了。
皇后只盼着皇上能顾念着一点骨肉亲情，饶齐王一命。
如果，如果靖王夫妇守信，只要她能帮到他们，也不是没有翻盘的可能。
想到这，皇后突然又有了力气，整理好妆容，慢慢起身：“嬷嬷，走吧，圣旨该到了吧。”
果然，苏瑶这边刚离开宫殿，就看见宣旨太监步履匆匆过来，见到她明显愣了一下，转而恭敬行礼：“原来是靖王妃。请问王妃娘娘，皇后可在里面？”
苏瑶回头看了一眼半掩的殿门，点头：“是的。”
太监弯腰：“靖王的人在外面等待王妃，奴才就不打扰王妃了。”
苏瑶颔首：“公公请便。”
出了偏僻宫殿，苏瑶便看见颜识站在一旁。
“王爷呢？”
苏瑶问。
颜识拱手行礼：“王妃放心，王爷在龙清宫，特命属下前来护送王妃出宫。”
苏瑶点头，一边往外走，一边问：“其他人呢？”
颜识：“除了一些官员，其他女眷们都被送出宫了。”
苏瑶又点点头，想多问些什么，终于还是忍住了。
出了宫门，苏瑶离老远就看见一抹身影在靖王府的马车前转悠，见自己出来，想躲却来不及了。
“五妹妹？你怎么来了？”
苏瑶问道。
刚刚在宫里，她特意注意了一下，并没有发现苏琼的身影。
苏琼脸微红，声音却松了口气般低声道：“是夫君，他担心您有事，特叫我过来看看。”
苏瑶牵着她的手走向马车：“多谢五妹妹关心，我很好。”
苏琼笑着摇头：“见到姐姐安好，我也就放心了。姐姐快回去吧，我坐了马车过来。”
说着，回身指了一下。
苏瑶看见一个身影一闪而逝，便也没勉强，坐上马车回府。